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苏雷被苏母嫌弃的不行,瑾泞走在后面小声问苏欢。
“大姐,雷雷又犯什么错了?”
苏欢比了个嘘声的动作,“雷雷投机倒把赚了些钱,咱妈正不高兴呢。”
其实事情也简单,苏雷在乡下有门路,收了农户们多余的鸡蛋,蔬菜,水果什么的拿去黑市卖,赚个中间差价。
这段时间过年,物资紧缺,他很是赚了一笔。
回来后想孝敬父母,又买东西又给钱的,立马就被敏锐的苏母发现了不对劲。
苏雷在乡下哪怕是满工分能挣多少钱她心里有数,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
在苏母的盘问下,苏雷只能据实相告。
得知苏雷是去黑市卖东西挣的钱,苏母气得半死,狠狠揍了他一顿,还勒令今后不准再去。
这会子更是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瑾泞倒是眼睛一亮,雷雷这小子,还挺有商业头脑的。
苏雷对她这个龙凤胎姐姐最是亲近,回到家放下行李,就来找她诉苦。
“……二姐,你说妈是不是不识好人心,我赚钱是为了孝敬她,她还反过来不开心了,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雷雷,你这事做的的确不对。”瑾泞开口说道。
看她也不支持自己,苏雷的嘴立马瘪下去。
“但是呢,你有一颗孝心,这还是值得鼓励的。”瑾泞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苏雷立马高兴起来。
“就是嘛,二姐,我又不蠢,只倒腾些小东西,跑得还快,不会被抓住的。”
瑾泞:“其实呢,正常的买卖,是不需要跑的。”
“我知道啊,现在不是不允许嘛。”苏雷何尝不明白。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经济政策,想要做生意,就得顺应政策,现在市场小,蛋糕小,东躲西藏,费心费力地只能赚那么一点点,冒着这么大危险,要是一不小心被抓住,之前赚再多的钱不也无济于事?”
瑾泞笑了笑,“你再反过来想,要是哪天国家开放经济政策,市场瞬间就大了无数倍,到那时,站在风口上,都不用吆喝,钱自动往你口袋你钻。”
“说的好听,可谁知道有没有这一天呢。”苏雷无法想象瑾泞描绘的蓝图。
瑾泞眼神温柔,语气坚定。
“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我们国家经济一定会恢复生机,到时候,你再做生意也不迟。”
“……好吧二姐,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我听你的。”
苏雷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愿意相信瑾泞,也不想再让家人担心了。
客厅里,苏母正在拆瑾泞拿回来的东西,拆一样惊呼一声。
“我滴乖乖,小栀你去山里打劫了?”
“怎么连貂皮手套都有?”
“天,这么大块猪后腿,得吃到啥时候去啊?”
“……”
瑾泞笑着揽住苏母的肩膀,“妈,这些都是村民们给我的,山水村里的人都是好人,对我可好了。”
苏母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家小女儿是真长大了,妈还以为你出去会处处不适应呢。”
结果不但一声苦没有喊,还结交了不少朋友,苏母内心感慨万千。
利用瑾泞带回来的东西,苏母做了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
晚饭后,苏父苏母出去散步消食。
苏欢拉着三个弟弟妹妹在床上聊八卦,连不会开口说话,年仅六岁的小风也没落下。
“我跟你们说,小叔他要结婚了!”
苏欢长舒一口气,可憋死她了。
老家的事她不敢在爸妈面前说,怕惹他们伤心,瑾泞和苏雷都下乡了,只剩一个闷葫芦苏风。
她在这手舞足蹈说一百句,连声嗯都听不到,丝毫没有情绪价值。
这会看见听到八卦眼睛瞬间睁大的瑾泞和苏雷,苏欢感动地几乎落泪。
这才是她想要的反应!
“怎么就要结婚了?小叔不是才工作不久吗?”苏雷好奇。
瑾泞反应更迅速,“二伯没反对啊?小叔的工资可还有他的一份,这结婚了,他还能分到钱吗?”
当初瑾泞做局让二伯小叔分一份工资,就是为了让他们狗咬狗。
“还分什么?小叔差点连临时工的工作都没保住!”苏欢这里有一手消息,“当初小叔入职的是装卸工岗位,又苦又累,干了没两天就喊腰酸背疼,怎么都不愿意继续往下干了,二伯拿不到钱,赔了夫人又折兵,和奶奶小叔狠狠吵了一架,说以后不给奶奶养老了。”
“后来呢?”
“奶奶根本不理二伯跳脚,心里只疼小叔一人,哪里舍得看他受这种委屈,托人找关系又花一笔钱送礼,把小叔调到文职岗位上去了。”
这一来二去花的钱,跟直接买一个岗位也差不多。
“那小叔要娶的人是谁?”
其实瑾泞想问的是,谁瞎了眼看上小叔了?
除了有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好吃懒做,心比天高,怎么看都不算是正经结婚的人选。
苏欢露出幸灾乐祸的笑,“说‘娶’都算不上,小叔那是入赘!”
“啊!?”
这下瑾泞和苏雷都惊呆了。
“小叔入赘的人家是隔壁食品厂的副厂长的独生女,听说虎背熊腰,年纪快奔三,已经是二婚了。”
苏雷咽了咽口水,“小叔还真是饿了……”
每个月工资就那么一点,能不饿嘛。
“攀上这个‘高枝’还不算什么,人家那边嫌弃小叔农村出身,要求不能再跟老家人来往呢。”
这可急坏了苏奶奶,最爱的儿子入赘别人家,她还怎么活啊。
“奶奶来找了几次爸妈,都被我挡回去了,当我们家是什么?任由老家人搓扁揉圆都没有脾气的吗?”
苏奶奶来了几次,可能真的发现苏父不管她了,又回去逼着二伯劝小叔,闹得鸡飞狗跳,十分不消停。
“反正这一切跟咱们家都没有关系了,老家人找上你们,也不准帮忙!”苏欢愤愤不平。
苏雷点头,抱着旁边乖巧啃着苹果的小风振振有词。
“那是自然了,他们把小风害的这么惨,我不骑在他们头上拉屎,已经算是十分有素质了。”
苏欢,瑾泞:……
倒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