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人挤人挤人，三人艰难地走到了码头。
    好家伙，真是亏得他们仨一穷二白啥啥没有啊，不然这一路走下来，衣片子都得给人扒干净了！
    码头，之前他们看到的那些船只已然靠岸，一大群穿着统一黑色衣服的人在搬货。
    货物大多数都被封在箱子里，但也有封不了的。之前在集市上，江怡就看到了不限于豺狼虎豹的各种超大型尸体。
    但现在，汴阳城这些货物里，抬着的可都是活的。一只只奇形怪状的怪兽在牢笼中昏睡着，这一片都是沉重的呼吸声。
    好家伙，这做的都是些什么买卖？
    “这些就是汴阳城的人。”
    见江怡他们看着这些笼子里的灵兽，望舒霖解释了一下:“灵山被结界封住，是以整个中洲灵气稀薄，少有灵物。中洲和南洲，做的最多的，便是这灵兽生意。”
    望舒霖四下张望了一下，找准了靠近城门处的一个大棚子。
    “他们商队主事人应该就在那边，我过去探探口风。”
    江怡听他这意思是打算一个人去，不免有些疑惑，“我们不一起去？”
    望舒霖做了个让她小声点的手势，拉着他们往偏一点的地方走。
    “你俩可低调点吧！”
    望舒霖先是看向谢行，“你师父在这那可是没半点好名声。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万一有心人细查，你那招式，还有你这把剑。”
    望舒霖指了指谢行的剑，“压根捂不住！”
    “还有你。”望舒霖又看向江怡。
    “我怎么了？”江怡纳闷这怎么还有她的事。
    虽说她是穿越的，但这……一般人也不会知道吧？
    望舒霖道:“你不会忘了你祖宗是做什么的了吧？”
    江怡更疑惑了。
    怎么还跟她祖宗扯上关系了？
    但很快，江怡反应过来，望舒霖是还以为她是清溪人呢。
    清溪祖上是中洲战乱时被迫逃离的一群难民，这……或许应该叫前朝余孽？
    望舒霖小声道:“你祖宗当年，那可是在四环山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举兵对抗皇室啊！”
    “现在中洲和南洲这么水火不容的，可少不了你祖宗的关系。”
    这江怡记得，除去她和谢行身份互换的事，清溪其他的事江怡有和望舒霖简要说过。
    当时望舒霖就告诉过她，当年李颂音离开清溪后，一路收纳人才，在四环山建立了云雁山庄，几乎是要一统南洲。
    但终究还是皇室势大，云雁山庄最终被当成叛军剿灭。
    这么说起来，她、不是，谢行还是叛党遗孤啊！
    江怡这下知道为什么燕凌云要把天子剑留在清溪，然后又给谢行了。
    从身世来看，谢行应该是要走那种颠覆王朝的大男主路线，他合该是成为天子剑新的主人，成为下一任统御中洲的天命之子。
    江怡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些地方很玄幻，有些地方又没有。
    现在想来，这个世界应该是有仙凡两条线。
    北冥、蓬莱、灵山，这三个地方是真正有过神仙传说的地方，这三个地方所处的，应该是“仙”这一条世界线。
    而皇室、南洲，甚至是西洲，这几个地方的剧情都是战乱、权利争夺之类，应该是“凡”这一条世界线。
    当年的晏帝晏兆，是“凡”这一条世界线的天命之子，燕凌云则是“仙”这一条世界线的天命之子。
    原本，谢行应该是接替晏兆的下一任“凡”世界线的天命之子。
    然而，燕凌云舍弃仙道，将两条世界线交织在了一起。
    所以谢行身上背负了两条世界线的天命，这才有了之前的选择。
    现在，谢行选择了接任“仙”这条世界线的天命，那“凡”这条世界线的天命呢？
    天子剑应该是已经被苏梦雪带回皇室了，那是不是说明，在皇城里，即将出现一个新的天命之子？
    会是谁呢？
    还有，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谢行身边，到底是想要她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嘿！”
    有人喊了她一声，被牵着的手也紧了一下。
    江怡回神，先是看到谢行有些关切的眼神，然后是望舒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直喊你都听不到！”
    “……没什么。”江怡随口糊弄了一下。
    说出来吓死你，她在思考一些关于世界本源的大事……
    望舒霖也没细究，再次嘱咐道:“总之，你俩就在这里等着，低调点，我探了消息马上回来。”
    说完，望舒霖转身离去。
    目送望舒霖走远，江怡四下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这处是个仓库的背面，没人来往。
    但江怡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晃了晃谢行拉着她的那只手，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选了这把剑？”
    谢行顺着江怡的目光看向手里被布条包裹的看不清样貌的剑，静默了一下，平淡地道:“用习惯了。”
    很朴实无华的回答，但又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的确，谢行未尝不知道这两把剑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如果加上人生、命运什么的，那选择未免太过沉重。
    不如简单一点看，不过是选一把想要的剑罢了！
    “怎么了？”可能是看江怡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得到答案后又不说话，谢行出言询问。
    “没什么，挺好的。”
    这个选择对谢行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江怡笑了笑，想伸手拍拍谢行的肩膀，但手上却传来一股阻力。
    江怡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这里没人了，你还要拉着我吗？”
    江怡还记得他们是为了防止在人群中走散才牵的手，现在他们已经远离人群了。
    “嗯。”
    谢行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反正他是没放手。
    江怡莫名有些想笑，手上使力，回握了一下谢行的手。
    江怡抬头，果然看见谢行垂眼看着她。
    “哈哈……”
    江怡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行看着她笑。
    江怡敏锐地感觉到谢行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赶紧收敛了笑意。
    “咳、我不笑了。”
    江怡严肃脸。
    但谢行不罢休，拉着江怡的手轻轻一扯，江怡一个踉跄扑进了他怀里。
    谢行的手箍在她腰后，箍的很紧，江怡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喂！”江怡赶紧四下张望，“这里这么多人！”
    “唔！”
    压过来的力道有些重，带着些许羞恼。
    “你真是！”江怡捂着嘴踹了谢行一脚。
    这家伙居然（轻轻的）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