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她不敢想象瑾泞给她描述的可怕未来。
她不要过那样的人生!
“救救我,救救我……”
她发出求救信号,抓住瑾泞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瑾泞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柔和,带着宽慰的力量:“乖,睡吧,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邓娇和温巧巧眼眶通红,也上去抱住她。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絮在她们温暖的怀抱,以及温柔的安慰中,渐渐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她明白,这一次自己身后不再是空无一人了……
瑾泞几人将二赖子移交法办,有她们三人作证,二赖子无从抵赖。
被抓走时,他脸肿成猪头,看向李絮的眼里淬了毒。
“亏我以为你是个乖巧听话的,没想到你这么恶毒!”
李絮不敢置信,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居然还有脸反过来怪罪自己不够听话?
她这下无比庆幸自己听了瑾泞的话,没有忍下这件事,若不然,这辈子都要跟这个烂人纠缠不清了。
“苏知青,邓知青,还有巧巧同学,谢谢你们帮我,昨天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絮感激道。
“不用谢,最后救你的,是你自己。”瑾泞嘴角带着浅浅笑意。
邓娇收起往常吊儿郎当的姿态,一双丹凤眼透露出坚定的神采,无比认真道: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当时的情况,不管是你,还是任何一个女孩子,我都会这么做的!”
“我也是,我只后悔昨天打的不够狠!”
温巧巧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再揍二赖子一顿。
同为女性,她们更能明白彼此的处境。
知青点的男同志回来后得知这件事也是火冒三丈,偷摸趁把二赖子交出去之前又揍了一顿。
“这件事是我们粗心大意了,之后不能单独留女同志在知青点,到哪最好都结个伴……”
三人很后悔,将这件事引以为戒,之后时时刻刻都得敲个警钟。
“李知青,你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
看着李絮准备出门,雷大力担忧劝道。
邓娇也劝:“是啊,村长放了你三天假,要不今天就别去上工了吧。”
李絮穿上上工的衣服,摇摇头:“我一个人待着才会瞎想,忙起来好,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她还有空关心昨天的事,“对了,昨天你们救出来人了吗?”
傅景曜点头:“二柱子一家都救出来了,而且山体滑坡之后,正好给我们修渠开出一条更方便的道路,挖渠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吗?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李絮笑了笑,眼神里透露着思索:“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大伙拗不过李絮,还是和他们一起去上工了。
一路上邓娇担心的不得了,村里那些碎嘴子、大嘴巴的威力自己可是见识过的,如今李絮出了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编排呢。
他们一到了上工的地方,周围便鸦雀无声,走过之后,又恢复了窃窃私语。
李絮感觉如芒在背,大伙好像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
她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越来越苦涩。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李絮转头,发现是跟瑾泞关系好的卢大娘几人。
卢大娘爽朗的笑声很容易感染旁人,操着一口乡音:
“李知青,你上工不拿工具,准备用手挖渠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李絮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紧张,都忘了先去领工具了。
卢大娘给她递过去一把铁锹,“拿着,下次不要这么粗心了。”
李絮楞楞点头:“谢谢……”
卢大娘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李知青,不好的事都会过去的,你别放在心上。”
“是啊李知青,这年头离婚的,二婚的也不少,你这都不算事。”旁边李婶子大大咧咧。
卢大娘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声骂道:
“你会不会说话啊,忘记苏老师是怎么交代的了吗?”
“我说的没错啊……”李婶子委屈。
卢大娘被猪队友气死,冲李絮不好意思笑笑:“抱歉啊李知青,她脑子不好使,你别跟她计较。”
“你才脑子不好使呢……”
周围大娘们劝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这件事又不是李知青的错……”
“就是,无妄之灾。”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二赖子竟然是这种人。”
“要我说就得送去吃枪子,看以后谁还敢这么干!”
“行了,别说了……”
“李知青,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们没有坏心眼的……”
大娘们七嘴八舌,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安慰着她。
感受到善意的李絮泣不成声,哽咽道:“谢谢大家……”
她是真的害怕会被别人看不起,可是经过这么一遭,她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关心她的人那么多,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呢?
一旁的邓娇也被这一幕感动,不禁开始思考起上次瑾泞跟她说的那些话。
比起分城里人和乡下人,反倒是分好人坏人更重要,城里也会有伤害她的人,乡下也有对她好的人。
其实环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否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路前行……
一场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同时也让山水村的挖渠进度加快。
大伙志气高涨,力气都往一处使,瑾泞去看过几次,按照目前这个进度,差不多明年开春就能把渠挖好,不耽误明年的播种。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再熬一年,村子田地里的产量肯定能上去。
大伙不知疲倦的忙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天睡醒寒风格外地冷,推开门,就见漫天的雪花如鹅毛般飘落,一夜之间将大地染成一片洁白。
知青们围裹着厚厚的棉衣围在火炉前,嘴巴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散。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雪呢。”
傅景曜眼神亮晶晶的。
南方的孩子第一次看见雪,难免格外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