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母被张文问的老脸都涨红了,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和李义在衡山路的公园里,钻进树林子里干什么了?”张文的声音拔高了些,樊母吓了一跳。
“那,那个,我,我不是说了嘛,我以为李义是个好人,我对他的各方面都挺满意的,他,他想,想那个了,我,我就没有拒绝。”
感觉樊母都快钻地缝里了。
可张大警官却不耐烦了,“干什么呢?吱吱唔唔的,什么这个那个的,干了什么,就说干了什么。”
老常的一只手伸到桌子底下,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没让他笑喷出声。
樊母心里怎么诽议张文的,没人知道,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话,见他态度强硬,实在顶不住了,只好豁出老脸了。
“我,我跟李义在树林子里,找了处僻静的角落,睡了一觉。”
“啊?这么热的天,还僻静的角落,就为了睡个觉?”
母胎单身了二十三年的张警官,被老常暗暗的盖了戳,‘够单纯的愣头青’和‘单身汪’。
这次连到老常咳了两声,还伸手拉了拉张文,“问别的吧,这个问题,人家已经回答了。”
老常心里的分享欲正在滋滋的冒火星子呢,他压的好辛苦啊,希望对樊母的讯问快点儿结束吧。
按理说,像张文这么大的小伙子,该懂的都懂了,可偏偏,在他们家,他的这一代人中,那些堂的表的都是男孩子,他在上警校前的寒暑假,跟表兄弟们一样,都是在部队里度过的,不是在训练,就是在训练的路上,除了几个堂嫂表嫂,他身边几乎没有走的很近的同龄女孩。
他不明白老常为什么要阻止他再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给面儿的暂时搁置了。
“那,你在傍晚跟李义在一起后,到回到医院,看到许昭的这个时间段里,除了睡了一觉外,还发生过别的事吗?”
樊母又想了想,举了举右手,“我的右手虎口戳到树枝上了,伤口还挺大的,李义用纸巾先跟我捂上了,回到了人民医院,他带着我去急诊那儿处理了一下。警官,您看,伤口上才长出了新肉芽呢。”
“那天晚上,你跟许昭吵架了?”
“吵了,我问他要零花钱,他没给,我就骂了他,吵架嘛,反正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了。”樊母回道。
“当时许昭问你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你把受伤的手藏到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樊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张文,“这人咋回事儿,咋又把问题给问回去了呢?我该怎么回啊?刚才都说的那样了,他可是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呢。”
张文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请你立即回答我的问题。”
樊母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但语气里多少带了点情绪,“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男人约会到了半夜,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晚辈知道呢,即便以后会告诉他和樊丽,那也是以后的事啊。”
张文瞥了她一眼,“你们在家里吵过架后,许昭是不是都会出去一会儿?你知道他经常会去哪儿吗?”
“是的,每次吵完架后,许昭都会往小区前面的河边跑,他在那儿抽会儿烟,冷静冷静之后才会回来。要说,许昭虽然没什么钱,但脾气性子是真的挺好的,这也是我后来支持樊丽跟他重归于好的主要原因。”
张文皱了皱眉,“你是怎么知道许昭有这个习惯的?”
“还不是他俩之间刚有矛盾的时候,樊丽老觉得他是借着吵架这个事出去玩了,我才在后面吵了架之后,偷偷的跟踪过许昭几回,毕竟许昭的长相摆在那儿呢,当初樊丽不也是被他的那张脸,那副身材给迷惑了的。”
“你刚才是说,樊丽回心转意了?为了什么呀?许昭现在不但没有积蓄,更是连工作都保不住了,她还想跟许昭继续过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张文大概猜到了樊家母女的打算,心中很是不屑,可他不是法官,现在对樊母的讯问,只是因为他有怀疑,即便已经被定性为刑事案件了,照眼下的状况,连预审阶段可都还没到呢。
刚才那么尴尬,难为情的事情都讲了,樊母也不怕将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于人前了,更何况,到了这里,也不是她不想说,就可以不说的。
“王进不是被抓了吗?王家到处找人都没能压得下来,估计要关上好几年呢,他父母便把气都撒到了樊丽身上,即使王进能很快就出来了,可王家的门,樊丽也进不了。我虽然在她跟许昭的婚姻里搅活了,但也绝不允许她去给人当情妇,当小三的。既然他俩之间不可能了,像王进这么年轻,对樊丽上心又不缺钱的主儿可不多。樊丽都快四十了,她的花期就快凋零了,哪里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蹉跎的,我前思后想的,觉得与其没个方向,还不如先将许昭抓紧了呢,即便许昭的心里不痛快,但有许阳在呢,他怎么着也得憋着。”
听着樊母不要脸的说辞,张文恨不得将桌上的台灯扔到她那张老脸上去,可他是人民警察,他只能想想而已。
“你在六月九号之前,或者是当天,买过,或是使用过锯条,锯子吗?”
对于这个问题,樊母立马给出了回应,摇了摇头,“我这辈子都没有买过,更别提用过了,但见肯定是见过的。樊丽她爸活着的时候,给家里的柜子、桌子、椅子什么的修补过,可自从他死了之后,那些工具就都被我塞在杂物间的最里边了,我们母女俩又不会用。”
“如果有人要害死许昭,你觉得会是谁?最有可能是谁?”
张文问出口时,老常的笔尖将笔录都给戳破了。
“谁要害死许昭啊?干嘛要害死他呀?警官,樊丽肯定不会的,别看这丫头的脾气爆的跟火炭似的,但胆子小着呢,别人杀个鸡她都不敢看。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么就只有王进了,但也不至于的吧,让樊丽把婚离了就是了呀。”
老常面无表情的瞅着张文,张文抿了一下嘴巴,“行,今天就问到这儿了。”
“警官,警察同志,我就是嘴巴凶点儿,可没有害过人啊,你们可得查清楚了。”重新被关进羁押室的樊母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