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讲述着六月九号晚上,他的所有动向。
要是许昭此时也在审讯室里,一定会冲上去,给他几拳头的,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他就动了杀心了?tm的不是脑子有病吧?
重生前的六月九号晚上,许昭站在河边,因为打不通樊丽的电话,他抽着烟直到快十点半了。按照马明所说,他掉头回去的时候,许昭还在那儿呢。于是,当他恶从胆边生的冲撞向许昭时,许昭也真的是按他所预想的那样,被撞了,身体的冲击之下又撞掉了护栏,掉到了河里,在腿脚麻了又抽筋的情况下,徒劳的挣扎着的,喝饱了河水之后,死了。
如果没有重生,那许昭死的也太冤枉了吧?
等把马明押进羁押室时,张文跟老肖看到了隔壁,盘着腿坐在角落里打瞌睡的樊母。
张文挑了一下眉,小声的问了句,“没放啊?”
“我可跟你在一块儿呢。”老肖咬着牙,瞪了张文一眼。
张文看了一下时间,“不着急,等咱们吃点东西再过来放人吧。”
“小心所长知道了呲你。”老肖提醒的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了。
“人家都六十几岁了,又遭了那么大的罪,这会儿打扰她休息,啧,太不人道了。”
张文摇晃着脑袋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前。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张文才开着警车将樊母送了回去。
警车开到单元楼下时,还很不巧的碰到了上次跟樊丽在电梯口呛口对骂的那几位阿姨妇女。
樊母一身的狼狈,被她们瞧了个正着。
“哟,这是到影视城当群影去了吧?”
“这老娘们演演反派什么的,那绝对会演技爆棚啊。”
“她还要演吗?那都是本色好吗?”
有个脑子清醒些的,“什么去演戏了呀?你们没看到,是警察给送回来的吗?”
“哟,那这是干什么去了呀?这么惨?”
在张文和樊母上了楼后,对于樊母的遭遇已经出了好几个版本了。
许阳给开的门。
小家伙听出了张文的声音。
“真的是张叔叔啊。”
张文弯腰将他拎到了怀里,“小许阳啊,你爸爸呢?他不是出院了吗?”
“爸爸买菜去了,妈妈刚刚也出去了。”
耳边的小奶音,听得张文通体舒坦。
“哦,就你一个人在家啊?你这小子胆子挺大的呀,也不问问是谁在敲门,万一是坏人呢?”
“嘿嘿,阳阳听出来了,是张叔叔的声音,不是坏人,啊!”小脑袋一扭头,便看到了张文身后的樊母。
樊母凶巴巴的瞪了小家伙一眼,“鬼叫什么呀?不认识我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许阳,瘪瘪嘴往张文怀里躲了躲,委屈巴巴的,“张叔叔,是,是外婆吗?”
张文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樊母,然后对许阳温柔的笑道:“是你外婆,小阳阳别怕啊。”
张文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将许阳放下,转身对樊母说道:“你去找身干净的衣服,洗洗换上吧,我给许昭打个电话,把你的事跟他说一声,你丢失的身份证社保卡,还医保卡什么的,都要抓紧时间去补办上了。”
樊母关上大门,犹犹豫豫的问道:“就,就不能打给樊丽吗?”
“哦,我有许昭的电话和微信呢。”张文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响起了通视频的音乐声。
樊母抿抿唇,无奈的推开了大房间的门,她敢骂的许昭狗血淋头,但却不敢骂张文半句。
在菜市场刚遛达了一圈的许昭,点开了通话键,“张警官,今天不忙的吗?咦,你这是在我家客厅里吗?”
“是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啊?”张文笑得欠欠的。
“随你便,好的,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了,坏的嘛,还能有比我现在的情况更坏的状况吗?”许昭的眼角也含着笑意。
张文唾沫横飞的一通说明,“情况就是这样的,已经确定马明就是那个想谋杀你的人了,其动机只是因为他喜欢小陶,而小陶却看上了你。至于你老丈母娘,她带出去的钱,物都丢失了,后面会不会找到,或是能找回一部分来,我也不清楚。那样的大案,要不是为了比对她的血样,我连掺和的资格都没有。对了,可别忘了给她去补办那些证件。”
“我和樊丽已经谈妥了,她同意离婚了,她妈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回去后,我会把这件事详细的告诉她的。”
“行啊许哥,恭喜恭喜啊。”张文夸张的笑道。
“我能有什么喜啊?还恭喜?警察就不怕挨揍的吗?”
许昭明白张文要恭喜什么,但他心里并没有多么的开心,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调侃了一句。
“恢复单身还不值得恭喜啊?”
虽然他们才认识了没几天,更谈不上有多熟悉,但许昭挺欣赏这位够正义,又很接地气的张警官的,而张文呢,一部分是对许昭父子两个的遭遇的同情,一部分则是也挺欣赏许昭碰到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后,够坦荡,够冷静,总之,就是有一点点彼此欣赏的意思,让他俩之间的相处像是多年的朋友那样了。
“呵,没有人愿意有这样的恢复单身的机会的,张警官,谢谢你啊,谢谢。”
如果不是遇到了张文,靠他自己,是很难找到马明的破绽的,更不要说,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嗐,我是人民警察啊,咱就是干这个的呀。还有,那个,嗯,过两天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吧,那我就回所里去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别跟兄弟客气啊。”
张文挂断了电话了,看向许阳,“叔叔得回去了,以后,可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哦。”
许阳仰着小脸,乖巧的笑着,“嗯,阳阳记住了。”
张文轻轻地捏了捏粉嫩的小脸蛋,“真乖。”
张文自己带上了大门。
许阳扭头观察着大房间里的动静,小小的人儿,却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