最后，方昱还是穿了深色的那一身去相看，连陈志成都说好，明雪心里再不舒服，也得憋着。
    立威失败！
    连方昱都觉得明雪在这点小事上争输赢，真是小家子气量。
    一行五人坐上马车，前往清灵湖。
    临近春节，哪怕地上湿滑，还是挡不住年轻男女的心，听闻有风灯秀，都聚集在清灵湖畔。
    “好多人！”方昱生怕地上的泥水弄脏他的衣裳，撩着衣角，踮着脚尖。
    “确实比景都府繁华。”蔚衡打量着四周，人群络绎不绝，摩肩接踵，大多都是年轻的面孔。
    女子画着美丽的妆容，男子衣衫得体，都佩戴着装饰品，头戴帽或者巾帻，有些还修饰了面容，打扮得精致隆重。
    “这婺国还真是富庶，看穿衣就能看出，老百姓穿的都是精良的面料。”
    方昱感叹，“看来天宁国是真穷。”
    景都府主要穿的还是麻制衣物为主，手感粗糙，自家的女人织布，再一针一线缝制，结实耐穿，深受百姓喜欢。
    这里的年轻人都是穿的丝绸和锦缎，真是富贵。
    云兮:“婺国是富庶，加之这里是都城，肯定富裕的人更多，穿着华丽也是正常。”
    苏扬接着说:“说明了国家强盛之势，也有可能是掠夺了周边国家的财产，让财富聚集，国富民强。”
    蔚衡知道，苏扬说得没错，像他爹爹任务就是掠夺天宁国的财富。
    苏扬:“国弱，需要一套更进步的制度，也需要一个明智的君王。”
    “国富，要想守住财富，不光要有强兵镇守，还需要一个强悍的政权，不然都会沦陷在铁蹄之下。”
    方昱，“大哥的意思，不论穷富都需要一套完整的制度和强劲的兵力，还要一个明智的皇帝，才能使国家逐渐进步，才不会被他国侵犯。”
    苏扬看着方昱，眼神中都是赞赏，他不比他的那些弟子差。
    “我们先去与曹小姐汇合吧！”明雪听不懂这些，也没兴趣。
    与曹小姐相见的地方是一处亭子，他们几人找到时，那位曹小姐已经在亭中等着。
    明雪打量了那少女几眼，确定是她，就上前询问，“可是曹小姐？”
    那少女穿着一身素雅，西子青的袄子，软萃的裙子，外面披着皎白色的披风，还围着一条兔子毛的风领，手里提着一个毛茸茸的手包。
    她面庞白嫩，唇红齿白，容貌算不上很美，但是娴雅秀美，还有着少女的娇俏可爱，和一双眼清亮灵动。
    “是的，是如夫人吧！”少女的声音带着羞怯，“我是曹素云。”
    云兮看了一眼，就觉得有后续，对方昱说:“这姑娘面善，就不知道家境如何，一会你好好相处。”
    云兮想着以张氏和明雪的心思，断然不会给方昱相看家境太好的姑娘。
    这姑娘怕是已经在她们心目中是最好的相看对象。
    方昱也瞧见了那曹小姐的模样，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胡乱地点头。
    “去吧！”云兮瞧见那曹素云已经发现了方昱，眼神微微发亮，白皙的脸蛋上抹了层薄红。
    “方昱。”明雪侧首唤着。
    方昱走近，两人相见，都有几分不自在，看样子不知道说什么。
    明雪是过来人，便招呼着他们，“走吧，我们去画舫上玩。”并指了方向，让方昱带着曹小姐在前面走。
    曹小姐的丫鬟落后几步，他们四个人远远地跟着。
    几人都观察着方昱和那曹小姐，也没说几句话，就到了画舫上面。
    画舫非常奢华，令人咂舌，至少云兮在景都府未曾见过。
    画舫很大，上面有五层，周围都挂着风灯。
    风灯造型各异，精美异常，每一层的风灯颜色还不一样，可以想象在夜色中，全部点上有多炫目。
    整个画舫能容纳上百人，而这样的画舫沿湖停泊了很多艘。
    婺国比想象中更加富有。
    一行七人陆续上船，明雪也把其他几人向曹素云介绍了一下，小姑娘明显更加拘束紧张起来。
    云兮正好说道：“你们玩，这里太美了，我去其他地方瞧瞧。”
    云兮往船头走去，蔚衡的目光追随着，心想着一会怎么和云兮单独相处，今晚他们都歇在画舫上，孩子们又不在身边。
    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蔚衡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明雪眼中，不甘都掩藏在眼底，她依旧笑着说道：“晚一些这里会有吃食，我们再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今晚都要玩得愉快。”
    *
    落日披着金色落在船上，云兮来到二层的船头，找了一个避风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着零嘴和瓜果，中间一个围炉，上面可以温酒和温茶。
    难得出门，云兮托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里她太熟悉了，清灵湖还是那个湖，可惜周边的房屋却变得一点都不认得。
    这里是她的故土，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模样。
    画舫缓缓启动，带动着湖水，慢慢往中间移动。
    云兮一直望着外面，抬眼，才发觉苏扬坐在对面的桌上，同她不在一张桌子上。
    他神色悠然，同她一样的姿势，看着外面。
    云兮有一阵错觉，苏扬对她的关注过于频繁。
    难道他还担心她真会伤人么，她基本都不用妖力，就像一个普通人，何须时刻的防范着她。
    以后她要是离开伯爵府，应该不会收回那石头吧，那可是个好东西，一点都不想还给他。
    两人就这样遥遥相对地坐着，互不干扰。
    明雪没找到蔚衡，却先一步看到云兮和苏扬。
    这两人真是有意思，没坐在一起，却又偏偏彼此都能看到对方，这暗潮汹涌的隔空相望，难道更有情趣？
    “大哥，姐姐。你们怎么不坐在一起喝茶？”
    她走到两人的中间位置，笑道:“对了，看我这记性，需要避嫌，不过，这里是婺国，听说没有那么多规矩，大伯跟弟妹坐在一起也没事。”
    “一家人分开坐，不太好，还是坐在一起吧！”
    明雪见两人都不说话，就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哥，你这是温的酒啊！”
    明雪坐到苏扬的对面，“我能尝尝吗？”
    苏扬提起酒壶，给明雪满上了一盏，“只是果酒，你可以喝的。”
    “那我尝尝。”明雪端起酒杯尝了一口，“不错，是香甜的，姐姐定是喜欢的。”
    “姐姐一起坐嘛，一家人分开坐，要是被熟识的人瞧见，还说我们伯爵府不和睦呢！”明雪回首，邀请着云兮。
    云兮不为所动，伯爵府和不和睦以后也不关她的事，她单纯不想跟苏扬过于亲近而已。
    可惜事与愿违，下一刻，苏扬起身，拿起温好的酒壶，“她不来，我们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