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把尸骨放进乾坤袋。
离开山洞时,她发现秘境的洞口消失了,韩勇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她琢磨着,自己得去附近的镇上买个灵船票,先回淮安去。
黎殊坐上飞往淮安的灵船,灵船上人满为患,别说是上舱房,连下舱房都挤满了。所以她只能买了甲板上的站票。
黎殊问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大叔,才知道,原来跳蚤集市已经开始了,三界的人都在往不夜城挤过去。难怪这船上全都是人。
在秘境中看不见日夜,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进入秘境耗费了多少时间,但料想着,大概是赶不上演武场的复赛了。
不过没关系,她参加演武场的擂台战也是为了获得灵石,在拍卖会的时候拍下莲子心。
但现在她已经有了更好的法器,不需要莲子心了。错过这一次的复赛,只不过是少了一笔钱,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黎殊没有大碍,但守在演武场的太清山弟子觉得自己有大碍。
“师姐,问过了,人确实没来,已经宣布退赛了。”男子跑了过来,把消息告诉自己的师姐。
这两个人,就是当时站在黎殊台下观战的那两个太清山弟子。
他们把留影珠拿回去给师父看过之后,立即受任前往演武场守着,就是为了再次碰见黎殊,好将她捉回太清山。
他们在这守了整整三天,就是生怕自己错过了那个人。
然而事实是确实错过了。
那个人根本就没来参赛!
“师姐,难道那个人听到了风声,所以不敢来了?”
“不可能。”女子咬着牙:“这件事只有你我和师父以外,没有人知道,更不可能有人给他透露消息。”
她回想起,当时自己把留影珠展示给王丛云,想要问清那个男孩的底细。
王丛云摩挲着手里的茶壶,发令让他们前往下仙界捉拿那个男孩,势必把他押回太清山,让他好好审审他的来路。
男孩的剑术不错。
这个人,要么就被他们招入太清山,要么,就把他除掉。
太清山的剑法不能流落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师姐,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他要是还在下仙界,总有被我们找到的一天。不惜一切代价,找!”她咬唇:“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去百鬼院帮忙。百鬼院鼠组的眼线遍布三界,没有人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
香粉绮罗,莺啼燕舞,管弦呕哑。
在欢声笑语中,男子的身体软倒在坐席上,手臂打翻了酒盏,旁人笑道他不胜酒力,却没有人看见他嘴角缓缓溢出的黑血。
在昏暗的房间里,女孩除去身上的锦罗绸缎,穿回黑衫,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霜白的月光铺洒在瓦檐,沉静的夜色下掩盖着暗潮汹涌。
烛火扑朔。
男孩瘫坐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飞云令。
夜风吹开了窗户,发出吱呀一声响。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哟,陈大小姐回来啦?今天任务那么快就完成了?”
几乎是下一瞬,他喉咙上抵着一把匕首。
寒光四溢。
“嚯哟,吓死我了!”男孩吱哇乱叫着,但弯着眼角,表情却没有他话里的惊恐。
他抬头,对上了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
陈当归的瞳仁要比别人更小,眼眶中留白很多,被这样的眼睛盯着看,人们会不由生出恐惧的感觉。
陈当归把匕首贴近他的喉咙,在皮肤上压出一道深痕:“许深意,怎么发现我的?”
许深意喉咙滚动一下,向她亮出手中的飞云令:“定位器,我新发明的,怎么样,有意思吧?”
“所有加进我通讯录的飞云令,我都能检索到它的位置。”
陈当归下意识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腰,那里是她的飞云令。飞云令在如今的修仙界中,已经成为了一件非常常用的道具。因为飞云令的使用不需要消耗真气,也不限制修士的类别。无论是修仙者还是凡人,只要手上有余钱的人,都会买上一个。
飞云令传讯及时又准确,百鬼院已经把它当做了下达任务的主要途径。
“你监控我?”话音还没落,陈当归揪起许深意的头发。
“诶诶诶诶!老大你松手!”
许深意嘶了一声:“我只是在做试验而已……我把安装包发你。”
陈当归松开了手,掏出自己的飞云令丢给他。
许深意揉了揉自己的头皮,拿起自己的飞云令,往她的飞云令里发了密密麻麻一长串字符。
陈当归好奇地凑过去看,字符出现在飞云令后,迅速化成一个图案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这是什么?”
“代码啊,飞云令的设计其实是参考了手机,既然可以打字,那自然也能编写代码。”他把飞云令递给她:“不要小看码农的实力啊。”
陈当归接过飞云令,按照许深意的指示,找到了通讯录里面一个名为“蜘蛛”的联系人。
“我没加过这个人的好友啊。”她目光中带着茫然。
“这是我设置的一个障眼法,你可以把它当做软件。”
许深意俯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点开了“蜘蛛”。
接着,一个地图的画面出现在了飞云令上,在地图的不同位置都分布着一堆亮点。
“绿色的是你自己的飞云令坐标。黄色的是你通讯录中所有好友的坐标。只要你把人加进你的通信录,你就能时刻看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许深意靠回床榻上:“过段时间我再给定位器加一层安全锁,只有输入正确的安全锁才能打开定位器,这样会更加安全一点。你平时做任务的时候,可以通过蜘蛛去查看你身旁的队友信息。”
“你这几天不接任务,就是在捣鼓这个?”
“那是。”许深意笑了,手指在床榻边沿轻轻敲着。
除了定位器以外,其实他还研究出了很多东西,包括监听系统,防窥系统和群聊系统。
不过陈当归虽武力高强,但头脑简单,和她说太多,反而怕她暴露出来。
陈当归捧着飞云令,像是得到了新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耳东。”许深意突然叫了一声她的id。
“嗯?”陈当归疑惑地抬起头看着他。
烛光扑朔着,许深意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飞云令,像是聊天一样随意地说着。
“最近小心一点,少说话,也少做事,尽量减少自己在院内的存在感。”
许深意抬起眼,瞳孔倒映着烛火:“不要把这个世界当成简单的游戏,也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玩家的身份。你要学着模仿其他人的样子,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
“鼠组的人不好对付,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玩家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