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小五,上了火车,瑾泞进入包厢,飞快给自己换了一身造型。
戴上假发,穿上宽大的麻衣,用化妆品将自己脸涂黑,打扮成一个假小子。
家里给的东西全部被收进空间,最后偷偷溜进普通车厢,和周围人融为一体,谁也不会想到这就是几分钟前光鲜亮丽的富家千金。
不出瑾泞所料,火车延迟了发车时间,很快有警察局的人上来搜查。
一等车厢被翻了个遍,其他车厢的人也被波及,不少警察路过瑾泞身边都没有认出她来。
“报告警长,明小姐不在这辆火车上。”
上次在警察局,审讯瑾泞的亲日派警长气得火冒三丈。
怒吼道:“怎么可能不在?我们的人可是亲眼看见她上火车的,出口到处有人把控,这才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她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不成!?”
其他警察讷讷不敢言,生怕被迁怒。
林宇上前一步,低头好声好气劝慰道:“警长,读书人最会耍心眼,说不定这就是明小姐故意设下的局,准备声东击西,现在人不在火车站,肯定不是走陆路就是水路,咱们得赶紧去追,否则人不见了,警长你不好交代啊。”
“臭娘们,敢耍老子!”
警长呸了一口,“这回抓住她,天王老子来也不能放走了!”
“是,警长英明,收队!”
林宇离开前,偏头透过火车窗似乎模糊地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
明小姐,这便是你要走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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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瑾泞下了火车,选择了走山路,而不是通过容易被盯上的城市前往前线。
一路上,人烟稀少,好不容易遇见村落,进去才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屠戮干净了。
男人被当场杀死,或用刀刺,或用枪打,女人被凌辱一番后被抹脖,衣不蔽体,死状惨烈,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连这个世界都没看清楚,就悄无声息地失去了生命,此情此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瑾泞哀恸异常,将村落的惨状仔仔细细地拍了下来。
花了一天时间,给所有人挖了坟墓,让众人入土为安,瑾泞将所见所闻刻在墓碑上,字字泣血……
又走了半个月,终于看见一队士兵,大约有数百人,瑾泞仔细看过他们的服装,确定是日本人,尾随在后面,伺机而动。
一个士兵离开小解,瑾泞跟上去,悄无声息抹了他的脖子,飞快换上他的衣服帽子和枪,跟在队伍末端。
瑾泞能听懂日语,很快从士兵嘴里听出他们此行是准备去剿灭一个山寨的。
这个山寨里的人组成了自卫反击队,杀了不少日本人,日军震怒,他们等着和后面几个分队的人集合,一起上山。
见况不妙,瑾泞在一个拐角处隐去踪迹,走另一条路飞奔着往山上赶去。
“小白,快帮我找周围哪有山寨。”
时间紧迫,瑾泞让小白扫描周围地图。
小白速度很快,“宿主,找到了!向东一公里,翻一座山就是。”
知道方向,瑾泞跑的飞快,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
到了山寨底下,瑾泞敲门,却被几把枪指在头上,“什么人?”
为首的男子看着她,约莫三十来岁,虎背熊腰,眉骨上一块刀疤,看起来瘆人的很。
他身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突然出声,“大龙哥,他手里拿的是日本人的枪,前些日子我们剿上来是一样的!他是日本人!”
瑾泞换下日本兵的衣服,拿着枪为了防身,没想到被误会了。
“送上门来的日本人,真是找死!”
整个山寨的人对日本人都恨到了骨子里,听到这话都恨不得一枪崩了日本人。
“等等,我不是日本人……”
瑾泞赶忙为自己辩解,她是好心,可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
“这是我刚才杀了一个日本兵拿到的枪,我还听到了他们说要上山剿匪,马上就要打上来了,你们得赶紧离开!”
“哼。”那少年开口,反应很快:“还想骗人,你不是日本人,怎么可能听懂日本话?要不然,你就是政府派来的,想赶我们走,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吧?”
他们成立自卫队,不光是日本人恨他们,政府的人也看他们拥兵自重不顺眼,他们山寨四面楚歌,谁的话都不可能轻信。
名叫大龙的男人,一时捉摸不定,挥挥手,让人先把瑾泞押走。
“带过去给大当家看看。”
“是!”
瑾泞不想对他们动手,也想跟山寨权利最大的人谈话,尽快让众人撤离才才是,于是非常顺从地跟着他们进入山寨。
一路上,瑾泞看见山寨里不少老弱病儒,面黄肌瘦,想来是其他村落逃出来的。
来到山寨正中最大的屋子,其实也就是间茅草屋,条件简陋,屋顶甚至漏着风。
“大当家,就是这小子,他拿着日本人的枪,还危言耸听,说日本人要打上来的,肯定是对面派过来的奸细!”
少年义正严辞,戒备地死盯着瑾泞。
瑾泞抬头,看着坐在主位的大当家,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戴个眼镜,正值壮年却身子孱弱,看起来不像是个土匪山寨大当家,反倒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咳咳……”大当家捂着嘴咳嗽两声,竟然就见了血。
“大当家!”众人一惊,连忙上去扶他。
瑾泞也是一愣,这是闹哪出啊?
“老毛病了,无需担忧,”大当家摆摆手,转而看向瑾泞,温声细语:“姑娘,你说实话,你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
山寨众人齐齐一愣,惊讶看向瑾泞。
“大当家好眼力。”瑾泞将头上的假发摘下来,“我的确是个女子。”
原本清朗俊秀的小子,转眼就变成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女子,看得大伙一愣愣的。
刚才还在一路拿着枪指人的大龙脸红,结结巴巴说道:“你,你是个女子,怎,怎么不早说啊……”
早知道瑾泞是女子,他刚才也不至于那么粗鲁。
“是女子又如何,说不定是使得美人计,大家断不可轻视!”
那少年却没有掉以轻心,看着瑾泞疑心更重。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敢孤身一人闯到这个地方,还说日本人马上要打上来了,怎么看怎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