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夙辞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虞轻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喝。
虞轻喝了一口,坐了一会儿。
“哥哥,我想洗个澡。”
夙辞放下茶杯:“好,我下去一趟,等你洗好了,饭菜也差不多送上来。”
夙辞起身,下楼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然后亲自拎着几桶水上来,倒在浴桶里。
还细心的试了一下水温,正合适。
夙辞扭头,看向虞轻的方向:“轻轻,水好了。”
虞轻应声好,关上窗,抱着准备好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我在门口,洗好了唤我。”
无意间瞥见凳子上漏了一角的红肚兜,夙辞耳根子一红,步伐凌乱走出房间。
他关上门,背靠着门站在门口。
虞轻在房里洗了个热水澡。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浑身舒爽。
她抬了下手臂,嗅了嗅,发现身上淡淡的花香还在。
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挂在窗前随着风飘扬的锦帕上,然后望向门口的那道身影。
她走过去打开门。
“哥哥,我洗好了。”
夙辞转过身来,垂眸看着换了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唇角翘了翘。
他摸了摸虞轻的头,眉眼温柔:“饿不饿?我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等等。”虞轻及时拉住准备下楼的夙辞。
“哥哥你先进来,我有话想问你。”
她拉着夙辞进门,将门关上。
背对着门口,虞轻撩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臂,然后递到夙辞面前。
“哥哥,你闻闻我身上香不香?”
夙辞嗅了嗅,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
“嗯,香。”
虞轻望着男人想笑又拼命压着嘴角,差点没被逗笑。
她努力憋住笑,凑近一步,“我怎么感觉,和哥哥身上的味道有点像啊。”
夙辞神色微顿,心里咯噔一下,轻轻真的很聪明,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只能实话实说:“帕子上的香味是我的花香,短时间内不会消散。”
他看着虞轻,满脸认真:“你不喜欢吗?”
虞轻忙摇头:“不是,我很喜欢。哥哥的花香我怎么会不喜欢。我就好奇问问。”
夙辞松口气,那就好。
虞轻的目光从夙辞脸上移开,缓缓定在他的肩膀上:“哥哥,你衣服湿了,先去洗一洗。等你洗好,我们再吃饭。”
虞轻不说夙辞都没察觉,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
他下楼拎着几桶热水上来。
房间内有屏风挡着,虞轻背对着屏风坐着,双手捧着一杯茶浅浅抿着。
听着浴桶里的流水声,虞轻心痒痒的,脸有点不自在。
强忍着没有转过身去。
另一边,天神殿被食人花大闹一场,殿内阵法全被破坏,无一例外。
经过一番紧急的抢救,仍损失惨重。
大殿内,殿主以及众长老全部到场,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一股压抑了半日的怒意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越来越盛。
钱老第一个忍不住爆发,胡子翘得老高,握紧拳头。
“真是可恶!昨晚我们四个长老才和殿主商量加强防备,防止食人花再次来袭一事,没想到它今日就来。”
“这一次的破坏比上次还要严重,最可恶的是,竟被它给逃脱了。”
钱老想到他昨晚那些让食人花有去无回的豪言壮语,现在宛如回旋镖反射回来,脸疼得厉害。
对食人花的厌恶到达了巅峰。
钱老话音落下不久,卓老第二个开口:“那可不,崔老还被它伤了。”
“妖太可恨了,就该全部清除干净。”
殿内七嘴八舌,吵吵闹闹,全是对食人花的种种怒骂声。
坐在上首座位的宁崇明始终一言不发,听到那句崔老被食人花伤了,才抬头看向崔老的位置。
嘴巴微动,目光带着几分关切的询问。
崔老察觉到宁崇明望过来的眼神,摇了摇头。
一阵剧烈咳嗽声猛地响起,殿内突然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咳嗽的人。
崔老咳嗽了好一会儿,缓了缓,抬起泛白的脸,声音虚弱。
“各位都别吵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修复阵法,离捉妖师大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片刻的安静过后。
宁崇明终于说话:“崔老说的对,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修复阵法。”
钱老拱手:“殿主放心,各方面负责人已经在紧锣密鼓修复中。”
“只是每个阵法的损坏程度不一样,修复时间也不一样。”
“想在一个月内全部恢复,恐怕有点困难。”
不仅阵法被破坏,就连捉妖师大会的各个考核点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离今年的捉妖师大会还剩不到一个月,时间短暂,不足以修复。
“殿主,今年的捉妖师大会可能要延期。”
宁崇明眉头皱得死死的。
捉妖师大会每年都是如期举行,从未出现过延期。
现在看来,别无他法,只能延期。
“你们怎么看?都同意吗?”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久久无人应答。
经过一番商量过后,众人一致同意捉妖师大会延期举行。
并在明日对外宣布捉妖师大会延期举行一事。
宁崇明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身心疲惫。
“要是没事的话,各位回去歇息吧。”
离开前,崔老提出身子不适告假一段时间的事,宁崇明直接摆摆手让他好好休息。
崔钱卓殷四位长老离开大殿,殷老走出殿外后越走越慢,忽然停下。
卓老扭头看:“殷老,怎么走这么慢?”
殷老露出懊恼的神情:“我想起来有事忘记和殿主说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崔老看了他一眼,握拳抵唇咳了两声,招呼卓老和钱老:“行,那我们先走吧。”
等三人离开,殷老转身走进大殿。
殿内,宁崇明揉着眉心,桌上的茶已经放凉了都没碰过。
一道身影忽然杵在面前,他抬眸望去,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殷老,可还有事?”
殷老颔首,坐在他刚才的座位上。
倒一杯热茶放到宁崇明面前,才缓缓开口。
“殿主,我有一个疑惑。听目击者说起今日那朵食人花,我感觉和前阵子闯进来的食人花不太一样。”
“听描述我觉得这朵食人花比上次那朵实力弱很多。”
宁崇明蹙眉,沉吟了片刻:“你们不是说它受了很重的伤,侥幸逃脱。如果它的伤未痊愈,实力比上次弱很正常。”
殷老颔首:“这才是让人疑惑的地方。”
宁崇明哦了一声:“怎么说?”
“殿主,你想想,上一次食人花闯进来,被它摧毁的阵法确实不少,但有限。”
宁崇明点头。
“可这一次,它的实力明显比上次弱,可摧毁的阵法却不少,几乎所有的阵法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能够做到这一点,还能顺利从天神殿逃脱。这背后……”
说到这里,殷老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宁崇明看着殷老,面色跟着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与食人花暗中勾结?”
殷老沉默。
不仅如此,能知道所有阵眼的人可不多,此人在天神殿的身份怕是不低。
片刻,殷老离开,殿内一片寂静,只余宁崇明一人。
最近的事一件接一件,糟心得很,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脑袋乱糟糟的。
“殿主。”下人走进来,恭敬站在不远处。
宁崇明单手扶着额,愁眉不展。
他头也没抬:“何事?”
下人低着头拱手:“殿主,小姐和齐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