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文一步步的追问下,马明依然在狡辩,他还在强调着他跟许昭的关系很铁,他手中私配的那把办公室的钥匙,是许昭给他的。
可是警方找到了他当初配钥匙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摊主也证实了,之所以对他印象会如此的深刻,那是因为摊主刚期末考试结束的小儿子那时也在,还将手中刚买来的牛肉丸子,连汤带辣油的都洒到了马明的裤子和鞋子上,当时摊主很抱歉的并没有收取配钥匙的钱。
“张警官,你说的这事儿,我怎么没印象呢,许昭要是请客户请饭,是不会带上我的。”
见这家伙还在自相矛盾的挣扎着,张文冷笑道:“你不是说你跟许昭之间的关系很好吗?”
“是很好啊,可是,他是科长,我们俩之间的级别不同,有些客户像我这样的普通业务员是没有资格接触到的。”马明还给出了个似乎很合理的解释。
“所以,你在离职的那天,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便用私下偷配的那把钥匙打开了许昭的办公室,打开了他办公桌上的电脑,就是想找到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客户名单,是也不是?”
张文又将问题引到了他的动机上。
马明抿抿嘴巴,眼珠子又在快速的转动着,“不,不是的,我,我没有,是许昭拜托我的,对,是他让我弄的呀。”
张文将面前的一份笔录拿起来,朝他扬了扬,“这份笔录是在金超告你偷盗工厂机密的时候做的,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吗?”
马明摇了摇头,他的双腿已经由向两侧撇着的姿势,变成了并拢的状态,两只脚也是呈内八字型的,如果能脱掉他的鞋,张文百分百的肯定,他的脚指头都是抠着地的。
“马明,你当时说的,可跟你刚才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对了,我们还查到,你在五月底已经通过了另一家电子科技公司的面试,你应聘的职位是销售部的行政人员,就是大家常说的那种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便利贴’员工。虽然在超雄你的底薪并不高,但因为有许昭几乎每个月都会带着你一同签个单子,你能拿到手的工资还是可以的。可你知道许昭跟王进之间的事早晚的都会闹开了的,你便提前找到了新工作,想偷到许昭手中的客户名单,其实就是为了到新单位弄个投名状,对吧?”
张明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就不辩解偷客户名单的这件事了,“是,是我说谎了,正如张警官说的那样,我,我确实是想将拿到这份名单,但不是想卖,而是想凭着这份名单逐个的自己去攻略拿订单的,行政的工作不但繁琐,工资更是少的可怜,我并不想做这个岗位。”
张文挑了挑眉,“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买来的那根锯条的用处和去向吗?”
马明可能以为,问过的问题,张文就不会再问了,他此时承认了想偷盗客户名单的举动,也是想将警方的思路往这个方向引。
该说他太自以为是了,还是太天真了呢?
他忘了,张文他们三个去逮捕他的时候,是以涉嫌谋杀的罪名带走他的。
“马明,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用那根锯条干什么了?用完了之后,又是如何处理的?”张文再次厉声道。
马明的眼珠子又疯狂的转了起来,但是,他除了装傻充愣的说还没拆开来用呢,但忘记放在哪里了外,便不再吱声了。
张文转身出了审讯室,不大会儿功夫,别的同事便带上了搜查令去了马家。
审讯暂停,分局也派人过来对马明左手上的伤进行了检查鉴定,结果出的很快,受伤的时间和被何种形状的利器伤到的鉴定证明,跟张文他们的判断是一致的。
两个小时之后,再次对马明提审。
“马明,我们去你家搜查过了,并没有找到你所遗忘的包裹,通过你父母的回忆,他们也没有看到过类似的长条型的包裹,并且一致强调,你通过网上买回来的东西,一直都是你自己去取,回来后拿到房间里拆,他们顶多会帮你将外包装收拾处理掉,如果连拆都没拆,他们是不可能直接给扔掉的。你还是说实话吧,锯条去哪儿了,你用他干过什么?”
马明紧张的又是一头汗了。
张文继续紧逼,“六月九号晚上的七点到十点半,你在哪里?你的父母证实,从五月二十号左右,你几乎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出去,回来时,还都是快十一二点钟的时候,而你家一直雷打不动的会在六点到六半的时候吃晚饭。马明,六月九号的这天晚饭过后,你离开了家,是不是去了许昭所住小区的对面的小河边了?”
马明的表情有点吃惊,他吞咽了几下唾沫,“我,我那就是出去散散步而已,不是说饭后百步走,能活到九十九吗?我,我养生还不行啊?”
“哦,那你这个步散的挺远的,我们调取了那段时间里,从你家到许昭那个小区的几条路线的监控,你倒是挺专一的,每次来去都是走的广东路湛江路那边。你能说说,这么长的时间里,这么固定的时间段里,你去那边的理由吗?”
马明搁在椅子上面的两手已经在抖了。
眼珠子倒是不那么溜溜的转了,但是眼球和脸上的肌肉却都颤了颤。
“马明,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在张文的暴喝声中,马明全身都抖了一下,脸上,脖子上,那些密密的细汗,肉眼可见的,再变得有黄豆大小了,他身上的短袖t恤很快被湿透了一大半。
“马明,我们之所以会抓你来这里,除了以上的证据,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六月九号晚上的八九点钟,在你锯断河边护栏转身离开的时候,许昭正好往那边走,他看到你了,也发现了护栏上的猫腻和血渍。我们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便抓你,是许昭想不通你的动机,我们只能一点点的抽丝剥茧的查找你的罪证。”张文半真半诈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