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道:
“怎么赌法?”
白厉衡志得意满地说:
“很简单,你我打一场,你赢了,我撤销悬赏,那一百万,就当我给你的彩头,并且我保证,以后都不会骚扰你。”
“你输了,把命留下,同时……”
他望向萧云,用那张饼状图帅脸发射性感光波。
“这位姑娘也归我了。”
陈路还没说话,萧云隔着面纱轻笑:
“好啊。”
白厉衡来不及高兴,又听她说:
“不过你既然把我当赌注,那我是不是也得下场厮杀一番?楼主要小女子,那便是两条人命,你这区区一百万两,还有口头承诺,未免有失公允。”
“这样如何,你我打一场,贵属和我师弟打一场,一胜一负为和局,这个买卖自动作废,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若胜出,赌注依旧,萧云自然是你的。”
“若败,除了撤销悬赏,你的命任我们处置,我依然是我师弟的女人。”
陈路正琢磨她这个说法的用意,最后这句话把他臊得老脸通红。
什么叫我的女人?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怎么就我的女人了?
红绫听到这话非过来和他拼命不可。
但见萧云淡定不改的神态,他转念又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意图在里面,赶紧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通通赶了出去。
至于白厉衡,他当然知道萧云是怎么想的。
两对比试,三种结果。
安全几率有三分之二。
最不济还有个和局在那里。
她和自己比试,无非是为了避开陈路和系统的正面冲突,增加赢面。
否则他以孱弱之身对上系统,必死无疑。
照理说,白厉衡应该拒绝。
这种必须拿下全胜的劣等赌局,谁会答应?
然而,他似乎非常有信心,爽快应道:
“好,非常公平,二位可以放心,我既然开得了赌坊,就一定愿赌服输,绝不做食言而肥的事。”
他身边的神秘男子着急了,靠近他说了些什么,白厉衡笃定道:
“不会的。”
陈路和萧云又是一阵眼神交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达成某种共识后,陈路深吸一口气,用生平最严肃认真,充满磁性的腔调说:
“一言既出!”
白厉衡同样正色。
“驷马难追!”
……
明月楼最顶层,是竞技赌局。
规矩很简单,以武决胜负。
以一方认输或失去行动能力为准。
不许杀人。
许多好斗,和为了考验自身修为的修士,通常都会在这处流连。
但今晚,此地清场,专为四人而设。
发现了悬赏令的红绫匆匆赶来,并没有受到为难,而是规规矩矩地请了上去,与明月楼的掌局侍女,一起作为比试的见证,以示公平。
而在红绫听到萧云居然被当成赌注的时候。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就要往白厉衡头上砍。
“臭小子!活腻了吧!”
她身上散发的法力浓郁霸道,迫人心魂。
萧云抬手擒住红绫的手,才没让她做傻事。
白厉衡则拍手叫好,“好本领。”
“好你个头!”
红绫被拦下,转脸就往陈路脑袋上猛敲,疼得他满地打滚,抱头痛呼,还落一顿埋怨。
“你怎么办事的?!居然连累我家小姐参加这么荒唐的赌局!”
“我……”
陈路也觉得亏心,没找其他理由,道:
“我的错。”
萧云从旁解释,“是我要留下来的,他还欠我一大笔钱,总不能看着他没命。”
红绫狐疑地质问陈路,“你该不会是在这儿欠了一屁股债,让我小姐帮你擦屁股吧?”
“我才没有……不过……是连累师姐很多事啦……”
他知道了要找他的理由也是一阵胃疼。
都已经背了不少锅了。
一个个的都把他当成可以随便欺负的冤大头。
陈路今晚着实窝了不少火。
就看一会儿怎么发了。
楼顶的比武场地暗含九宫八卦,以阵法和机关结合,可以随意变换间隔大小。
一番运作下,墙壁和地板肆意腾挪翻动。
或折叠,或伸展。
最后形成两间空旷几净的斗场。
墙边放着数十副兵器匣,内含市面少见的兵刃,十八般武器样样俱全。
可任意挑选使用。
陈路自然是用不上的,这些神兵都需要以法力催动,他虽有法力,可没有灵根,也没有灵脉,无法做到主动吸纳天地灵气,和让法力按意志流动这种修仙界的基础操作。
更别说去使用这些器具了。
好在他均有自备,这场比试也没把规则焊死。
陈路在原地做了会儿热身运动,才想起去关注自己的对手。
兜帽面罩,还一身黑。
和明月楼珠光宝气的奢华情调格格不入。
可意外地没那么多存在感。
从一开始就宛如影子般紧紧跟随在白厉衡身边。
饭局上要不是最后吭了几声,陈路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
现在看来,这人双目凝神,四肢有力。
且战意汹汹。
应该也是个常在法术上深造的练家子。
陈路和萧云刚才在饭桌上发现了这家伙的隐藏身份。
若二人所料不差,就不奇怪他会有这样的功底了。
待会儿得试探一下才能定论。
神秘男子整顿完毕,同样对望过去,眼神迸发着炽热的火苗。
陈路还没准备好,他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摆开架势。
似扎根的松柏,静候与陈路接下来的一场大战。
然而还没动手,就听到隔壁袭来石破天惊的震荡,震得二人原地栽倒。
墙壁爆出道道细痕,巨响砸向身子的同时,心脏和耳膜都痛的难以言说。
明月楼从上到下,这股力量也传达给了每一层的赌客。
牌桌散乱,桌椅板凳四处纷飞,修士们即便反应迅速,也没能稳住身体平衡。
无论男女皆在尖叫逃窜。
金碧辉煌的砖瓦自外墙崩落。
空气凝结着骇人的萧杀和窒息感。
让每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平静的湖面,被扑下的力道惊起无数涟漪,直到岸边才缓缓消弭。
这份震颤,也随着最后一点波纹的散去,水中之月再度显像,而复归平静。
陈路和神秘男子目瞪口呆地站起身。
汗流浃背,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应该呼吸。
脚下仿佛还存在余震的些许残余。
两人异口同声:
“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