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不到6点,室外天气正好。
绿油油的草坪上,正急速奔跑着一个娇小的粉色身影。
她穿着收腰丝质长裙,长长的发丝蓬松,随着她的奔跑往后飘扬,饶是洗发水广告也不足以体现出发丝的光滑黑亮。
此次,她正眼神慌张地往小树林跑去,她的肩上,还斜挎着那个熟悉的小布包。
这个小布包可是老臣了。
是之前安格没事做亲手缝制,拿来装在庄园的犄角旮旯里发现的小宝贝的。
上次小黄车事件后,这个包包就不知道被谁捡起,又放到了安格的衣帽间,似乎是留下来专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也在提醒她量力而行。
终于跑到了小树林里,安格停下脚步直喘气,看着几百米外的古堡,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大家都挑明了,那就不悄咪咪逃跑了。
安格知道今晚逃不过泽安德的蹂躏了,还不如放手一搏,赶紧溜走。
反正那些佣人也不敢动她。
没事打什么催情电话啊。
安格抹了一把汗,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来,准备继续向前迈进。
然而,就在她迈步的瞬间,突然就撞上了一个坚硬无比的胸口,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安格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戴着黑色墨镜,挂着隐形耳麦的高大保镖正站在自己面前。
安格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了几步,这才看清全貌。
她面前,站着足足10个保镖,清一色的185以上,肌肉爆棚,压迫力满满。
明明刚刚一路奔跑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也一个人都没追上来,怎么就这喘息的功夫,面前就多了这么多人?
“你们挡在我面前干什么?”尽管内心害怕,但安格还是努力鼓起勇气大喊。
领头的那个保镖微微低下头,目光透过墨镜紧盯着安格,他的嗓音低沉有力,仿佛擂响的战鼓:“我们是来保护夫人的。”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这里没有危险。我要出去走一圈,你们不要跟着我。”
谁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保护”就是变相的“监视”?
既然他们装傻充愣,那安格也就跟他们装到底。
“夫人想出去的话,可以向泽安德先生申请,我们可以护送夫人出门。”保镖依旧是照章办事。
“你们怎么这么不懂变通,是想要被炒鱿鱼吗?”安格故作严肃。
“对不起,夫人。”
保镖齐刷刷低头,一看就是受过专门培训,连不受管理都显得这么的身不由己。
“我今天真是有急事要出去,很急的,你们快让开。”安格心急如焚地推着面前如同铁塔般矗立着的保镖们。
可保镖太高大了,身材异常魁梧,任凭安格如何努力,他们依旧纹丝未动。
由于用力过度,安格一个踉跄失去平衡,径直向前栽倒下去。
小手在摔倒时不巧碰到了地面上新生长出来的细小树枝,锋利的枝尖无情地刺破了安格的掌心,瞬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暗红色的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啊,好痛。”安格不禁失声尖叫。
右手因疼痛而紧张地发抖,安格想伸去按住手腕,但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还吊着。
这下好了,两只手都废了。
“痛死我了!”安格眼看自己的右手掌心冒出越来越多的血,却无能为力。
保镖在看到安格倒地受伤后就立即把安格扶了起来,在安格痛的手直打颤之时,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急救箱,利落地帮安格包扎了起来。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没有多说一句话。
小小的树丛里,只回荡着安格哭声。
左手却不能安抚右手的伤口;右手被包成了粽子,也不能擦眼角的泪。
无能为力莫过于此。
保镖规规矩矩地帮安格包扎好伤口,又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精美的野餐垫,将之铺在了一处平平的地上。
安格不懂保镖是在干哪出。
“小甜心,你是打电话让我回来陪你郊游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熟悉的挑逗声从安格背后传来,安格吓得双肩一颤。
不待安格转身,泽安德就已经站在了安格面前。
高大的身影阻挡了安格的视线,阴影笼罩着安格。
此刻,阳光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气温也降了下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巨大的阴影所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
安格不敢抬头看泽安德,饶是泽安德三番五次地帮安格的出逃“找借口”,但她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泽安德明明就是知道她想跑。
安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与不安。
这种被当场揭穿的心虚感,令安格顿时变得哑口无言,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女佣,她们动作娴熟且迅速无比地将野餐椅和餐桌放好,又在桌上摆满了糕点、水果、饮料。
人群又在沉默中快速散去,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安格始终低着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地面上,生怕和泽安德对视。
安格身体微微颤抖着,在泽安德眼神的暗示下,战战兢兢地坐到了椅子上。
泽安德那双宛如深潭般幽暗的眼睛,瞥过一眼安格腰间那个显得有些滑稽可笑的小挎包。
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他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顺手拿起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
他缓声道:“今天你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家,我很开心。”
“嗯。”安格点头。
“我认为你是很想我。”泽安德继续自恋。
“嗯。”安格继续顺着泽安德。
“他们说你跑去了小树林,你应该是想在这儿等我野餐吧?”
奇怪的互动让安格升起不安的感觉,她只能再次点头:“对。”
“那我们开始吧。”泽安德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
安格不明所以地看着上方的泽安德,背光下,泽安德棱角分明的俊脸依然是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他一直以来都对安格笑,可他笑得令安格头皮发麻。
“开始什么,我们不是在野餐吗?”安格不明白地在餐椅上缩着。
“哦不,野餐可不是这样的,还有其他内容。”泽安德将安格抱起,放在了厚实柔软的地毯上。
安格瞬间明白“野餐”的内涵。
安格睁大了眼,连连拒绝:“泽安德,这里风餐露宿的,不太好,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
两人大汗淋漓,在夜色中乘车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