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梦见了阿辰,又好像不是他。”凌冷冷目光略显迷离,神情恍惚,仿若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思绪之中,像是自言自语道。她的声音轻若游丝,带着些许迷茫与不确定,那语气仿佛是从遥远的梦境中飘来。
“放心了,三哥一直都在等你。”冷离宇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自认定凌冷冷口中的阿辰便是自家三哥。他的目光中透着关切,语气坚定而沉稳,似是想要给予凌冷冷一份安心。
冷离宇接着说道:“冷冷,莫要为此事烦忧,想必这只是梦境带来的混沌之感。待你身子好些,一切自会清晰明了。”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让人平静的力量。
凌冷冷微微侧过头,看向冷离宇,眼中满是疑惑:“真的吗?可我为何觉得这般真实,仿佛阿辰就在我眼前,却又触摸不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与纠结。
冷离宇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冷冷,梦多虚幻,难以捉摸。或许是你近日身心疲惫,才会有此梦境。你且放宽心,好好调养身子才是关键。”
凌冷冷沉默不语,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眼神,显示她仍未从这困惑中解脱出来。
“小姐,您且再歇息片刻吧。”玉儿轻柔地低语,手中的丝帕轻柔且细致地为凌冷冷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凌冷冷那原本就形容憔悴的面容此刻更是苍白如纸,在玉儿的悉心安抚下,她的双眼再度沉重地闭合,重新陷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然而,不多时,她便又焦躁难安起来,双手紧紧地攥住冷离宇的手,口中不停地高声呼喊:“阿辰,莫要走,我……等等我,阿辰……我似乎再也找不到你了。”她的声音中满是极度的惊惶失措与无助绝望,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幽寂的黑暗深渊,拼尽全力想要抓住那一线微茫的希望曙光。
冷离宇倾听着凌冷冷的声声呼喊,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杂陈,却也甚是无奈,只得轻声温言宽慰道:“请你放心,冷冷。我必定会将你安然无虞地带回冷傲国,三哥从未有过舍弃你的念头。无论前方的路途是何等的崎岖艰难,我定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毅,仿若洪钟,试图让凌冷冷在这混沌迷蒙的意识中觅得一丝慰藉与安宁。
凌冷冷似乎全然未闻冷离宇的郑重承诺,依旧在那缥缈虚幻的梦中苦苦追寻着那个名为阿辰的身影,口中不停地喃喃呓语,声音愈发微弱,却饱含着无尽的眷恋深情与依依不舍。
玉儿凝望着凌冷冷这般痛苦煎熬的模样,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小姐,您快快好起来吧,莫要再这般自我折磨了。”
冷离宇眉头紧紧蹙起,目光中盈满了深深的忧虑,紧握着凌冷冷的手,仿佛要用自己的力量为她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此时,马车在崎岖颠簸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内的气氛凝重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唯有凌冷冷那断断续续、凄凄切切的呼喊声在狭小的空间续久久萦绕,不绝于耳。
在这过去的半个月中,冷离宇与羽笙墨不辞辛劳地轮流驱驾马车,向着冷傲国的方向一路前行。这一路之上,状况频出,凌冷冷身上的伤口,竟反反复复地发作,使得她备受折磨,苦不堪言。
每当伤口发作之时,凌冷冷原本苍白的面容会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冷汗如豆般从额头滚落,她紧咬双唇,试图压抑那因剧痛而忍不住溢出的呻吟。那伤口仿佛被恶魔施了咒,每一次的发作都犹如无数把利刃在无情地切割着她的肌肤,深入骨髓的痛楚让她全身痉挛,双手紧紧揪着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时,在夜深人静之时,伤口突然发作,凌冷冷会从睡梦中惊醒,痛苦的呼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让众人的心瞬间揪紧。而白天,伤口的发作更是让她连片刻的安宁都无法享受,哪怕是马车的轻微颠簸,都可能引发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疼痛,令她几近昏厥。
这般情形,着实累坏了羽笙墨与冷离宇。他们二人既要时刻留意路途的状况,又要分心照顾凌冷冷的伤情,身心俱疲,却未有半分怨言。
而玉儿与春意,也是尽心尽力,换着班次来悉心照料着凌冷冷。她们为其换药、擦拭身子、喂食汤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一次凌冷冷伤口发作时的痛楚呻吟,都如尖针般刺痛着她们的心,让她们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终于,经过漫长而艰辛的跋涉,他们来到了冷傲国的城门前。只见冷离辰早已在此焦急地等候,他神色紧张,目光急切地在即将靠近的马车上搜寻着。
当马车停稳,冷离辰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看到凌冷冷那虚弱不堪的模样,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心疼与怜惜,眼眶微微泛红。
“三哥,凌冷冷的情况甚是糟糕,还望尽快安排大夫为其诊治。”冷离宇刚下马车,便神色凝重地对冷离辰说道。
此时,在春意与玉儿的搀扶下,凌冷冷艰难地走下了马车。冷离辰快步上前,轻轻地接过凌冷冷,将她揽入怀中,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温声道:“夜澜,他们一路奔波劳累了,你带着他们回去,本王一切都安排好了。本王先带阿凌回去看病。”语罢,冷离辰抱着凌冷冷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匆匆先行离开。
马车内,冷离辰紧紧拥着凌冷冷,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她那毫无血色的面容上移开。凌冷冷虚弱地靠在他的怀中,呼吸微弱。冷离辰眉头紧锁,满心忧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阿凌,你定要撑住,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就是你要找的阿辰。” 他时而轻抚凌冷冷的额头,时而为她理一理凌乱的发丝,眼中满是疼惜。
“宁王果然很担心凌姑娘的安危。”羽笙墨望着冷离辰离去的方向,有感而发。冷离宇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三哥好像对冷冷是一见钟情,自然会着急了一些。羽公子,随我,到我府中歇息一番吧。”
一路上,夜澜带着冷离宇思绪纷飞,回想起这一路的艰辛,凌冷冷伤口的反复折磨,以及冷离辰那焦急关切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羽笙墨亦是沉默不语,脑海中不断浮现着方才的种种情景。
到了冷离宇的府邸,门庭庄重,府内布置典雅。冷离宇吩咐下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让羽笙墨能够安心歇息。而他自己,虽身心疲惫,却仍在思考着凌冷冷的病情,不知此次能否让她顺利康复。
“羽公子,不妨就在我府上小住些许时日,等待冥和容行他们几位归来,再做定夺是否起程回花盛国。毕竟路途遥远,行程安排需得周全考虑,且途中诸多变数难以预料。此刻匆忙起行,恐有不妥。”冷离宇目光诚挚地对羽笙墨说道,神情中透着几分郑重,语气也极为恳切。
“一切劳烦五殿下了。”羽笙墨微微躬身,语气谦逊有礼地回应道。他的神色恭敬,目光中流露出对冷离宇安排的感激之意,接着说道:“殿下如此费心安排,羽某实在感激不尽。此次出行,诸多事宜还需仰仗殿下周全。”
冷离宇轻摆了摆手,缓声道:“羽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本殿下既已承诺,自当尽心尽力。你乃贵客,本就应当好生招待。此乃本殿下应尽之谊。这段时日,羽公子只管安心在府中歇息,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告知于我,本殿下定会全力满足。”
羽笙墨再次施礼,应道:“多谢五殿下美意,羽某定当谨遵殿下安排。殿下如此厚待,羽某定当铭记于心。在府上叨扰期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此时,庭院中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两人的身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庄重。冷离宇微微仰头,望向远方,似在思索着后续之事。羽笙墨则垂手而立,静候冷离宇的进一步指示。
“另外,羽公子,此次行程中您所丢失的银两数量几何,皆算在我这里。回头等您的手下抵达冷傲国,一应损失我自当补偿。”冷离宇言辞恳切地说道,神情中满是真诚与担当。
羽笙墨闻言,连忙委婉推辞道:“无妨,无妨,这点钱就不必劳烦殿下了。此等小事,羽某自能应对。”
冷离宇却又接着说道:“这是必须的,羽公子。首先,是您救了冷冷,期间不计较个人得失,此等大义之举令人钦佩。其次,冷冷的救命恩人便是我三哥的救命恩人,三哥如今无暇接待,只能由我这个做弟弟的来尽地主之谊。还望羽公子莫要推辞,否则便是不给我冷离宇面子。”
“五殿下盛情,羽某感激不尽。”羽笙墨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说起回花盛国,此事实属不易。路途遥远不说,其间山水阻隔,气候变化无常。且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途中难免会遭遇诸多未知的风险与挑战。若要顺利返程,需得精心筹划,做好万全准备。不知殿下对此有何高见?”
冷离宇略作沉思,而后缓缓说道:“羽公子所言极是。回花盛国之路确是艰难重重。但只要我们提前规划好路线,备好充足的物资,再安排得力的护卫随行,想必也能应对途中可能出现的状况。此外,还需密切关注各方动态,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不知羽公子意下如何?”
羽笙墨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五殿下考虑周全,然途中若遇突发情况,还需随机应变,灵活应对。且人员的调配与管理也至关重要,不可疏忽大意。”
冷离宇点了点头,应道:“羽公子放心,这些本殿自会安排妥当。只待冥和容行他们归来,我们便可进一步商讨具体细节,确保返程之路万无一失。”
说罢,冷离宇目光坚定地看着羽笙墨,等待着他的回应,其态度坚决,不容拒绝。
另一边,阴沉的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冷离辰面色阴沉,小心翼翼地把伤势反复发作、面色苍白如纸的凌冷冷从马车上抱下。在风呼啸着,吹起他的衣袂,他步伐匆匆,赶回宁王府。
刚一迈进王府大门,急切的呼喊声便冲破凝重的氛围:“陈管家,速速命人去将城中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请来,片刻都不得延误!另外,派人去五弟的府上,抽调四个丫鬟过来,让她们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热水和几套整洁舒适的衣服。此事十万火急,快去!”
此时,宁王府内的花草树木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使得整个王府都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陈有翌听闻,心头一紧,深知情况危急,不敢有半分懈怠,当即拱手应道:“王爷放心,老奴这就安排妥当!”语罢,他迅速转身,有条不紊地调遣人手去办理各项事宜。
陈有翌亲自带着两个小厮,快马加鞭地朝着城中奔去。一路上,街市上的喧闹声仿佛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风中弥漫。阴沉的天色让道路显得格外昏暗,街边店铺的招牌在风中摇晃。
陈有翌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胯下的骏马加快速度。终于,他们来到了那城中声名远扬的医馆。陈有翌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急匆匆地迈进医馆,对着正在案前整理药材的大夫急切说道:“大夫,宁王府有请,烦请您速速随我前往,救治一位重伤的病人。”那大夫见陈有翌神色慌张,也不敢耽搁,立即收拾好药箱,跟着他们一同往宁王府赶去。
冷离辰抱着凌冷冷疾步走向内室,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终未曾从凌冷冷那毫无血色的面容上移开,满心皆是忧虑与焦灼。他深知,此时的每一个瞬间都关乎着凌冷冷的生死存亡,绝不容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与拖延。
冷离辰神色凝重,动作轻柔地将凌冷冷小心翼翼地放上那张床上。他的目光满是疼惜,伸手用一方锦帕仔细地为凌冷冷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而后又轻柔地为她盖上一床绣着精美花纹的锦被。随后,他缓缓坐在床边,身姿挺直却难掩内心的焦虑,双眸紧紧盯着房门,满心期盼着陈有翌能尽快将大夫请来。
屋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冷离辰那紧绷的侧脸,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窗外,夜色如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仿佛也在为凌冷冷的伤势而忧心。冷离辰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沿,心中默默祈祷着凌冷冷能够平安无事,等待的每一刻对他而言都如同漫长的煎熬。
不多时,陈有翌带着大夫匆匆赶来。大夫来不及寒暄,便立刻走到床边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凌冷冷纤细的手腕上,神情专注地诊脉。冷离辰紧张地盯着大夫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
大夫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片刻之后,他松开手,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对冷离辰说道:“这位姑娘伤势颇重,气血瘀滞,经脉受损。观其脉象,多半是受强大内力所伤,且身中天煞拳法的暗劲,致使五脏六腑皆受冲击。
好在之前及时治疗过,若是精心调理,尚有痊愈的希望。”说罢,他从药箱中取出笔墨,迅速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陈有翌,嘱咐道:“照此药方抓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这段时间切不可让病人劳神费力,需好生休养。”冷离辰听后,心中稍安,连忙道谢:“多谢大夫,还请您多费心。”大夫微微颔首,便随着陈有翌去抓药煎药了。
冷离辰重新坐回床边,握住凌冷冷的手,轻声说道:“冷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他的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心,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暗暗发誓,定要找出伤害凌冷冷的凶手,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冷离辰深知天煞拳法乃是江湖中一门极其阴毒的武功,能使用此拳法之人绝非善类。想到此处,他不禁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对冷冷下此毒手?”冷离辰在心中不断思索,“不管对方势力如何强大,背景如何深厚,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看着凌冷冷那苍白的面容,冷离辰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狠狠刺痛。“冷冷,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直到你完全康复。”他在心中默默承诺,眼中的温柔与坚毅交织在一起。
夜澜此时正缓缓踱步至房门口,恭声说道:“殿下。属下有事要禀报。”
屋内,冷离辰坐在床边,目光始终紧紧锁在床上躺着的凌冷冷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娇花。冷离辰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这世间唯有凌冷冷能牵动他的心弦,他只是轻声说道:“进来吧。”
夜澜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扰了屋内的宁静。他行至冷离辰身旁,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方才探子来报,冥命人从季渊国押运来的血刃,如今已至我国境内。听闻此人是柒宝阁的杀手,身份特殊,且武艺高强,性格极为桀骜。如今,血刃虽已抵达,但后续如何安置此人,以确保万无一失,还需殿下定夺。”
冷离辰起初神色还算平静,听闻夜澜的禀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中闪过一丝沉思。然而随着夜澜话语的深入,他的脸色骤然一变,那原本还带着几分柔情的面容瞬间布满寒霜,眼神中透露出凛冽的寒意,语气中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冰冷:“先把血刃给本王秘密地关押在密室中,加派人手严加看守,不得有误,去吧。”
房间里弥漫着凝重的气氛,烛光在冷离辰冷峻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使得他的表情越发显得阴沉。夜澜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得令后,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躬身退下,匆匆去执行命令。
冷离辰依旧坐在床边,思绪却已飘向那未知的局势之中。他心中暗自思忖:此人武功乃至玄黑阶级,听冥之前的回汇过,阿凌的伤就是与他交过手,才会不知所踪,柒宝阁的人定会加大人手寻找。他轻轻握住凌冷冷的手,仿佛从那微弱的温度中汲取力量和勇气,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珍视的一切。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却无法驱散屋内的凝重与忧虑。冷离辰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凌冷冷身上,他相信,只要自己坚定信念,定能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冷离辰每日皆是繁忙非常,诸多事务缠身。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国家大事亟待决策;朝外,百姓生计、边疆安危以及还有处理学院的事。无一不是他心头的重责。然而,即便如此,他只要一得空闲,处理完手头要事,便会即刻前往探望凌冷冷。其步履匆匆,神色间满是关切与牵挂。
每次踏入凌冷冷的房间,冷离辰都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她的休息。他会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那依旧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有时,他会轻轻握住凌冷冷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温度,默默祈祷她能早日康复。
与此同时,羽笙墨在那段日子里,亦时常前往宁王府看望凌冷冷。他带着珍贵的药材和诚挚的问候,以表对凌冷冷病情的关心。羽笙墨本是他国贵胄,在冷傲国的这段时间,也顺是为了两国之间的交流与合作而来。然而,凌冷冷的遭遇让他心生怜悯,也让他在繁忙的外交事务之余,抽出时间前来探望。
他每一次前来,都会与冷离辰交流凌冷冷的病情,共同商讨如何能让她更快地恢复。羽笙墨的目光中,同样充满了对凌冷冷的关怀,那是一种超越了国界和身份的善良与同情。
时光匆匆,岁月如流。不久之后,羽笙墨已然决定起程回花盛国。毕竟,他在冷傲国逗留的时日已久,国内亦有诸多事务亟待他回去处理。临行之前,他再次来到宁王府,与众人辞别。
那一日,阳光柔和地洒在宁王府的庭院里,却无法驱散离别的哀愁。羽笙墨身着华服,神色庄重而略带伤感。他先是来到凌冷冷的房门前,静静地站了片刻,似乎在心中为她送上最后的祝福。而后,他转身走向王府的正厅,那里,冷离辰早已等候多时。
两人相见,先是一阵沉默。冷离辰打破寂静,说道:“羽公子,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羽笙墨微微点头,回应道:“冷公子,这段时间在贵国多有叨扰,还望海涵。”冷离辰连忙说道:“羽公子这是哪里的话,你对冷冷的关心,我铭记于心。”
羽笙墨长叹一声:“只盼凌姑娘能早日康复,也望宁王能诸事顺遂。”说罢,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不舍。冷离辰拱手道:“羽公子一路保重,愿两国友谊长存。”
羽笙墨最后环视了一眼这熟悉的庭院,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脑海中。然后,他毅然转身,带着随从踏上了归程。马蹄声渐行渐远,只留下宁王府中那一抹淡淡的离愁。
冷离辰望着羽笙墨远去的方向,久久伫立。他深知,在这风云变幻的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道路。而他,也将继续守护着凌冷冷,等待她醒来的那一天。
冷离宇缓缓回头,目光投向冷离辰,开口说道:“三哥,阿凌姑娘还未苏醒吗?”冷离辰轻摇其头,深深叹息道:“尚无,其外伤虽渐趋痊愈,然内伤甚为严重,短时间内怕是难以苏醒。”
冷离宇闻之,紧接着言道:“那母妃那边,咱们是否应当告知?”冷离辰略作思忖,而后说道:“暂且莫说,以免母妃为此劳神苦思,徒增烦忧。”
冷离宇微微皱眉,又补充道:“三哥,莫不是因上次归来被母妃训斥那回,如今心生畏惧,故而不敢言明?你上次没能将阿凌从季渊国顺利带回来,还让她在那陌生之地遭受诸多污蔑,竟被传成了人人唾弃的不检点之人。母妃当时听闻此消息,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她怒指着你,大声呵斥道:‘辰儿,你怎如此无能!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务必将阿凌安然带回,你却把事情办得如此糟糕!如今阿凌名声尽毁,这让她以后如何自处?’母妃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的火焰。
她不停地数落着你的不是,‘你身为兄长,竟不能护她周全,让她遭受这般屈辱,你可对得起她对你的信任?’当时整个宫殿都回荡着母妃的斥责声,下人们皆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冷离辰神色一凛,正色道:“休要胡言,我岂是那般胆小怕事之人。只是母妃近来身体欠安,精神亦略显疲惫,若闻此消息,必定寝食难安,我等身为子女,自当为母妃着想,岂能轻易令她忧心?
再者,阿凌如今状况未明,此时告知母妃,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待阿凌病情有所好转,再行禀报亦不迟。”冷离宇听后,恍然点头道:“三哥所言极是,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冷离辰不禁回想起孙书愉斥责他时的那番场景,以及其大发雷霆之态,至今仍历历在目。
孙书愉当时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说道:“辰儿,我本意是让你去将她接来此处居住,予以照拂。灵依即便已嫁人,你也断不能将灵依与其夫婿生生拆散。
现今可好,她本就灵根薄弱,被视为废材,如今名声与名节又因你之故,落得如此不堪之境。你让我日后若下至阴曹地府,又该如何向我那苦命的妹妹交代?”
诚然,这仅是孙书愉误以为是冷离辰致使凌冷冷陷入如此困窘之境,才会那般怒不可遏。好在冷离辰耗费数时辰,细细解释其中缘由,终将事情原委阐明,孙书愉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忆及此,冷离辰不得不承认,自己着实惧怕孙书愉的怒火。毕竟,她乃是自己的母妃,自幼对他关怀备至,却也管教甚严。孙书愉出身名门,知书达理,温婉中透着坚毅。她将所有的心血与期望都倾注在了冷离辰身上,从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读书习武、入朝为官,每一步都离不开孙书愉的悉心教导与默默支持。
冷离辰也深知母亲的不易,在这深宫内院,她需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为他遮风挡雨,为他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然而,有时母亲的爱过于沉重,那严厉的要求和过高的期望,也曾让他感到压抑和无奈。但他明白,这一切皆是出于母亲对他的深沉爱意,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有担当、有作为的人。
尽管冷离辰在人前威风凛凛,可在孙书愉面前,他永远是那个需要听从教诲、需要母亲庇护的孩子。这份母子间的深厚情感,既有着母慈子孝的温馨,也有着因爱而生的矛盾与冲突,却始终紧紧相连,无法割舍。
但孙书愉亦未曾因凌冷冷曾有过婚姻经历而对其心生嫌弃,反倒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并郑重地告知冷离辰:“辰儿,你既真心喜欢灵依,对她的过往毫不介怀,那便应当果敢大胆地去追求。至于你父皇那边,自有母妃替你从中说情,为你周全。”
冷离辰闻此言语,心中惊诧万分。他从未曾设想过,自家母妃竟会如此通情达理。在他原本的预想之中,孙书愉定会强烈反对,甚至可能会严加斥责他这有悖常理的想法。毕竟,在世俗的观念里,追求一个嫁过人的女子,难免会引来诸多非议与阻碍。
他原以为母妃会坚守传统的礼教规范,坚决不许他有此非分之想。却不曾料到,母妃竟能如此开明,如此深切地理解他的心意,且愿意为他在父皇面前斡旋陈情。这突如其来的支持与理解,让冷离辰在感到惊喜的同时,心中亦涌起对母妃的深深感激与敬爱之情。
此刻,冷离辰回想起着孙书愉那份慈爱而坚定的眼神,暗暗下定决心,定不辜负母妃的这番深情厚意,定要为自己的真心勇敢一搏。
玉儿满脸欣喜,步伐匆匆地从宁王府一路小跑而出,气息微喘,激动地对冷离辰和身旁之人说道:“殿下,小姐……小姐醒了。”
冷离辰闻此消息,身躯微微一震,原本沉浸在那日被训斥场景中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他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未发一言,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府内疾步奔去。
他心急如焚地冲进房间,只见凌冷冷正虚弱地靠在床头,双眸半睁,眼神中还透着几分迷茫与混沌,仿佛尚未完全从那漫长的沉睡中清醒过来。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双唇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极为憔悴。冷离辰快步走到床边,声音轻柔地唤道:“阿凌,你可算醒了。”
凌冷冷听到他的呼唤,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他,用尽全身力气扯出一抹极其微弱的微笑,声音细若游丝般说道:“让你担忧了。”
冷离辰的眼眶泛红,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满是怜惜与宽慰:“只要你能醒来,一切便都好了。”
凌冷冷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说:“这段漫长的时日,多亏有你的悉心照料与牵挂。”
“没事,阿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冷离辰神色焦急,目光中满是关切,急切地询问道。他的心此刻紧紧揪着,生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凌冷冷费力地微微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她心中满是无奈与苦楚,暗自思忖:阿辰如此担忧我,可我这身子不知还能否撑得过去。
随后声音虚弱且艰难地说道:“殿下,我感觉外伤虽已有好转之象,此次我与血刃两败俱伤,但也不慎中了他的天煞拳法,此拳法阴毒狠辣,内力冲击经脉,气血翻涌,五脏六腑皆受重创。如今我只觉体内真气紊乱,经络阻塞,疼痛难忍,却不知该如何化解这等阴邪之术。”
说着,她费力地抬起手来,试图查看自己的脉象,可那手臂却颤抖不止,仿佛重若千钧。
冷离辰听着她的描述,心中愈发焦急,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办法救她。凌冷冷看着冷离辰担忧的神情,心中又感动又愧疚,只盼着自己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冷离辰稍作思考,而后正色说道:“我虽当下暂无应对之法,但是,阿凌,我们可前往学院寻求帮助。我师父学究天人,博古通今,定能有办法解决此难题。”
凌冷冷目光黯淡,看了看自己孱弱不堪的身子,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如今这副模样,且经历此般磨难,莫不是已经错过了学院招募弟子的时日?若果真如此,岂不又添诸多麻烦。”
冷离辰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坚定且温和地说道:“阿凌,莫要为此烦忧。此事我早已思量周全,一切皆已安排妥当。学院招募弟子之事,你并未错过。在你昏迷之时,我已将诸事处理妥当,你无需担心。只管安心养好身子,其他的皆交予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