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关爱中长大的汪修彦,把汪云云对他的责骂虐待,全都算在了绍家头上。
接近自己,也只是因为无意中看到自己掉进冰湖之前,绍予琛就在附近。
那时候的绍予琛满眼的爱意被他看了个正着。
自己掉进湖里,绍予琛把自己救上来。
可他却没能及时上岸,就被冰冷的湖水耗尽了体力晕了过去。
早就关注着绍予琛的汪修彦知道,保镖肯定一会就到。
于是一个阴毒的计划形成了。
他带着晕过去夏安景悄悄离开,顶替了救命恩人的位置。
一路利用夏安景迷惑着他接近绍予琛然后结婚,最后从绍予琛手里骗取好处。
这都不是最伤人的,他一步步用恩人的立场,引导着夏安景对绍予琛恨之入骨。
看着绍予琛为了夏安景一次次低头服软。
汪修彦是得意无比的、也是畅快的。
因着一个人的贪念,造成了那么多人的痛苦,汪云云是不值得同情的。
夏安景输入,发送
【我在wellsi咖啡厅等你。】
夏安景得手指都在颤抖,汪修彦的突然出现,让重生的喜悦瞬间湮灭。
也让那些真相再次跃然于脑海。
是他!一切都是他!要不是他有意引导,让自己以为当年救自己的人是他,
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当时问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他没有否认!
他是哪来的脸居然认下了自己救命恩人的位置。
而真正把他推上岸的绍予琛,却是在他们走后,才被人找到,急急送往医院。
等他康复出院的时候,绍予琛还在icu里高烧不退昏迷着。
后面更是利用自己一次次的伤害绍予琛。
把绍予琛的心伤的体无完肤。
你为什么还有脸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撺掇着我一次次的伤害他。
汪修彦,我有罪,我可以用我这条命来弥补。
而你的罪,我也会亲手来了结!!
夏安景到的时候,汪修彦早早的在咖啡厅里等待着。
透过落地窗,汪修彦一身灰色西服,头发也梳的的一丝不苟,
对着服务员也笑的那样温和,太阳照射下,这世间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生气,
翩翩佳公子?温文尔雅?
呵!
汪修彦,我和予琛都还陷在泥潭和黑暗里,凭什么你个杀人犯能沐浴阳光!
夏安景微微的收敛了情绪,抬步走了进去。
“小景!”汪修彦特意选了一个能看得见门的位置。
夏安景才进来,他就看见了。
“小景,来,我给你点了你喜欢的冰美式,不过我没让他们做的很冰,虽然口感没那么好了,但是我怕你喝太多冰的不好。”
汪修彦绅士的替夏安景拉出椅子。
话里是夏安景曾经迷恋的关怀。
夏安景插在裤兜里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握住,指甲深陷,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的疼痛来让自己压下心中的怒火。
自己当年是有多蠢,有多眼瞎,能把鱼目当成宝,
就被这样几句不费功夫的甜言蜜语而沦陷,以至于看不到绍予琛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付出。
“小景,怎么一天都不回我消息,是他又对你做了什么吗?”
汪修彦儒雅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他一只手握住夏安景放在桌上的手。
夏安景被握住的瞬间,却像是被电击一样,猛的收回了手。
恶心,从灵魂生处蔓延上来的恶心!
就这么一瞬间的接触,却是被不远处的人拍了下来。
“我问你个事?”
“小景……”
汪修彦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夏安景的情绪不对劲。
“当年是你从冰湖里把我救上来的吧?”
夏安景明知道答案,可是他还是想看看面前这个衣冠禽兽的斯文败类要如何回答,
果不其然,汪修彦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要不是夏安景直直的盯着他,还真的很难发觉。
“小景,怎么又想起这事了,是绍予琛对你说了什么吗?”
呵!!又是这样,只要自己的情绪稍有不好,汪修彦都会强扯上绍予琛,
这也就是自己明明不讨厌绍予琛的,可最后还是将他恨之入骨的原因。
汪修彦从不会错过pua自己的机会!
“回答我!”
夏安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有一种愤怒,是言语动作无法表现出来的。
汪修彦看着眼前这个爱慕自己的男人,此刻他的黑眸里,就是一个深不见底而黑洞,像是要把自己吸进去,
汪修彦躲避着夏安景的目光,
“是……是啊!”
然而他的话音才落,眼前黑影闪过,脸上就被狠狠地砸了一拳。
穿着名贵西服的身子,也被巨大的冲力撞击在地上。
桌上的咖啡翻到,淅淅沥沥的在地上汇聚,椅子也倒在地上。
咖啡厅里的人都被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只见一个长相漂亮又矜贵的小青年,阴冷的看着跌倒在地,愣愣回不了神的儒雅男子。
只一拳,并不足以让重活过来的夏安景有一丝丝的解气。
他趁汪修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欺身上前,踢向汪修彦的胸口后,又往汪修彦的脸上踹去。
汪修彦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喘不上气。
夏安景身形并没有汪修彦高大,若是真打起来,也不会是汪修彦的对手。
汪修彦整个人都在夏安景动手的时候懵了。
夏安景怎么会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揪起汪修彦的衣领,一拳一拳的砸在汪修彦的脸上。
直到那张伪善的脸上被血糊满。
夏安景尽情的挥舞着拳头…
男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
八年依靠幻境疯魔活着的痛苦。
夏安景像是疯了一样,双眼赤红,面容都为之扭曲。
若是此刻,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看到现在这样的他,应该都会被吓到吧。
毕竟这种疯狂犹如一只疯狗似的夏安景,和平时骄矜温暖的画家夏安景有着天壤之别。
咖啡厅里的人没有一个敢来劝阻他的,生怕这个疯子转头就把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来。
直到用尽力气,在抬不起手来,夏安景才瘫软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道。
“汪修彦,你给我听好了,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遥不可及的梦,不要再出现在我和予琛身边,否则,我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宁泽,还有宁泽。
上一世予琛的死,他也是元凶。
可这时候,这人还未加入他的画廊。
夏安景跌跌撞撞站定,双眼无神,下意识的往门口走去。
出了咖啡厅,夺目炙热的太阳照在夏安景的身上。
无神的大眼睛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和过往的车辆。
夏安景迷惑了,
我这是在哪?
予琛呢?
我这是在干嘛?
我要去找予琛……
不要叫醒我,叫醒我予琛就不见了。
来往喧闹的街道上。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平静。
“你踏马是不是想死啊,要死滚一边去,别他妈到我面前来,艹你妈的,要不是老子反应快,你就害我进局子了。”
横在马路中间的夏安景,歪头疑惑的看着一人对他指指点点。
耳边尽是嗡鸣声,夏安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黑白分明的大眼住只迷茫的看着揪住自己衣领的人。
仔细看了看了后。
你不是我的予琛。
我要去找他。
夏安景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没想到短短两天,自己就在次从医院醒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回忆了一下,记忆却只停留在自己把汪修彦踹倒在地的映像。
夏安景扯唇笑了笑,如此熟悉的情况,在前世不是时有发生吗?
上一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别墅楼上的窗户和连接阳台的门就被钉死。
之前的佣人都走光了后,易立轩就重新安排了人来照顾自己这个……“疯子”。
疯子会时不时的爬上高处,看着虚空笑得满足。
仿佛前面有什么他要追随的宝藏。
这些都是自己清醒的时候易立轩说的。
这一次,左不过是又犯病了吧……
夏安景摸了摸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原来距离自己离开绍予琛,才两个多小时。
夏安景翻身下床,在护士的劝阻下,交了钱后走出医院。
刚准备抬手叫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夏安景低头看了看手机,是易立轩。
长时间见不到绍予琛,夏安景极度的烦躁。
四肢颤抖,双唇渐渐开始麻木。
他想,也许自己的疯病,除了他,应该没什么药能治好了。
“说!”
“……”
易立轩刚想说话,就被夏安景冷冷的一句,给弄的没情绪了,想说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
“没事我挂了!”
“靠!你吃枪子儿拉,搞的爸爸要说什么都忘了。”
“……”
“你那天回去怎么样,你到底是在做什么?爸爸现在被你搞的很不知所措你知不知道?”
“……”
神他妈我在做什么,我在和老公玩你追我逃的游戏行了吧。
夏安景到处看了看,想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给准备的,于是便就此打住,就这样站在树荫底下。
夏安景现在完全被阴郁笼罩着,虽然他此刻是多想看到绍予琛站在面前。
他并不想以现在的状态去见绍予琛。
夏安景忍不住自嘲,也许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清醒的疯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