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实在太快了……
从楼盘坍塌,到现在,只短短的半个月时间。
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是野种!
--那么点事都做不好,当初就应该把你淹死在马桶里!
--蠢货!为什么你连绍家那个狼崽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野种!野种!我要你把绍家踩在脚下!
--我要你把绍家的一切都给我夺过来!
对不起妈妈,我又让你失望
歇斯底里的咒骂、劈头盖脸的棍棒、饥饿寒冷却没人能帮帮瘦弱无助的他。
谁能来帮帮我……
帮我一把,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谁能……
安景……夏安景……
对……对对,夏安景能够帮我的。
我救过他,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不都是言听计从的吗?
汪修彦,可以的,夏安景可以帮你。
汪修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猛地从地上坐起,拿出手机就拨了过去。
但他似乎是忘记了,夏安景早就把他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电话里里的女声是冰冷的,‘您所拨打的电话……’
打不通,怎么会打不通呢。
哦,对了,是绍予琛,一定是绍予琛威胁安景不让他和我联系的。
绍予琛……
温暖宜人的夏威夷清晨,绍予琛揉着酒后发痛的额角醒过来,闭眼缓了缓,才睁开眼睛。
拿过手机一看,已经是十点多了。
从来没有那么晚醒来的绍予琛都感到一阵惊奇。
回忆着头一天和简昱川喝酒,前面的映像还有,但是后来……?
那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众位保镖:绍总,您忘了有我们的吗?
床上已经没有小孩的人影,看到枕头上的便利签,‘予琛,我和楚挚出去玩会,你醒了给我打电话啊,我会飞回到你身边的。’
绍予琛笑笑,仿佛是看到小孩蹑手蹑脚不吵醒自己开门溜走的样子。
拿起电话就要拨过去,却在看到一通不算陌生的号码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小孩带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无踪。
汪修彦?!
还有一封未读的邮件躺在邮箱里。
【绍予琛,我有一个秘密,关于你和夏安景的,想知道吗?给我钱,我告诉你啊!】
绍予琛的目光在这条邮件上反复的扫了几遍,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侮辱的感觉。
冷笑一声扔开手机,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已经在安安的那个“梦里”知道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现在……嗤,安安是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因着时差问题,汪修彦从昨天四点发出的邮件,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一夜,他就那么守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的等着。
太阳落下,又重新升起,汪修彦几近崩溃,却又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绍予琛对夏安景那么在意,本以为自己抛出夏安景的秘密,就能让绍予琛义无反顾的把钱送到自己面前来。
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只要给自己一点点就够了啊,
为什么不给我呢,
你有那么多钱,一点点对你根本不是问题,可是我需要救命啊,
为什么不给我!!
绍予琛!!你去死吧!
太阳透过窗户照在汪修彦身上,可是他依然觉得冷,很冷,流动的血液像是凝结了一般,流过四肢百骸的时候,也让透骨的冷意遍布全身。
汪修彦晕过去的那一刻,他知道,他生病了。
汪修彦的确是病的不清,巨大的打击和整夜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让他就算晕过去,也感觉自己一会儿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里,冷的他紧闭的牙关都在颤抖。
一会又像被扔进火炉里快把他全身的水分烤干一样。
眼前一片黑暗,隐隐有熟悉的小孩哭求声,伴随着尖利让人恐惧的咒骂声传来。
还有……废弃大楼,这是哪里?
夏安景?这个男人又是谁?
绍予琛用匕首自残?
绍予琛被自己狠狠地撞向窗外?
他死了?
他那么简单就死了?
死在……我的手上?
那个不可一世的绍予琛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死了,被我弄死的!
太好了,太好了!
妈妈,你看,我把绍予琛弄死了,
我赢了,你看到了妈妈?
一场让汪修彦无比痛快的梦境不断的上演。
及时脸上的泪痕未干,可汪修彦却是笑着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时候,看着凌乱不堪的办公室又再次陷入了黑暗,汪修彦眼里滑过一抹悲凉。
是不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一场病把汪修彦的精气神带走了,却又让他看到了希望。
病态的希望……
……
夏安景刚开始在岛上还能每天找天乐子,可十来天下来,再是什么乐子都没了。
自此汪修彦这人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在没有一点消息,也没人在见过他。
当然,除了绍予琛外,当邮件里的那张照片上出现了一个衣裳褴褛,满身脏污的人时,绍予琛居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汪修彦,那个给人予温和优雅的一个人,此刻却在这“乞丐”身上在难寻到一丝一毫。
作为乞丐的汪修彦,却并没有让绍予琛对他的监视有丝毫的放松。
按照安安的那个“梦”的发展,绍予琛是不会相信汪修彦会就此沉寂下去。
绍予琛看着过一段时间就由监视的人发过来的照片,有他沿街乞讨的,有他和其他的乞丐争强吃食的,也有躺在在桥洞的废墟里,和其他的乞丐为伍的。
这些事情夏安景并不知道,绍予琛也没有告诉他。
但是其他几个好友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让好友过了几年水深火热的人,他们还是了解的,甚至于祖孙三代都清楚。
董浩:“予琛,有时候我是真的不懂你,以前我们哥几个都尊重你,不干涉你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动手,我就想不通了。”
池阳承:“是啊,之前不动手你怕夏安景会伤心,任凭这垃圾踩在你头上这么多年,后来你又说交给夏安景。可是现在人家不还活的好好的吗?”
绍予琛微微的晃动着手里的酒杯。
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流转,面对好友的质疑,他也只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众人:……啥玩意?!刚刚那话是谁说的?声音怎么那么像予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