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
    等在商场里汇合时，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
    池安看了眼何落的神情，见眼睛没有红，嘴角也没有绷着，才快步上前，快速捏了下手心。
    池乐正在买糖果。
    嘴里嘀咕着，过年家里也没人来走亲戚，糖果这些都是小孩吃得多，家里也没有小孩，那就少买点，多买点坚果。
    何落手里捏着十几个塑料袋子。
    池乐一伸手，何落就快速撑开袋子凑过去。
    说是少买点少买点，最后光是糖的都买了七八样，坚果买了七八样，池乐清点了一遍，手一指池安，长指甲上碎钻闪着光，“你上那头，货架上，去拿几盒巧克力，我怕散称的再买着盗版。”
    池乐吃巧克力就认准俩牌子，旁的不是嫌太苦就是嫌太甜。
    “好。”池安捏了把何落的手心，转身过去拿巧克力。
    一大捧抱着回来。
    发现姐姐和媳妇儿都没影了。
    真是半点儿都不带等他的。
    超市里人挤人，热闹的跟赶大集似的，这会子打电话只怕也行不通。
    池安只好自己又返回门口去拿了个篮子，拎着巧克力各个区去找。
    最后在卖鸡鸭鱼肉那块儿找着了。
    超市在做活动，宰杀好的鸡，按只，一只二十九块九。
    买两只鸡还送一个活的小鸡仔。
    池乐和何落，穿着那五位数的衣裳，为了两只鸡，在一群大爷大妈里抢的热火朝天。
    池乐的卷发不知道挂到那位大妈的拉链了，动弹不得，声嘶力竭的吆喝何落，“要三只！三只！池安喜欢吃山药炖鸡！”
    平时沾上点陌生人的气味，就要换衣服甚至要洗澡然后窝在池安怀里蹭的何落，这会儿也不矫情了。他个头又高，又壮，在人堆里横着走，动作飞快效率极高的一手拎了一只鸡。
    还伸长脖子，试图在人堆里找因为个头矮没能露出头的池乐，边找边用他那不太连贯的普通话问，“姐姐，全要公鸡吗？我分不清公鸡和母鸡！”
    池乐已经被挤到了外围，亲自挑选鸡是无望了，仰着脸冲何落喊，“三只！三只就够了！要三只！”
    何落听力好，但耐不住四周密密麻麻全是人啊，他当初在虫族打仗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多人挤过，“姐姐！三只什么鸡！我分不清楚！”
    池安拎了三根腊肠放篮子里，瞅着他们，简直是哭笑不得。
    最后何落凭借着超强的体力和身高优势，抢了四只鸡回来，看个头，他可能以为两只大的是公鸡，两只小点的是母鸡。不过快要和池乐汇合的时候，被一个大妈强行夺走了一只鸡。
    “三只，就要三只就好了。”池乐没看见他被抢，盯着三只鸡非常满意，伸手拍拍何落的脑门，“真是好手，姐以后逛超市就带你，比池安能干多了。”
    至今还不会分辨公鸡还是母鸡的何落，被这么一夸，也不好再问了，弯着腰由着池乐拍头。
    池安挂着笑上前，把巧克力放进车子，正想跟何落说搞活动卖的全都是公鸡，没有母鸡。
    还没开口呢，就被池乐抢了先。
    “哎呦这腊肠你又不吃，买回去给谁吃？腊肠不要在超市买，要去菜市场买，找那种专门灌腊肠的店铺，那味道才好。快放回去放回去！”
    说着在池安身上推了一把。
    池安被她催的都有点子慌乱了，急忙拎了腊肠又返回去。
    等再回来的时候。
    池乐和何落又没影了。
    “……”池安四下扫了一圈，没能成功找到人，暗暗发誓，不会再主动挑选任何一样东西。
    这下子，找了三五分钟都没能找到。
    最后是在饮料的货架边，隔着密密麻麻的饮料瓶，听见对面传来池乐的声音。
    “小何，池安性子就那样，什么事儿他都要全权掌控，握的死死的，爸妈走的突然，他生怕一个没看住家里又少一个人，他安全感太差了。”
    “姐姐也不是说，不许他自己做决定，只是有些大事，就像他做手术这事，你也可以提前跟姐姐说一嘴嘛，姐姐要是劝不住，也能帮他找个好医生，是不是？”
    “姐姐知道你们的情况，知道小孩会损伤你的身体，小孩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开心，姐姐不会强求的。”
    “哎……絮絮叨叨我自己听着也烦。”
    “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没有小孩牵绊，更要把日子过好。”
    “你欺负池安肯定是不行的，姐姐要找你算账的。但是你在这边没有娘家撑腰，池安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
    “池安以前不注意生活，都是我在管，不过没管好，他精神压力大到去跳伞，差点就没了，我特别后怕，也后悔。”
    “现在有你了，池安是你的，我这做姐姐的也不好总是去打扰你们。你要是感兴趣，我把他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教给你？你看着他，我放心，他听你话。”
    ……
    何落偶尔会回复几句，不过都很简短，声音也压的很低。
    池安随意捞了杯饮料在手里，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这般体谅，给他们相处空间。
    到头来，还讨不着好。
    临了采购完了。
    池安刚露了个面儿，还没张口呢，被劈头盖脸一通骂。
    “回回出来采购你就一副死鱼脸，躲这里躲那里不见人！”池乐刺儿他，“连何落都知道帮忙买东西推车，眼里比你有活多了。”
    “……”你跟何落可不是这么说的，池安咬紧后槽牙，“哎是，姐，我的问题，我去结账。”
    对联多买了几副。
    决定在新房这边过年。
    这几天就要快些回去，趁着回乡大潮把高速堵死之前，回襄阳把小公寓的东西都搬过来。
    毕竟是住了多年的公寓，临走时给贴上对联再走。
    从超市出来，天都快黑了。
    还是要跑一趟菜市场。
    池乐对这些地方比较熟悉，甚至还有几家店铺老板的联系方式。
    订购了腊肉和香肠，又预定了两箱鱼，天黑透了才开车往家赶。
    东西实在买的太多。
    万幸房子买的大，客厅的窗户封成了大落地窗，厨房和书房还有阳台。
    池乐在厨房教何落和面剁肉馅。
    池安自觉的收拾那三大袋子的年货。
    零食归进柜子里。
    鸡冻一只冷藏两只。
    其他食材能放冰箱的放冰箱。
    不用放冰箱的……
    池安叹了口气。
    仰头望着书房阳台上的杆子。
    这书房书还没进场，先堆上年货了。
    那杆子预备着种爬藤植物的，花没买，先挂上腊肉了。
    也行，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