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秦澈,字长歌。
母亲乃是皇帝的胞姐,当朝长公主轩辕无霜,父亲是曾经的宜安侯,如今的宜州城主秦天。
皇帝外甥,受封澈世子!
他是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物,乃京城四公子之首。
尊贵至极,奢华至极。
秦长歌斜睨着她,这女子有一双清澈的如同泉水般的眼睛,此刻望着他,像是被欺凌的小受。
女子脸上多道血痕,衣服上也是血,头发有些乱,整个人像是刚从牢房逃出来的犯人。
“起来!”声音软绵悠长,直到确认她没有杀伤力,秦长歌才收回手中长剑,让她坐起身。
他自己却再次靠在车厢一侧,脸色在须臾间变得苍白,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但一双利眼却灼灼地盯着她。
花渐离缓缓起身,坐在车厢左侧,全神戒备。
“主子!”车厢外,驾马之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车速也慢了许多。
“无妨,你驾好马车就是!”他对外面说道,随即看向花渐离。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本官的马车之内!”
他说话都带着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看到她而激动的。
她对秦长歌投去无害的一眼,双手合十放在大腿中,声音唯唯诺诺,“哥哥,我不是坏人!”
她向来嘴甜,但凡男人,上到八十下到十八,她都叫哥哥。
男人嘛,到死都是少年!
秦长歌可不吃她这套,冷眸释放杀气,他中毒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若是被人泄露,后果很严重。
想到此,脸色一寒,一把掐住花渐离的脖颈……
花渐离惊得张大嘴,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来不及做。
喉间一阵腥甜,噗——
鲜血喷了他一脸一身。
花渐离身体倒向他,“你……”
特么的!
男子仿佛被电了一下,却下意识接住她,也不在意她身上的脏污。
下一刻。
他发现自己四肢百骸的疼痛在须臾间减轻,呼吸顺畅起来,本来被毒物腐蚀的脏腑筋脉在迅速恢复中,定睛一看,手腕上一丝血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进皮肤……
温热的触感传遍整个身体。
他震惊!
这是,这个女子身上沾到的!
她的血液能解毒!
花渐离抬起头,男子脸上那恍然大悟的神色被她收入眼底,她暗道:不好!这个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的血液确实有解百毒的功效,这是她从不对人言的秘密,想不到穿越过来,血脉也跟着过来了。
可如今被人发现,必定凶多吉少,她在想需不需要将这个人灭口?
胜算有多大?
男子见她呆愣,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二话不说,对着她娇嫩的脖颈大动脉就是一口……
“不……”
痛楚传来,花渐离下意识地伸手制止,可是这样虚弱无力的她,如何是秦长歌的对手。
咕噜,咕噜……
花渐离震惊:这个男子居然在喝她的血!
大哥,我就靠着这点儿血续命了啊!
“不……”
花渐离用尽仅有力气想推开他。
可血液流失太快,她渐渐感到无力,眼睛望着黑暗中那越来越模糊的光线……
她不能死,不想死,如果要死也要拉着这个人一起死。
瞳孔在这一刻泛出血光,费力的咬破舌尖,对着男子脖颈同样的地方一口咬下。
以吾之血,与君同生;以吾之命,与君同死。
瞬间,两人身体出现类似于八卦图腾的白色圆圈,围绕两人旋转,而后一闪而逝。
车厢里的异样让青鳞察觉,他一把掀开车帘,就看到主子抱着一个女子,正在亲吻人家的脖子,他大惊失色,赶紧退了出去,继续赶车。
罪过罪过!
下一刻,花渐离心惊。
不好,他血液有毒。
两人同时放开对方,“死丫头,不要命了。”
他的血也敢喝。
砰——
花渐离终因失血过多,耷拉下身体,晕厥过去。
男子任她躺在地上,双腿盘膝,就地而坐,将身体真气运行一周天,将体内毒素押下去。
该死的南蛮妖女!
竟敢对他存有觊觎之心,还对他下此毒手,若他日再见,必将她挫骨扬灰。
或许是喝了她的血,一会儿的功夫,他疼痛减轻,血气也越发通畅……
“你救我一次,我带你出去,我们互不相欠。”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动静。
“什么事?”他问。
“主子,宫门要关了!”
哦?这么早!平日里不都是戌时末关宫门的吗?
撩开帘子,果然,前方两扇宫门正缓缓合拢。
“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之前就察觉宫中有异常,御林军来往太过频繁。
眼神扫过躺着的女子,难道是因为她……
她是得罪了哪个贵人?
看她的穿着,不似宫女服饰,料子也不是上等货,成色也不新。
排除贵族子女的身份,她这样平凡的女子又是怎样进的宫?
她的血液又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直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宫门关闭。
放下女子,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暂时保住她的小命,然后他起身,手拿令牌,欲要交给青鳞,让守卫放行!
万万想不到,就在这时候,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一个不察,惯性使然,他一个扑爬绊倒在地。
砰——
他呈五体投地趴在车厢里,半个身体已经伸出车厢之外。
“主子!属下……”青鳞以为是自己驾车不当害得主子甩出车外,他惊慌失措的想要扶起秦长歌,秦长歌咬牙摆手,”不关你的事!”
幸好这时候马车行驶缓慢,要不然,他就飞出去了,到时候,就不止是丢人现眼这么简单了。
“哥哥,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至少将我带出去啊……!”
花渐离不怕死的幽怨吐槽。
幸好她醒来得快,要不然这家伙就溜了。
秦长歌气得咬紧了后槽牙。
他的一世英名,就此断送。
一个弹跳从地上起来,立在花渐离面前,死丫头,拖后腿倒是行家。
要不是他的血刚刚救了自己,他一定将她挫骨扬灰,死得不能再死!
“想要离开,你他娘的总得让小爷命令他们开宫门吧?”他咆哮道。
真是三年不发火,发火烧三年。
他营造的优雅在这一刻被尽数摧毁。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