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立轩呆呆的站在花洒下面,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睁着迷茫的圆眼,看着陌生的浴室,
这里是司恒的家。
柔和的温水冲刷着身体,易立轩略微迷糊的脑袋终于回暖,
时间回溯到一小时前,
“哥,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低头认错的易立轩当然没有看到丝丝危险,从金丝眼镜下缓慢的溢出。
“知道错了?”
“嗯,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错事的小朋友,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尾音上扬,蛊惑得本就想要和他躺一张床的易立轩神思不属,呆愣的点了点头。
司恒放开易立轩的下巴,来到他衣领处,把微微歪了的小领结正了正,
“乖,”
记忆仿佛到这里就结束了,自己是如何来到司恒的家都不知道。
沐浴过后的司恒好整以暇的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的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只酒杯,微微的摇晃着杯中淡棕色的酒液。
“咔哒”
身后的浴室门响起,易立轩的身形缓慢的从门后钻了出来,
热心观众:易少,咱能快点吗?这样拖拖拉拉的多没意思啊!
易立轩是紧张的,虽然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可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关键是,司恒说的什么意思?
惩罚?
惩罚自己更卖力一点?
这……不好吧!
毕竟哥应该是第一次啊,会不会伤了他。
会心疼的!
唉,好难抉择啊,
热心观众:……擦,这孩子没救了,咱们不要看他了,看看司恒吧,洗洗眼睛。
司恒将手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仰头的刹那,修长的脖颈像是一只引颈的白天鹅般高贵优雅。
易立轩:一会,多亲两口吧。
司恒放下空杯,向站住不动的易立轩走去。
身着浴袍的司恒不似平时的精明干练,反而透出一丝惑诱以及……危险。
易立轩藏在宽大浴袍下的手紧张的颤抖,“哥……咳。”
呜呜,声音怎么是抖的啊,易立轩,这种时候千万别怂啊,会被夏安景笑话的。
司恒“善解人意”的没有让他紧张很久,几步走过来抬手掐住易立轩的脖子向自己的方向压了过来。
鼻尖尽是酒香,唇齿间都是男人味道的时候,易立轩才反应过来,司恒已经吻上了他。
而他最喜欢的这朵富贵花,更是不留余地的侵占着不属于他的领地。
早就该收网的司恒没有给易立轩过多的时间适应。
而还在想着怎么怜惜心上人的易立轩也“宠溺”的纵容着司恒为所欲为。
咦咦?!为什么把我眼睛蒙起来?!
要玩这么刺激的吗?
失去了视线,易立轩觉得有一瞬的不自在,双手下意识的就要解开脑后的绳结。
不防双手却是被一双大手拉了下来,
“别动,”低沉暗哑的声音随着炙热的气息打在脸颊上,
易立轩只觉双手一紧,在想挣扎开便已经晚了。
双手失去了自由的易立轩有一丝害怕,他想要挣扎开,可柔软的布料却越缚越紧,无名的恐惧越来越甚,
“哥,你解开,我不要,我……”害怕。
易立轩声音颤抖,享受“美食”的司恒错过了易立轩越加苍白的脸色。
易立轩眼前一片黑暗,司恒绵密的吻,一处处拂过,易立轩渐渐的跟上司恒的脚步,
想要抬手揽住司恒的脖颈时,手腕上的触感又瞬间让易立轩惊慌起来。
脑子里慢慢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
不知名的恐惧又再次蔓延开来。
“不要,不要绑着我,放开我。”
易立轩不知道恐惧从何而来,但是他下意识的觉得双手失去自由会让他很难受,
【哈哈哈,找根绳子来,把他手捆住。】
是谁在说话?
【臭小子,还敢打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是谁?我错了,不要打我,求求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听话,不要绑着我!”
似是而非的话和极力的挣扎,吸引了司恒的注意力。
抬头看向易立轩的时候,司恒才惊觉易立轩的脸色白的吓人,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哀求。
“呜呜呜,不要,求求你们,”
“放开我,我听话,我会听话,别打我。”
“不要,我给你们钱,好多钱,”
易立轩像是魔怔了一样,激烈的挣扎出司恒的怀抱,紧闭着眼摇头往后退去,
恐惧让他的声音颤抖,以至于话语都是奇怪的转调。
司恒心一沉,小朋友的精神状态不对劲!
司恒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任凭易立轩退到他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而整个过程,易立轩嘴里没有停下过,还是不断的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这个突变是司恒没有想到的,
他顾不上其他,他慢慢的蹲下身,语气轻柔的开口道:“立轩,”
“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司恒啊。”
“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俩。”
“没人会伤害你,”
“更没人会打你,”
“你别怕,我现在过来,我帮你解开好不好。”
“我不绑着你了,对不起。”
在科学研究院心理研究所挂名教授的司恒,已经能够确定易立轩的这种症状就是应激障碍。
而触动他的导火索无疑就是他现在失去自由的双手。
然而想明白了这一切,并且小朋友嘴里不断吐出来的线索,更是让司恒的心沉入谷底。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然而这个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现在安抚住以获得安全感的姿势,把自己团城一团涩涩发抖,喃喃着求饶的人才是正经。
而怎样让一个被刺激到的患者冷静下来,更是信手拈来。
“立轩,你别怕,我现在过来好不好,”
司恒语气低柔的像是爱人之间的呢喃,
以他对易立轩的了解,他知道,这样的声音,是最能够让易立轩放下防备的。
果然,在司恒不间断的说话声中,易立轩颤抖的身体渐渐的平静下来,然而也只是不在瑟瑟发抖而已,易立轩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像一只濒死的刺猬,张开了所有的尖刺,不让任何人靠近。
司恒直到他的不安,放缓了动作,慢慢的移动过去。
司恒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的后背已经隐隐冒出一层薄汗。
在手术台上动辄开颅,开胸腔在一颗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旁做着最精密手术的他,都没像此刻这样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