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杀人者谁?
作者:贤愚先生   幸得闻松最新章节     
    昭阳去见了徐贵妃。
    徐贵妃正在亲自泡茶,打发时间。右手边,是精致的小火炉,火炉上架着水壶,水壶里的水已经沸腾。
    将热水倒入茶盏中,泡茶、洗茶,一气呵成。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徐贵妃悠悠地问。
    昭阳眉头紧皱,“怎么不能来?”
    “晏安未葬。”
    昭阳嘴角泛起冷意,“女儿未嫁,还要给晏安服期年。无垢还要服小功,这么说来,大家都不要走动了。”
    徐贵妃眉梢轻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她给她斟了一小杯,“绿茶,去去火气。”
    昭阳屏退了众人,而后轻声问:“跟您有关么?”
    她其实是明知故问。
    徐贵妃饮茶,并未答话。
    昭阳恼怒她不同自己商量,擅自做决定,语气更重了些,“为何?这不是引火烧身?”
    徐贵妃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仿佛早已经超然物外,看在昭阳眼里,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不是超然物外,她是置身事外,把这烂摊子扔给她收拾。
    良久,徐贵妃才道:“莫非你有更好的法子?她若是活着回来,你要怎么应对?这本就是死局,本宫不过找了一个相对轻松的法子。”
    昭阳不得不承认,母妃说的是事实,只是,她实在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承担得起父皇的怒火。
    “不过,虽然出手了,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徐贵妃嘴角淡然的笑意突然变得阴寒,令人生畏。
    昭阳一听,身子都坐直了些,“什么意思?”
    “人是另外的人杀的。红楼派去的人,除了那位,都有去无回。”
    昭阳双瞳睁大,“怎么会?”
    徐贵妃冷然道:“我也想知道,这另一队人马究竟是谁,是敌是友。”
    昭阳逐渐冷静了下来,“红楼那边可有消息?”
    “在查。”
    昭阳奇道:“这么久了,还查不到么?”
    究竟是谁?又意欲何为?
    “晏安出事,倒是让你解了禁足令,只是,我快要步你后尘了。”
    昭阳看了母妃一眼,不得不戳破她的幻想,“禁足么?我看,打入冷宫,都是他的大度仁慈。”
    杯中的茶被一饮而尽,徐贵妃还是一派风轻云淡,“不过是一死。”
    ……
    无垢连着哭了两天,哭得筋疲力竭。
    皇后走时,她年纪尚小,还不能体会生离死别的意义,只是迷迷糊糊地知道,再也不会见到她最喜欢的母后了。
    而今,晏安一走,让已经明白生死的她悲伤倾盆,难以喘息。
    南胥看着她一双红肿的眼,心中自然也不好受,便寻人开了安神的方子,熬成汤药,哄着她喝了下去。
    喝完安神汤的无垢很快便睡下。
    南胥则径直去了后院书房。
    打开门,南叙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这件事不是徐夫人做的。”
    南胥疑惑,“不是?”
    南叙之道:“她的确是派人出去了,但损失惨重,杀老大的,另有其人。”
    南胥难得反应慢了些,“另有其人?确定不是她的托辞?”
    南叙之摇头,“不会。没有必要找这样的借口。”
    南胥一时没了言语。
    父子俩一起沉默,低头思考。
    半晌,南叙之道:“老大的死,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晏安派往京城送信的人,正安安稳稳地待在太医院中,而他们却毫无办法,不敢轻举妄动。晏安的死,则教那女子说的话,再也无法对证了。
    裴光济信又何妨?知道又何妨?没有晏安这个人证,谁能证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所说之话,所持之证的真假?
    裴光济是天子,既是天子,在这种大事上,就必须谨小慎微,按照规则律令办事。
    从各方看,似乎都对他们有利,这偏偏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晏安死了,堂堂一个公主死在了回京路上!
    这可是大祁从未发生过的大案!
    深究下去,难保不会牵连到他们。
    尤其他们还不知道,北漠质子案,裴光济到底知道些什么。
    所以,南叙之也在积极调查此事,欲找出真凶。
    南胥想的,则是另一件事,“那么多人死在冰天雪地里,竟然是等到长鹤将人带进京城,所有人才接到消息。当地官员即使不知是公主,那么多条人命也应该上报才对。”
    南叙之愣了愣,“的确奇怪。”
    他近日忙于查找线索,竟是忽略了这一点。
    南胥神情严肃地道:“这件事情况复杂,我们并没有抢得先机,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南叙之叮嘱道:“近日,他会发难。早做准备,有些事阻拦不了,那就不拦,有些棋子没什么大用,该舍就舍了。他这气若是发不出去,遭殃的是我们。”
    ……
    一月之后的某一天。
    一个消息传进了京城。
    南家老家那边,有一个旁系的公子哥,玩女人玩出人命了。
    本来打发点银子事情就过去了,谁知这位公子哥看中的那位可怜青楼女子的另一位恩客,也颇有背景,这位恩客见喜欢的女子被凌虐得惨死,一气之下,告发了南家这位旁系,又找了关系,将这位南家公子抓进了牢里,折磨个半死。
    要说这位南家的旁系到底只是旁系。
    一旦惹了事,这面子说不给就不给,南家也无人帮忙。
    这位旁系公子哥的母亲是个寡妇,一人带着他住在深宅大院里,一直就低声下气,没什么地位。这回,儿子出了事,到处求人也没人管,忧心之下,倒在了病床上,一口气吊着。
    半个多月之后,公子哥就出来了。
    横着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还盖着一块白布。
    公子哥病榻上的母亲一听,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
    南家老宅那边马马虎虎地办了一个葬礼,这事儿就这么算完。
    再后来,这件事越传越开,好事人参与了进来,一琢磨,突然想起来,这位公子哥是南家那位纵情山水的南绍儒的儿子咧!他的母亲是南家的童养媳,嫁给南绍儒的时候,也没办礼,就洞了一个房,第二日南绍儒就跑来了京城,也是这个童养媳肚子争气,一个晚上就怀上了,还生了一个男娃。
    即使这样,听说南绍儒都没有回去看过一眼,最后就是客死异乡,也没有再回去。
    如今,他的儿子和原配又出了这个事,实在是让人不胜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