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恢复清白
作者:贤愚先生   幸得闻松最新章节     
    次日。
    肖启泽来了西院客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太好了!公子清白了!”
    最兴奋的人是常忠信,他激动地站了起来。
    闻松有些好笑地望着常忠信,“常兄可是比在下还要激动。”
    被打趣的常忠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咧嘴一笑,又坐回了椅子上。
    待他坐下后,闻松问对面正坐的肖启泽,“这么说,仵作都查清楚了?”
    “都查清楚了,是一根刺入体内的银针,一般人做不到这样的力度。你不会武,此事自然与你无关。”
    闻松本就无杀害张登的动机,这杀人手法也不是闻松能用的,两者相加,当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肖启泽顺了会儿山羊胡,没有注意到闻松和常忠信的对视。
    其实,他们昨夜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一直按耐不发,就是想看肖家的态度。
    今日肖启泽一出现,他们就明白了来意。
    肖家对他们没有隐瞒,看上去态度诚恳,常忠信也是真的激动高兴,毕竟肖启泽带来的这个信息来自程桥县衙,这也就意味着,闻松正式被官方宣告清白。
    从肖家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也不是此事主谋。
    闻松的神情并未放松——
    张登脸色发青,不是由于被人用帕子或其他外物捂住了口鼻而窒息。真实原因是银针入体,刺入了心脉,阻拦了他正常的呼吸。
    能用这样手法杀死张登并以布掩面,做出假象的人,一定是个熟手,杀的人只多不少。
    “银针能调查么?”闻松问。
    肖启泽道:“看薛广山那边的口吻,应该很麻烦。”
    这和昨夜常忠信的结论一样。
    拿一根银针去追查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凶手武艺高强,应该是江湖人士。”肖启泽转述了一遍薛广山的话。
    他这话,常忠信昨夜也分析过。
    闻松深知,张登的死因带来的不仅是他的清白,还是在佐证常忠信的疑虑并非“疑神疑鬼”。
    他是真的被人跟踪了。
    那跟踪者、凶手本身就是高手,张登对他又不设防,只怕是被一招毙命,然后做成了被外物窒息的假象。
    虽然都是面色发青,但银针致死和其他窒息而亡差别甚大,用这样的死法行嫁祸一事,不是笃定仵作偷懒不会细查,就是根本无所畏惧。
    前者,结合薛广山的县衙办公态度来看,确有可能。如果不是肖启泽出面,仵作多半草草了事。
    后者,就恰巧说明,对方其实不是太在乎闻松是否能被陷害成功的。
    闻松想了想,如果对方想要杀他,又跟踪了一路,以对方的武功,应该随时可以下手。若是忌讳常忠信,不想有无谓的打斗,那么后来在客栈,在常忠信昏迷之后,完全可以凭借高超的武艺杀了他这个半点儿不会武的书生,不必以退为进,杀张登陷害。
    如此种种,只能说明,什么迷烟,全部是虚晃一枪。
    迷香、张登之死,就是为了让闻松被官司缠身,让他以为这一切是针对他,然后拼了命自保,拉肖家进局。
    布局之人,最终和最初的目的,都是肖家。利用闻松、陷害闻松,不过是顺便。
    能陷害得了他固然好,陷害不了,也没什么关系。
    闻松在内心叹气,这看似简单的杀人案,在短短几天内,让他推翻了自己的猜测无数次。
    对方到底图肖家什么呢?
    若不是那日他定下程桥之行,对方可能还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闻松苦笑一声,拱手,“给您添麻烦了,还要多谢肖大老爷的帮忙。”
    肖启泽摆了摆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你,还会是别人。何况,你也受累了。”
    话都没有说全,未尽之言藏于不言中。
    ……
    关闭了数日的云卷云舒重新开张。
    这一回,程桥人都知道,云卷云舒背后的东家姓“肖”。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传出了程桥,传出了京畿道,传遍了整个大祁,一时间,生意比以前是好上了不少。
    同时,也不乏有其他世家前来探听消息,都想看看这个云卷云舒究竟是干什么的。
    闻松也大概猜到了布局人的意图。
    “不管这云卷云舒的秘密是什么,只怕早就转移了。”
    闻松喝了一口热茶,缓缓地道。
    常忠信难免诧异,“这么快?”
    闻松见他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便解释,“是在张登一案之前,便转移了。”
    “啊……”
    “肖家站出来,又替我们说话,也是想顺藤摸瓜。”
    常忠信明了,想到之前想要汇报的消息,“听说,云卷云舒的那位请假的杂役,得了急病去了。”
    闻松端杯子的手一顿,虽然早就猜到其结果不善,但真的听见,还是不免难过和唏嘘。
    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这太平年代又如何不是?
    人命贵重与否,从来与时代无关。
    常忠信见闻松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只能问一些问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那公子……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肖府?”
    闻松也正想同他说起此事,“就这几天。”
    “就这几天?”
    常忠信以为闻松会想待久一点儿,等一切疑惑都彻底解开。
    “就这几天了。肖家动作快,应该要不了多少时候。”
    常忠信点头,“原来如此……那……其实,在下也不急,可以等等。”
    闻松这次有点意外,眉毛微挑,“为何?”
    常忠信道:“那跟踪者的武功极高,在我之上。肖老爷也说,仵作检验出张登之死是银针入体,可见那人又善暗器,内力不俗。”
    常忠信顿了顿,面上带着忧虑,“今晨,我去了一趟县衙。这次,仔细看了那根银针。”
    闻松见他面带难色,心知此事不简单,再次问:“如何?”
    “特制银针,从未见过。”
    常忠信见闻松神色有些迷茫,便解释:“如今江湖能人众多,一些被朝廷招安,一些仍然在野。我们禁卫自有一本明账,熟知各类兵器,也能将兵器与各家对号入座,就是为了意外来临之时,能够有所准备。可这特制银针……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武功,这样特别的暗器,竟然没法跟一个江湖人士对上……实在是……”
    常忠信叹了口气,“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我只是忧心……这样神秘的高手,还是早点揪出来为好,以免前路出现更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