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一直看着他长大的师父竟然不相信自己。
想想也是可笑。
“轻轻,谢谢你。”夙辞下了决心,没有问虞轻这些东西是怎么拿回来的。
他拿起钥匙,打开左手以及双脚的铁铐。
然后盘腿坐着,将油纸包打开。
烤鸡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洞内。
虞轻直勾勾看着,疯狂吞咽口水,好想吃啊。
“想吃?”夙辞撕下一个鸡腿,虞轻的视线跟着鸡腿移动,疯狂点头,就怕夙辞没看懂。
夙辞勾唇一,擦干净手,撕下一小块肉递过去,虞轻抱着就啃了起来,一口接一口。
烤鸡比包子好吃多了。
两人很快将半只烤鸡分完吃。
一个时辰后,雪洞空无一人,只剩下四个铁铐。
出了雪洞,虞轻发现夙辞往反方向走,连忙拱着身子纠正,“走错了,走那边才对。”
夙辞听不太清虞轻说什么,但大致猜到她的意思。
“看不出来,轻轻比我还了解这里。别着急,我先找个地方沐浴,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带你离开这里。”
夙辞现在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还不能对着小小人,不然会把她吹走。
“就算轻轻不嫌弃我,我也嫌弃自己这么久没换衣服。”
虞轻沉默,行吧,好几日没沐浴确实不太舒服。
夙辞前往的是阁楼的方向,离雪洞不远。
阁楼里有一处鲜为人知的方池,有疗愈的效果。
莫问宗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将弟子关在雪洞的最终目的是让人说实话而不是将人冻死。
每隔十日可以到阁楼里享受一次沐浴,吃一顿好吃的。
因而夙辞在阁楼有属于他的房间。
夙辞踏着夜色来到阁楼外面,扶着怀里的小小人,悄悄翻墙进了阁楼。
令人意外的是,阁楼里的人少了不少,他没多想,直奔方池所在的方向。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碍,更没碰到什么人,几个拐弯,很快抵达一间浴房。
夙辞在墙上摸了几下,指尖顿住,用力摁了下去,一面墙被打开。
一个四方形的小池子映入眼帘,上方雾气缭绕。
夙辞把虞轻放在离方池比较远一点的屏风外,打开包袱拿出一套换洗的衣物。
对着虞轻再三叮嘱,“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很快就好。”
夙辞真是怕了虞轻,一旦她离开,他没有太大的信心能找到她。
“知道了,我不乱跑,乖乖在这里等你,你快去。”
等到虞轻答应,夙辞这才抱着衣服走向方池,一步三回头。
目送夙辞远去的背影,虞轻摸着底下柔软的毯子,蹭来蹭去,喜欢得紧,不停地滚来滚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到处跑,总是忍不住打哈欠想睡觉。
想着哥哥应该没那么快出来,她趴下来打算睡一会儿。
咕咚一声,身子从边缘位置滚下,虞轻睁开眼睛看了眼,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翻个身,再次闭上眼睛。
夙辞放心不下虞轻,简单泡了一会儿就从方池里起来。
换上干净的衣物,来到屏风前却没发现小小人的身影,脸庞顿时浮现几分慌乱。
“轻轻?”
“轻轻?你在哪里?”
虞轻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夙辞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脚蹬开盖在身上的薄毯,坐起身来揉揉眼睛。
见夙辞神色着急喊着她的名字,她坐着没动,一边掩嘴打哈欠,一边将脚边的包袱蹬下去。
夙辞听到声响,连忙扭头看,看到本是在凳子上的包袱掉在地上,走过去捡起来。
顺着凳子看,看到正歪头看着他的虞轻,夙辞松了一口气。
他蹲下身来,看着小小人,“轻轻这次好乖,我差点以为你又偷偷跑出去了。”
虞轻背过身哼一声,明明就是以为她偷跑出去,还说差点。
一点都不诚实。
“我们离开这里,下山。”
夙辞仰头,看一眼外面渐暗的天色,小心翼翼地把虞轻放进温暖的胸膛,然后披上黑色的披风,离开阁楼。
飘雪的夜空,一袭黑色披风的高大身影撑着一把伞,提着一盏灯,头也不回的踏雪而行。
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只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飘洒的雪花淹没。
下山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山下的莫问宗,一条通向大街上。
夙辞踏上的是通往大街的路。
虞轻窝在夙辞怀里,无比的安心。
怕夙辞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她时不时冒出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夜色渐深,到处一片漆黑,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夙辞打算找个地方休息。
他寻了一处不错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些柴火。
点燃照明取暖,然后取出包袱里的蓝色布做吊床。
有先前的经验,这一次的动作无比的熟练。
坐在吊床上,夙辞拿出没吃完的半只烤鸡,和虞轻分着吃。
天微微亮,夙辞睁开眼睛,从吊床翻下去,拆下来,放回包袱里,然后将柴火熄灭。
怀里的小小人还在呼呼大睡中,他没有吵醒,背上包袱,拿着伞继续赶路。
走了几个时辰,终于来到山脚下。
山下的城镇热热闹闹。
一大清早熙来攘往,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虞轻被吵醒,扒拉着从夙辞怀里悄悄冒出头,刚瞥见醉雪楼三个字,就被摁进怀里。
“这里人很多,等少人再放你出来。”
虞轻气呼呼,挠了一把夙辞,她的力道小,对夙辞而言只是在挠痒痒。
夙辞在醉雪楼外面站了片刻,没有进去,转身离开。
等了片刻,嘈杂声慢慢变小,差点憋坏的虞轻忍不住冒出小脑袋,发现夙辞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她扭头看着夙辞,用眼神询问这里是哪里?
“来这里做什么?”
夙辞垂眸看着小小人,轻轻柔柔地将她的脑袋摁进怀里。
“待会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