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沙尘暴越聚越大,隐隐有透着黑的底色,把天空上的太阳阳光全部都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光亮。
越是激烈的摇着铃铛,张启灵就越能感受到刺入大脑般的疼痛,那一声声惨叫声带给他的并不只是精神攻击。
张启灵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冰凉,失血过多带来的后果在他身上越发严重。
伤口开始疼了,张启灵却因为那惨叫声,连忍耐力都好似要失去了。
但即便如此右手依旧稳当,张启灵强撑着自己抬头往上看,看着那心脏越来越震动,笨钟的敲声越来越大。
张海信距离心脏的位置也越来越近,福尔纳蜘虫依旧在原地震动着,挣扎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起身。
——咚!
又是一阵悠扬沉闷的钟声,铃铛的声音终于再次和钟声平齐,张启灵看见了心脏的薄膜上有了一丝裂痕。
而他耳边的惨叫声也瞬间加剧了,即便张启灵封闭了闻风听雷的能力,却依旧让他大脑发晕眼前发白。
一口鲜血涌上喉间,铁锈味充斥着口腔,张启灵想要尽力往下咽去,却最终连这吞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手还在不停摇动。
一丝丝鲜血从唇缝中流出,张启灵终于坚持到看见张海信一刀插入心脏内部,伴随着钟声和铃铛的助威,生生斩断了心脏!
里面浸泡着鲜血惨叫着的木头形人身,也被一刀两段掉了出来砸在了地上,抽动着,似乎还想趁最后时刻发动一波攻击。
然它还没有所动作,就被不知何时爬到了古槐巨树上背对着木头人身的福尔纳蜘虫,张大口器一口吞进了肚!
随着咀嚼的声音传出,福尔纳蜘虫重重从高空掉落,身体迅速腐朽,彻底死了,连带着那个木头人身。
最后的视野里,张启灵只能看见那些养料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腐败,只剩一滩血掉落在地。
摇晃铃铛的声音戛然而止,张启灵意识消失了一瞬,等眼前再恢复一瞬的清明,他已被何人抱在了怀里,面朝着地面。
张启灵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好累好累,好似又回到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那个漆黑的空间,就连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
昏迷前,张启灵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就是那悠扬沉闷的钟声。
——咚!!
·
『系统检测到合适的时机已经到来,正在开启‘和好礼包’,已屏蔽世界意识——』
『名器认主,青铜铃铛已为宿主抵挡大部分伤害影响,已破损』
·
脚步声,呼吸声,还有——枪械上膛的声音。
王胖子行走于这一片白雾之中,神色之间满是警惕,就在刚刚他们本来正在消灭那些怪物。
他亲眼看见的张海信一刀斩灭了心脏。
而那个让他心中一直隐隐有所期待希望是青年,但又害怕希望破碎的家伙,就在他回头间,笔直的倒了下去。
那一刻王胖子感觉心脏都要停下来了,他平生第1次跑那么快,终于稳稳地接住了身形单薄的青年。
青年可以说是浑身都是血,他的七窍也有血流出,王胖子感觉不对正想检查,一声钟声他的眼前就显现出了一大片白雾。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他走了很久想要找到出口,却连一个门缝都没有!
“天真你在吗?老师?小同志!”
这期间王胖子喊了很多遍另外三人的称呼,却都不见回复。
王胖子还记得吴天真曾向他形容过,他听见了一声钟声后眼前就被一阵白雾所包裹,然后他看见了——
王胖子忽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神情愣住了。
看见了一张熟悉但又略显陌生的脸,那让他印象深刻,但又因时光的流逝逐渐淡忘的一张脸。
而这张面貌的主人此时正被五花大绑,死死困在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直朝着他眼睛照。
周围站着一圈身穿白大褂防护服的实验人员,而他们手中握着的,则是一掌长的刀。
王胖子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倒流了。
“实验品编号12-820,这还是个稀有的张家人,海字辈儿的?呵呵,在我手上的基本上都是海字辈儿的,咱们可真有缘”
他对面另一个身穿防护服,很明显是女性的实验人员嗤笑开口:“死命的有缘吗?在你手下的张家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打麻药了吗?”
“不用打,不是都流传张家人没有心不怕痛吗,打了浪费。”
“呵呵,随便你,只要拿出数据你怎么来都行。”
“看看啊,长得真好看,不得不说张家这基因就没有一个丑的,我都想玩玩”
“男人你也想上?”
“是美人我来者不拒~”
“恶心。”
越听,王胖子心中的怒火就越是焚烧,听着那些隐秘的暗示,他从未在此刻那么想要杀死一个人。
也就幸亏这帮人还算不上真正的粗人,话还并不是太过污言秽语,否则王胖子怕不是气的原地昏厥,都拿这帮人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就在王胖子拼命忍耐自己时,一声惨叫从那边的手术台上发出!
王胖子一瞬抬头就和冲向自己面色冰冷淡漠,眼神空洞的青年对上了视线。
这让王胖子有了一瞬的恍惚,他总觉得他看过这双眼睛,时间并不久远,再加上印象深刻所以他并没有忘记。
一个称呼即将脱口而出,眼前的景象仿若水波一般消失,只留下呆愣的王胖子,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下一秒一片熟悉的雨林出现。
但是他曾安放张灵,也就是实验名单上化名的编号12-820,张海灵尸体的地方。
可就在他的眼前风吹踊动,被树叶草地土壤细心掩盖的位置从下往上,被动了一下,好像下面有人在试探。
最后一掀翻盖,一个简洁的木头板子从里面被掀开,露出了盖着一层衣服,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的青年。
那是本该死去,但又死而复生的人。
他就呆坐在那里,迷茫的环视周围,好似一瞬不知道了自己的来处与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