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之外,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左都御史陈炌被两名东厂缇骑押解至刑场,
他的脸色苍白,
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冯保站在一旁,
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他微微示意张芳,
后者是此次庭杖的执行者。
张芳心领神会,走上前来,
手中握着那根栗木制成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的庭杖。
“陈大人,得罪了。”张芳冷冷地开口,声音中没有一丝同情。
陈炌看到张芳走近,
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他想,或许自己还能挺过这一百杖,保住性命。
然而,随着张芳手中的棍棒高高举起,他心中的侥幸瞬间消散。
陈炌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张大人,我……我……”
他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却颤抖得无法成句。
冯保站在一旁,他的脚尖紧紧地并拢在一起。
张芳看到这一幕,
心中顿时明了——这是“用心打”的信号。
明代廷杖始于太祖朱元璋,廷杖主要用于对朝中官吏的惩罚,特别是在他们违反了皇帝意志或朝廷法规时。
分为“用心打”和“着实打”两种方式。
前者往往导致死亡,后者则可能导致残废或重伤。
庭杖最高的数目虽是一百,但打到七八十下时,人已死亡,因此这一数目已无实际意义。
庭杖不仅是对官员身体上的折辱,
更是一种威吓手段,用以维护皇帝的权威和皇权的稳固。
张芳深吸一口气,
高高举起的庭杖,
准备落下这致命的一击。
“一!”张芳的声音冷硬而无情,棍棒重重地落下,打在陈炌的身上。
陈炌痛得大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感到自己的骨头仿佛都要被打碎了,疼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二!三!四!……”张芳的棍棒不断落下,每一次都伴随着陈炌的惨叫声。
“张大人,饶命啊……”陈炌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但他还是拼尽全力喊出这句话。
张芳没有理会他的乞求,手中的刑杖一次次落下。
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击打在陈炌的背上,
每一次都让他痛不欲生。
他的声音渐渐嘶哑,模糊不清,
但棍棒落下的声音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重。
陈炌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意识到,冯保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
他试图求饶,但声音已经嘶哑得无法发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棍棒一次次落下,感受着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五十!”当张芳数到五十时,陈炌已经奄奄一息。
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他知道,自己撑不过这一百杖了。
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冯保,你好狠的心啊……”
陈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这句话,然后头一歪,差点昏死过去。
终于,当庭杖打到一百下时,
陈炌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彻底地瘫软了下去。
他的眼睛还睁着,但已经失去了焦距。
张芳停下手中的动作,
看着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陈炌,
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冯保走上前来,看着地上的尸体,
眼中闪过一丝冷漠。
他转身对张芳说道:
“做得好。”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刑场。
随着张芳的命令,侍卫们开始处理陈炌的尸体。
午门之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那声声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喊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皇宫内,
阳光透过云层,
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却难以驱散大殿内的紧张氛围。
当冯保和张芳踏入殿内,群臣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冯保低沉的报告道:
“陛下,左都御史陈炌……已经殁了。”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炸开了锅。
群臣议论纷纷,指责声如潮水般涌向冯保。
“冯保,你身为朝廷重臣,
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一位老臣怒不可遏,手指冯保,
声音几乎要撕裂空气。
冯保面对众人的指责,脸上故意露出几分委屈和无奈:
“诸位大人,陈大人身体本就虚弱,
实在是不堪重刑
我不过是按照规矩行事,
怎料他……唉。”
“胡说!陈大人身体一向康健,
分明是你滥用职权,公报私仇!”
另一位大臣也站了出来,愤怒地指责冯保。
看着吵闹的大殿,
我却并未立即表态。
冯保此举虽然过激,
但也很好的转移了矛盾,这样文官们的矛头就指向冯保了。
嗯,看来冯保这无心插柳却也成了件好事!
可惜东厂买武器的事情却仍悬而未决。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沉思片刻后,
我缓缓开口道:
“此事暂且搁置,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
这时,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
是海瑞,他站了出来,目光锐利地扫向张芳。
张芳被海瑞的目光看得心中一紧,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
海瑞缓缓道:
“张公公,
适才你进来时,
我注意到你的左手手背上有一个红色胎记。”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芳的左手上。
只见他的左手果然有一个醒目的红色胎记。
冯保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张芳却下意识地缩回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心中一阵慌乱。
“这……这有什么奇怪的?”
张芳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海瑞继续说道:
“这个胎记,
与兵仗局掌司李福口供中,
描述的东厂买卖武器的接头人身上的胎记极为相似。
不知张公公如何解释?”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是一片哗然。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海瑞,
似乎不敢相信这个惊人的发现。
冯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张芳则低下了头,
不敢直视众人。
他们心中明白,
海瑞的这番话将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麻烦。
大殿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海瑞没有给张芳辩解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
“陛下,为了查明真相,臣请求将嫌犯张芳收监,以待后续审问。”
我点了点头,
同意了海瑞的请求。
而张芳则已经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