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之顿了顿继续说道：“吴嬷嬷在宫中潜伏已久，对肃亲王倒是忠心耿耿。
陛下高调地将柔贵妃迎进宫后，吴嬷嬷似乎是找到了为主子复仇的机会。
想尽办法调到了月兰宫伺候并冒充是柔贵妃父亲安插在宫中的心腹之人，很快就取得了柔贵妃的信任。
一直想要借着姜婉柔的手将太后与陛下一并除掉，来为她的主子复仇。”
“呵！还真是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她宫中还有多少同党，必须铲除干净。”
君泽自然知道。
这一桩桩、一件件可不是一个吴嬷嬷就能做得了的。
这宫中必然还有她的同党！
若是不彻底铲除，后患无穷……
“是！陛下放心！
元德公公行动迅速已经将吴嬷嬷一党全部控制住了，绝无漏网之鱼。”
“嗯！陆大人辛苦了。若没事便早些回去吧。”
君泽开口赶人。
卸磨杀驴！这绝对是卸磨杀驴！
“陛下。还有一事。”
君泽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烦死了！烦死了！这个陆大人怎么还有事！
看他就不爽！怎么还不走！
“何事？”君泽有些不耐烦。
“关于当年陛下落水，柔贵妃将陛下救起一事，臣查到了……”
“不是姜婉柔，对吗？”君泽的语气中带点莫名其妙的笃定。
他在梦里梦到过这件事，是他认错了人，是姜婉柔冒领了身份。
“确是如此。”陆淮之回答道。
果然……
那格外逼真的梦境，难不成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存在着平行世界，又或者这一切都是上一世的事情？
若是以前君泽定然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事情。
可他和苏清浅都能灵魂互换，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救朕的女子是何人？如今身在何处？可查到了？”
张冠李戴多年，君泽对姜婉柔的宠爱也好、纵容也罢。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那年的救命之恩。
可如今才知道恩人并不是她，那当初的那个女孩儿又在何处呢？
自己总要报一下那份恩情，金银珠宝还是需要自己做什么，他定然尽力满足。
“已经查到了！臣这两日问了陛下落水之时，附近当差的宫人又找到了几个姜家的女眷。
打探到了那日，姜家一共带了两个女儿入宫。
一个就是姜婉柔，另外一个是姜家的二小姐——姜淑婷。
是姜婉柔的父亲姜云峰妾室柳氏所生。
生产之日柳氏大出血而亡，只留下了个女婴。
姜云峰极其宠爱柳氏，对柳氏留下来的孩子，也更是看中几分。
不仅记在姜夫人名下，对外更是直接宣城是姜夫人所生。
那次的宫宴，听说原本公主伴读，姜云峰是想让两个女儿都去的。
那次宫宴姜云峰特意叮嘱姜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一起见见世面。
那日，姜婉柔和姜淑婷都穿了粉色衣裙。
不过姜婉柔穿的是牡丹粉，颜色比较艳丽。
牡丹粉若是遇水，颜色会变重，接近于红色。
而姜淑婷那日穿的是杏花粉，相比姜婉柔的牡丹粉，颜色寡淡了许多。
杏花粉群遇水后应当是正粉色。
所以下水救人的，就是姜二小姐。
“姜二小姐？”君泽自从知道救自己的人是姜婉柔后。
便格外关注姜家的一切，可并未听说姜家还有一个二小姐。
“陛下是疑惑从未听闻过，姜家还有个二小姐吧？
姜二小姐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弄湿了衣裙。
回府后便被姜夫人狠狠训斥，责罚一通后当晚姜二小姐病了，没多久就过世了。
再之后姜夫人下令，姜府上下不准再提及二小姐这个人。
所以陛下不知这姜府曾经还有一个二小姐。”
救人，责罚，病逝……
所以是朕害死了她？
君泽听了陆淮之的详细说明后，陷入了沉默，
这份恩情注定无法偿还。
恩人竟因救了自己而丧命……
“陛下。您不必觉得是自己害了姜二小姐。
害了姜二小姐的是姜夫人，姜云峰太过疼爱妾室柳氏，早就惹得姜夫人妒忌。
无论是柳氏的难产而亡，还是姜二小姐的暴病身亡都是姜夫人的手笔。
她不能容忍妾室之女与她的女儿平起平坐，同为嫡女。
就算那日，姜淑婷没有救陛下。姜夫人也不会让她活太久……”
陆淮之敏锐地捕捉到了君泽低落，自责的情绪，连忙安慰着开口。
却也不是为了安抚君泽的情绪而信口胡说。
姜夫人的确不会放过那位二小姐，无论有没有救人一事……
“朕知道了。陆淮之，你再去查。
姜府除了姜夫人还有没有苛待过姜淑婷的人，一并处置了吧。
这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是！臣这就去办。”
“陛下。刚刚得了消息。说锦妃娘娘去冷宫了。”元德在殿门口和一个太监低声交谈了几句后，急忙向君泽汇报。
冷宫……
这女人！还真是沉不住气。
身子还没好，急什么。
日子长着呢，处置姜婉柔，以后有的是机会。
“元德。随朕去冷宫瞧瞧，那疯妇别伤了苏清浅。”
瞧瞧～男人绝情又善变的心啊！
之前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疯妇……
泰安宫。
“你真的不好奇，我去冷宫都做了什么？”
“嗯。朕说过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君泽表情如常，没有丝毫变化。
以姜婉柔的性子，家中庶女与她平起平坐。
恐怕姜二小姐，也没少受她的磋磨。
唉……
当年那份恩情，注定是无法偿还了。
但对苏清浅的亏欠，自己还有机会弥补。
梦中之事。
和陆淮之查证出来的。
皆一一对应上。
这让君泽更加相信，那个梦一定是真实发生过的。
君泽看向苏清浅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愧疚。
苏清浅之前对自己毕恭毕敬，忽然就变得咬牙切齿，好像仇人一般。
难道？
她也做过和朕相同的梦，梦见过姜婉柔是如何折磨、虐待她，梦见过朕如何对她冷漠、绝情甚至是……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