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
或许骗得了别人,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之后发生的一切,同魏无羡间的互动,在别人眼中,或许正常。
可在温茹这里,却很是别扭非常。
总之,温茹的心一直也无法平静下来。
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最后的最后,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全是压抑着的波澜。
温茹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
回到住所,紧闭房门的那一刻,温茹的情绪终于不必压抑,不必控制。
出去了一趟,夜色更沉,时辰已然不早。
温茹没有点灯,只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黑暗放大了温茹的所有感官。
温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有力而快速。
根本无法控制。
温茹今晚,注定无眠。
······
魏无羡晃悠回去后,略加收拾了一番便倒在了床上,准备休息。
只是翻来覆去,用时良久,总是难以入眠。
魏无羡,终是失眠了。
虽然故意掩饰,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阿茹,应当也是喜欢他的吧!
至少是不讨厌的吧!
不对,应该是一定不会讨厌。
既然不讨厌,所以就是···喜欢。
总之,魏无羡真是不住的纠结。
不住的寻找各样的细节来说明。
如此这般,大半夜时间竟已过去。
直等天色渐亮之时,才稍稍有了一丝的困倦。
到底是失去了金丹,虽然修行了诡道,可体质却已然不同以往。
魏无羡本欲稍微休息,恢复一下精神即可。
却没想到,一睁眼间,竟直接日上三竿了。
醒来后,魏无羡第一时间便询问了温氏那边的情况。
却没想到,温茹一行天色刚亮之时,便已辞行离去。
说是不夜天那边有要事需要处理,需温茹等人立即启程回去。
听此,魏无羡无言。
没想到又是不告而别。
魏无羡当真是,郁闷无比。
之后,江氏方面也婉拒了金氏多留几日的好意。
不过到底还是好好吃了一个午饭,这才顺利的成功辞行。
离开金氏的这一路,魏无羡一直保持着相当的沉默。
平日里喋喋不休根本闲不住的家伙这厢竟然安静了下来。
真是怎么看都透着明显的怪异之感。
一路下来,魏无羡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江澄好几次同魏无羡说话,魏无羡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的。
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着实看的江澄来气。
半路休息之时,江澄找到了魏无羡。
这时的魏无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脸的走神发愣。
见状,江澄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魏无羡,你究竟怎么了?!”
江澄问。
听见江澄唤自己,魏无羡抬头看了一眼江澄后,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回应江澄不说,还一脸的纠结。
江澄见状,更是疑惑。
不过一夜的时间,中间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让魏无羡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江澄正欲开口细问,魏无羡却是先行开口。
“江澄!!”
“若我这厢直接转道去岐山那边,你会不会怪我啊!”
魏无羡看着江澄,认真询问。
江澄听后,不自觉的呆愣了一下。
“嘶!~~”
“你说什么?”
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于是江澄准备再确认一番。
“我说,我想去一趟不夜天,你们先行回去吧!”
这次,魏无羡的声音上调了许多,几乎是吼出来的。
是生怕江澄没听清楚。
这下江澄自然是听见了,更听清了。
可江澄却,沉默了。
江澄此刻的内心,是真的很复杂。
这种复杂的情绪自射日之征起,特别是温程这位温氏三公子出现之后,便已经形成。
直到如今,非但不曾淡忘,甚至可以说更甚。
那时,魏无羡虽然依旧如曾经一般,一脸笑嘻嘻的模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态度。
可大家毕竟认识了那么多年,江澄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魏无羡已经同以前大不相同。
魏无羡同他们,的确有了明显的隔阂。
可当魏无羡同温程相处的时候却不然。
同温程一起的魏无羡,精神放松,心情愉快,毫无隔阂之感。
看着那时的魏无羡,江澄甚至产生了一种名为‘久违’一样的情绪。
魏无羡面对温程时,完全是一副毫无戒备的状态。
两相比较,江澄自然不快。
总觉得这魏无羡的心已经不在江氏了。
魏无羡的心,早就已经属于温氏了。
所以,那温氏的三公子,就那么有魅力吗?
他们好歹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时间了好吧!
竟然都比不过那几个月?!
思及此,江澄更气了。
“我说魏无羡,要不你干脆直接加入温氏得了,省的隔三差五的就想温氏的人。”
“正巧我这个江氏宗主也的确有这个资格,也可以同那温氏未来的宗主好好说说,给你安排一个好的职位当当。”
江澄没有好气的白了一眼魏无羡,这般说道。
可到此,江澄心中的怨气却依旧没消。
只听江澄不满的嘟囔道。
“真是的。”
“怎么感觉那才是你的家啊!”
“我莲花邬倒是什么也不是了。”
此时的江澄,当真是怨念满满了。
魏无羡听后,直接怔愣。
心中疑惑,这江澄今日到底是怎么啦?
怎么同吃了炸药一般。
不过很快,魏无羡却明白了过来。
魏无羡心中忍不住暗笑两声。
‘若是没猜错的话,这江澄是···吃醋了啊!’
魏无羡这般想道。
“哎呀!!”
魏无羡挪了挪,朝江澄走了过去。
同往常一样的搭上江澄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嘿嘿笑道。
“江澄你在说什么呢!”
“我是那种人吗?”
“我生是江氏的人,死是江氏的死人。”
“咱们可是绑定的‘云梦双杰’,永远不会变的。”
魏无羡道。
魏无羡这话说的还是很好听的。
但却并未打动江澄。
江澄瞥了一眼魏无羡,气愤的将搭在自己肩头的魏无羡的胳膊拍了下去。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
“可我看你,未必是这样想的!”
江澄愤愤道。
魏无羡被这一拍,不由一个踉跄,险些倒地上
不过魏无羡并没有生气。
毕竟还得求人呢!
真闹掰了,他可就没法去不夜天了。
就听魏无羡道。
“江澄,我这次去,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这可能关乎到我的未来啊!”
“所以我必须得去一趟。”
魏无羡这般道。
“嗯?”
听此,江澄不由眉毛一挑,心中却满是疑惑。
这厢江澄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怼过去。
而是上上下下细致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魏无羡后,这才开口,疑惑道。
“关乎到你的未来?”
“温氏那边有什么能关乎到你的未来?”
对此,江澄也是不大解了。
只是今日,江澄是注定无法得到魏无羡的具体回应了。
“哎呀,你暂时就不要多问了嘛!”
“总之,这件事情还比较复杂!”
“只有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才能告诉你们。”
魏无羡一脸的神神秘秘。
“总之,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我非得去一趟不可!!”
魏无羡郑重其事的说道。
听此,见状,江澄默。
虽然此刻的江澄真的很想很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是看魏无羡态度模样,江澄知道,无论如何,这事儿魏无羡都是不可能说的了。
叹气,江澄最终还是应了魏无羡的请求。
况且就算他不答应估计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魏无羡素常那我行我素的做事风格,江澄就算拦着,魏无羡依旧会偷偷的去。
“哎!!”
江澄不自主的又是一阵叹气。
这魏无羡的秘密似乎更多了啊!
这兄弟当得,着实想重换一个了。
······
这厢重新回到不夜天。
温茹是明明的心情复杂。
自射日之证后,这是温茹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回归。
面对眼前这大阵仗,都让温茹快有心理负担了。
温茹无缘无故销声匿迹那般长的时间。
再次回来时,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阵阵的抱怨。
然而,并没有。
温氏的众人知道温茹归来,非但不生气,还刻意列队欢迎温茹的归来。
这着实让温茹既是感动,却又是汗颜。
‘若大家知晓我并不是因为意外才迟迟不归。’
‘而是刻意有意延长回来的时间的话,会不会打我啊!’
温茹内心,多少产生了些许的亏欠。
温茹在金麟台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竟然已经在不夜天传开了。
知晓温茹竟然能那般自然应对金光善,众人不觉心中大安。
因为‘温程’以往的懦弱名声,不知晓温茹秘密的人,对温茹依旧不能完全信任。
虽然‘射日之证’中,‘温程’之名的确功绩斐然。
可到底没有亲眼见识,不少人心中,自然难安。
昨日金麟台一事,众人虽然也未亲眼所见。
可亲身见识过的人,皆对温茹金麟台上的表现赞不绝口。
如此,还是能安下许多人的心的。
岐山温氏一族,好不容易得到‘重生’。
需要的,是一个能带领他们一直走下去的宗主。
现在的温氏是温程一手组织起来的,众人对温程自然是认可的。
皆认为温程有这个资格。
但不一定是最适合的。
不过经过这一遭,众人的认知却发生了巨大变化。
眼下来看,温程这个还未上任的温氏宗主,岂止是有资格。
就整个温氏,已然找不出另外一个比温程更优秀的人了。
温程,是岐山温氏一脉,最适合做温氏一族宗主的人。
·····
温茹回来后,甚至都来不及休息,直接就忙到飞起。
日常琐碎且不提。
这宗主的继任大典一事,必然是要早早提上日程的。
如此这般,才能让温氏彻底稳定下来。
现存的温氏一族有资历的长者们,立即便是翻起了黄历,算起了日子。
誓要寻个最好最妥的日子出来。
日子很快便选定出来了,定在了半个月后的六月中旬。
是有些赶,但还算充足。
加之这事本就早已准备上了,倒也不会手忙脚乱了去。
“公子,这是典礼上要准备的东西的筹单,还有需要的银两预算,请过目!!”
这时,温氏的管账老者端着厚厚的一摞本子,恭敬的盛在了温茹的面前。
盯着这一大摞本子,温茹半晌没有一个声音。
又来一摞啊!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摞,温茹已然不想细究。
因为那样,只会让温茹更加崩溃、痛苦。
直到那老者彻底离开后。
温茹脸上的笑意也是瞬间垮掉。
一头栽倒在桌案上。
温茹,彻底自闭了。
“温情姐!”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头疼死的!”
温茹声音闷闷,语带哭腔。
这厢温茹是真的特别想哭了。
这真是事实。
相对于温茹,温情倒是淡然许多。
“慢慢就习惯了!”
“我之前也是这般!”
温情道。
“还有,还请温宗主努力认真一些,今天的工作还有许多哦!”
温情笑道。
温茹默。
这厢,更加自闭了。
眼下温茹虽然生不如死,可该干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能少。
再次面对那海量的文字,温茹心中流泪。
‘这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呀!”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还没有上任的温茹,已然有了退位的打算。
“公子!”
这时,又有门生前来。
不过这次来的,并非手捧本子,增加温茹工作量的门生。
这着实让温茹大大松了一口气。
“何事?”
温茹问。
就听那门生说。
“禀公子,云梦江氏的魏无羡求见!”
温茹一听,直接僵硬在了当场。
这人跑来干嘛!
温茹有些头疼。
突然有种,‘真还不如来两沓本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