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苏澜大吃一惊!只见一名戴着眼镜、看似文质彬彬的男子,竟然高举着身旁的小板凳,气势汹汹地朝着正在洗衣服的妇人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澜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出手,不仅一脚将那把椅子连同男人一同踢飞出去,还顺势一把拉住蹲在地上的妇人。
并在看清她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之后,心中已然确定:这位可怜的女人就是自己接下来要为之辩护的当事人。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紧紧护住妇人,将其稳稳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而此时,刚刚被踢得晕头转向的徐凯也渐渐恢复了神智。当他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踹倒在地时,顿时怒火中烧——不仅仅因为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和侮辱。
他那充满恶意与愤怒的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向苏澜,随后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狰狞之色,顺手抓起旁边的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着苏澜的头部猛砸过去!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苏澜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只见她微微侧身一闪,便轻而易举地带着袁云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椅子重重地砸进了一旁的洗衣盆里,瞬间激起一大片水花四处飞溅。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插手我们家的事情!”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就连警察都无权干涉我教训自己的老婆,你竟然还敢动手打我?哼!除非你立刻拿出两万元赔偿给我,否则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捅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恶行!”徐凯一边叫嚣着,一边贪婪地盯着苏澜身上质地优良的衣物,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能从这个女人身上捞一笔。
而苏澜早已洞悉了他的险恶用心,她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哦?是吗?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你现在这点伤势恐怕连轻伤都算不上呢,要不我再帮你加点料?”说着,她一步一步向前逼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见此情形,徐凯吓得脸色惨白,嘴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伸手想要拉住身旁的妻子一同逃回家里。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袁云此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丝毫没有跟他一起离开的意思。
徐凯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再次浮现出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他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妻子。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且带着威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要是胆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会以三倍的力度回击到你身上!”
听到这话,向来只会欺负弱小、畏惧强权的徐凯瞬间怂了下来,嘴里嘟囔着骂道:“都是些疯子!”然后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忙忙地逃回了屋子里,并“砰”的一声紧紧关上房门,还不忘顺手把门锁也给牢牢锁住。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直沉默不语的袁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谢谢你。”这简短的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你好呀,我叫苏澜,是一名职业律师哦。”此时的苏澜已然收起了刚才凌厉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温柔的语调,同时微笑着向袁云伸出了右手,表示友好和欢迎。
袁云见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用最快的速度在自己身上那件略显破旧的衣服上使劲擦拭了几下双手,随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与苏澜握了握,轻声说道:“您好,我是袁云,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敏感聪慧的苏澜立刻注意到了袁云的谨小慎微,为了能让对方放松一些,不再如此紧张害怕,她努力收敛着自身原本那种犀利尖锐的气场,温和地说道:“袁小姐,咱们不如换个地方再好好聊聊吧。”
袁云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跟随着这位律师一同离开。而为了进一步缓解袁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苏澜特意选择带她前往自己温馨舒适的两居室。
“哇哦!你的家真的好温馨啊!”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袁云便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这句话。
苏澜微笑着走向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色泽鲜艳的橙汁,轻轻放在茶几上,柔声说道:“来,尝尝这个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谢你呀。”袁云礼貌地回应道,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杯子,轻抿了一小口那酸甜可口的橙汁。
“其实呢,我今天特意来找袁小姐你,是因为偶然间在网络上看到了关于你的一些事,于是就想着能和您好好交流一下。”苏澜真诚而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与其他那些一见面就劈头盖脸指责袁云的人截然不同,苏澜这种温和友善的态度,瞬间让袁云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
然而,当她试图开口讲述的时候,泪水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下。
面对此情此景,苏澜没有丝毫的慌乱或不耐烦。她只是默默地将一盒纸巾轻轻推到袁云面前,静静地坐在一旁,给予对方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宣泄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委屈。
就这样,袁云先是默默地流泪,接着逐渐转为低声抽泣,最后甚至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而整个过程中,苏澜始终陪伴在侧,整整持续了一个漫长的小时。
终于,袁云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真是抱歉,苏小姐,我的情绪刚才有点失控了,咱们接着聊吧。”此时的她,双眼依旧红肿不堪,仿佛两颗熟透的桃子。
“袁云,阿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嘛?你叫我小澜或者苏澜,作为一个律师,我见过很多你这种案例,我想帮帮你,摆脱那个家暴男,做回你自己,你愿意吗?”
“我可以吗?可是她们都说……”,袁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澜抱在怀里。
“生活是你在过,没有必要管别人说了什么,只要你坚信自己是对的,咱们就做!”苏澜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充满鼓励与支持。
“好,我可以的,谢谢你!”袁云眼中闪烁着泪花,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向苏澜表达感激之情。
苏澜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袁云。看着袁云再次落泪,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随后,她悄悄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那是她大学时期专攻婚姻法、如今已成为业内知名离婚律师的同窗好友。
电话接通后,苏澜详细地向对方描述了袁云所遭遇的困境:被丈夫长期家暴却从未留下任何证据。经过一番深入探讨,那位专业人士给出了不太乐观的答案。
由于袁云每次遭受暴力对待后都未及时验伤或拍照记录,若想要通过正常法律途径提起离婚诉讼并争取有利判决,恐怕会面临诸多困难。
挂掉电话,苏澜陷入沉思之中。而此时,袁云似乎察觉到了苏澜的忧虑,她轻轻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这位热心肠的律师,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然而,还没等袁云把话说完,苏澜突然转过头来,眼神真挚而热烈地问道:“你相信我吗?”
袁云微微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道:“啊,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