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邹炎公子和屠文先生便早早地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
昨夜那动静可着实不小,他们二人在营帐里自是也听得真真切切,只是因为胆小,缩在营帐里愣是没敢出去瞧上一瞧。
今日一早,待他们踏出营帐,才发现整个军营各处都呈现出一片乱糟糟的景象。奴隶兵们来来往往,神色匆匆,昨日里那井然有序的氛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邹炎公子满脸疑惑地看向屠文先生,开口问道:“这黎梁公子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啊?怎么搞得这般混乱?”
屠文先生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伸手便拉过一名亲卫,神色严肃地吩咐道:“速去打探一番,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回来如实禀报!”
那亲卫得令之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飞奔而去。没过多久,那亲卫便又返回,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大声禀报道:“报公子、先生,小的刚刚去各营打探了一圈,发现各营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撤退呢!”
邹炎公子一听,顿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撤退?这黎梁公子才打了一天,怎么就不打了呢?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亲卫赶忙应道:“是的,公子。现在营里大家都在传,说是雪山之神发怒了,各营都已经收到了通知,说是南征就此取消啦!”
邹炎公子听闻此言,心中愈发诧异,紧接着又问道:“那黎梁公子呢?他又是个什么情况?”
亲卫继续禀报道:“那黎梁公子和一众贵族昨晚就连夜跑路啦。”
邹炎公子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这狗日的,自己跑得比兔子还快,居然也不通知本公子一声,真他娘的不够义气!”
骂完之后,邹炎公子又一脸无奈地看向屠文先生,问道:“先生,如今这情况,我们如何是好啊?”
屠文先生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雪山之神发怒?真是奇怪!不过这黎梁公子如此突然地就下令撤退,肯定是有什么缘由的,依我看啊,应该和昨夜那震天响的动静脱不了干系。不如我们现在就到雪山山坳去查看一番,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端倪呢。”
旋即,邹炎公子和屠文先生便带着一队亲卫匆匆朝着那山坳赶去。不多时,众人来到了山坳之处,可当他们抬眼望去的那一刹那,登时就被眼前呈现出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那偌大的山坳,竟然有大半都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和泥土给掩埋了起来,原本的地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那堆积如山的积雪混合着泥土,在阳光的映照下,,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邹炎公子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眼前的景象,嘴巴张得老大,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呀?”
屠文先生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顺着那山坳往上,一直望向了头顶高耸入云的雪山。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这……这是雪崩啊,怪不得营里那些人都在说山神发怒了,就眼前这景象,这般浩大的声势,还真不是凭借人力所能办到的呀!”
邹炎公子听了屠文先生的话,愣了一会儿神,随后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光亮,转头对屠文先生说道:“先生!您瞧瞧现在这情况,各大家族的私军都已经吓得撤走了。要是咱们接着去攻打那南蛮的石墙,您说咱们有没有机会能把它给打下来呢?您可得知道,咱们现在手上可还握着两万多人马呢,而那南蛮的守军依旧还是那几千人而已呀。昨天和太尹家激战了整整一天,他们的伤亡肯定不小,要是万一咱们运气好,真把那石墙给打下来了,那到时候,这整个南部丛林可就都成咱们太宰家的地盘啦,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
屠文先生听了邹炎公子的这番话,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随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公子啊!您可别净想着那什么万一了,哪有那么多万一呀。
虽说那南蛮的守军确实只有几千人,可您别忘了,这南部丛林的范围可大着呢,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还在其他的部队呀。
再说了,刚刚不都已经说了嘛,这雪山之神都已经发怒了一次,弄出了这么大的雪崩,您就确定这雪山之神不会再发怒一次吗?
您看,西侧的雪山到现在可都还没发生雪崩呢,这要是再来一次,可咋整呀!”
邹炎公子听闻此言,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西侧那巍峨耸立的雪山,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屠文先生见邹炎公子这副模样,便继续说道:“所以呀,公子,咱们现在应该做的,那就是感恩呐,得好好感谢这雪山之神没有在咱们攻击的时候来这么一场雪崩。否则的话,这会儿被埋在那厚厚的积雪下面的,可就该是咱们啦!”
邹炎公子听了屠文先生的话,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也低了几分:“先生说得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这其中的凶险确实远超我所料。”
屠文先生微微点头,神色依旧凝重:“公子能明白便好。如今这情形,咱们当务之急是先带着咱们的人平安撤回,切不可再有什么冒险之举。”
邹炎公子应了一声,随后便和屠文先生带着亲卫们往回走。一路上,邹炎公子都有些垂头丧气,原本想着能在此次南征中建立一番功业,可没成想就这么草草收场了。
文先生在一旁瞧着这垂头丧气的邹炎公子,不禁微微一笑,开口劝慰道:“公子且莫要如此气馁呀,这南征虽说没能达成咱们预期目标,可这又何妨呢?咱们还有第二方案呐!”
邹炎公子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急切地问道:“第二方案?我此前怎么从未听闻过此事呀?”
屠文先生不慌不忙地摸着自己那一把略显花白的胡子,脸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缓缓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呀,这第二方案乃是我们几大家族的谋士制定的备用方案,是几大家族的家主都认可的。
一一旦这南征出现不力的情况,就会即刻启动这第二方案。
其实我和鬼智先生都认为,第二方案才是最优方案,和第二方案比起来,南征根本就不值一提。公子呀,当下咱们还是先尽快组织那些奴隶们有序撤退吧,至于这第二方案嘛,待咱们安顿好之后,容我再慢慢与公子您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