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身着一袭青衫,腰杆挺直如松,向着面前的柳公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言辞恳切地说道:“柳公您的悉心教导和提携之恩,柳一没齿难忘,此生都将铭记在心!”
接着,他抬起头,目光坚定而炽热,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郑重其事地许下承诺:“请柳公放心,柳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定能做好这个引领众人前行的‘头羊’!”
然而,柳云天那原本和蔼可亲的面容忽然间变得无比严肃起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深沉地说道:“不,不是头羊!而是神!”
说罢,他缓缓地向后退了两步,似乎想要与柳一拉开一些距离,以便更清晰地向其阐述自己的观点。
双手负于身后,昂首继续解释道:“羊这种生物天性胆小怯懦,它们对于强大的存在充满了畏惧之情,而对待弱小者则又表现得极为残忍无情。”
“同时它们还会互相残害,欺骗。”
“在羊群的世界里,唯有被它们视为神明般的存在,才有能力去抗衡其他的神只!所以,你必须要成为它们心目中至高无上、无可替代的神!”
柳云天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落在柳一的心间,令他不禁愣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喃喃自语道:“神......神?!”
柳云天见状,并未再多言,只是一脸认真地凝视着眼前人,然后慢慢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柳一的肩膀之上,“终有一日,你将会率领着这群人前来直面我……甚至是与那高高在上的天道展开较量!”
“也只有当你成功化身为神之后,方能给予他们足够的勇气和信心,让他们敢于挣脱束缚,挺起脊梁骨,真正地站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最终,柳一向柳公再次行礼后,方才离去。
待柳一走后,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柳云天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似在沉思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睁开双眼,仰头望向头顶上方的房梁,开口说道:“你打算坐在那里多久?”
而此时悠然地坐在房梁之上的那个人,赫然便是无极。
只见他左手稳稳地抱着一个硕大的酒坛,其中盛满了醇香美酒;
右腿则随意地耷拉着垂落下来,轻轻地晃动。
后背微微后仰,轻轻地倚靠在粗壮的竖梁之上,整个人显得无比惬意自在。
时不时地,无极会将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然后仰头大口大口地痛饮一番。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但他却毫不在意。
“那孩子很不错。”
柳云天轻轻地抖了抖身子,将身上衣服的褶皱抚平:
“培养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血和精力。”
“就是为了现在?”无极放下酒坛,眼神略带疑惑地看向柳云天。
“没错,就是为了现在!”柳云天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
无极听闻此言,不禁再次拿起酒坛,仰头猛灌了一大口
,然后摇着头叹息道:“只可惜啊,如此出色的一个孩子……他知道自己会死吗?”
“只要是人,都会死。这是不可更改的宿命。”柳云天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一般,似乎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在他的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听到这话,无极沉默片刻后,突然目光深沉地俯视着下方的柳云天,质问道:“你倒是舍得,在你眼中,这整个世界里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只是你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吗?”
面对无极的质问,柳云天却是微微一笑,反问道:“呵呵,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个‘祂’手中所掌控的工具?”
柳云天微微抬起手来,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向天空。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来,像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视角。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无需仰头便能清晰望见无极的位置,稳稳地站定下来。
“当祂感到饥饿之时,便会营造出一个极度适合生命繁衍的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人族就如同得到了上天的眷顾一般,不断地繁衍生息,人口数量迅速增长。”
稍作停顿后,柳云天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继续说道:“然而,一旦这位存在填饱了肚子,情况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世界将会瞬间变得残酷无比,灾难、战争、疾病等各种厄运接踵而至。”
“人们在这无尽的苦难中挣扎求生,最终导致人口急剧减少,甚至濒临灭绝的边缘。”
说到这里,柳云天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我们人族啊,生来就是为了满足那位存在的需求,无论是生还是死,都不过是在其掌控之下的一场游戏罢了......”
说完之后,柳云天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战争,灾难,疾病……这些竟然都是可以操控的!”
“而祂!却能永生安稳!”
“这并不公平。”
“我也想看看羊圈外面的世界……”
无极沉默了,静静的看了良久,并没有回应。
只是从储物戒指中摸出一坛酒,丢给柳云天,“林影酿的,尝尝。”
接住酒坛,
柳云天掀开封布,一股浓烈的酒精味瞬间涌了出来,闻了闻后摇头,“不如我的百花酿。”
重新封好后又丢了回去,“他早就被生活给麻痹了,只求一醉。”
“这种酒喝起来有什么意义?”
“我现在倒是有些理解他了。”无极宝贝似得将酒坛重新放回储物戒指,
“喝一坛就少一坛,喝光了……可就没人再给我酿了。”
“我可以教你怎么酿。”
无极摇头,“不是他酿的……我不喝。”
说完,无极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面上,找个椅子坐了下来,“情绪……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