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上方,狮子王静静地注视着成功闯入此地的这位入侵者。
士郎同样也在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阁下的存在,真是特殊。”
王座上的阿尔托莉雅相当平静,似乎对于士郎能够抵达这里丝毫不意外,并且,她似乎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过去和未来都观测不到之人,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她有些疑惑,
“还是说,阁下本身就是无法观测之人呢?”
“我能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士郎出声问道。
“阁下是指什么?”
阿尔托莉雅反问道。
“那些在你们所谓的圣拔中被选中进入这座你们口中的理想乡的人,他们在哪儿,我一路上可只见到了你们的士兵。”
士郎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惑。
“阁下是想知道这个吗?”
阿尔托莉雅缓缓站起身,
“他们就在你的脚下。”
士郎下意识地往脚下看去,阿尔托莉雅微微一招手,地板瞬间变得透明,露出了圣枪内部密密麻麻的容器,而容器中正是那些被选中进入圣都之人。
从他们的状态来看,与其说他们还活着,还不如说他们被当作了某种标本而存放于此。
“他们共同生活在由我为他们编织的梦境之中,那里没有争端,没有战火,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无忧无虑地活着。”
阿尔托莉雅说道。
“他们是自愿的吗?”
士郎又问道。
“自愿?”
阿尔托莉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既然已被选中,那他们只需要等待属于他们的命运就好。”
士郎的拳头紧紧握着,他努力保持自己的平静,再次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虽无力去阻止人理的烧却,但是圣枪所构筑的这座圣都却能在人理烧却之后安然存在,所以,这是保留人类文明最好的方式,我收容那些纯洁善良的灵魂,让他们的灵魂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理想国度之中。”
狮子王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道,
“而那些被舍弃之人,结局都将是破灭,我只是提前帮了他们一把而已。”
她来到士郎的正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五步,
“你觉得是吾残酷也好,是吾暴戾也罢,吾所做的,只是吾认为正确之事。”
士郎没有出声回应,只是默默地投影出了一柄剑拿在手中。
“看来,阁下并不认可吾的言行。”
阿尔托莉雅笔直地立在那里,
“那么,这一战是无法避免了。”
一道风刃瞬间出现在士郎面前,士郎立剑一挡,剑随即破碎,同时风刃也改变了原先的方向,划破了士郎的右臂。
不过,在血液从他右臂流到手指之前,伤口就已经痊愈了。
阿尔托莉雅一直平静的眼神此刻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她举起圣枪,
“你的体内,好像有着相当奇特的东西。”
士郎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挥舞着剑一次又一次地斩断着由圣枪所产生的锋利的风压。
“不打算全力以赴打倒我吗?”
阿尔托莉雅出声问道,她很清楚对方的实力不至于如此,但是她很好奇对方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才一直不愿全力以赴。
“阿尔托莉雅!”
士郎突然喝道。
狮子王突然身子一顿,内心深处的某种早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仿佛受到了这一声呼唤的触动。
“我不会去否认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士郎一步一步朝着愣在原地的阿尔托莉雅走去,
“我也不会去否定你身为王的判断,”
“我来这里并非抱着打倒你的决心而来,”
士郎已经走到了阿尔托莉雅面前,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士郎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阿尔托莉雅,继续说道,
“现在,我已经确认了,你依然是那个阿尔托莉雅,无论是哪一个你,我都很清楚你将这个世界看得比任何东西都更加重要。”
阿尔托莉雅保持着沉默,眉宇间也显得很平静。
“事情还会有别的解决方式,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请停下你们的计划。”
士郎苦口婆心地劝告道。
“已经没法停下了,阁下还不明白吗?”
阿尔托莉雅出声打断了他,
“从圣拔开始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停下了,唯一的停止方式,就是打倒我。”
说完,她转身朝着王座走去,
“况且,阁下又凭什么值得我去相信?阁下嘴上说着理解吾所做一切,可,到头来不依旧要让我放弃这一切吗?”
她的脚步停在王座前,缓缓转过身,圣枪开始闪耀,
“在诀别之前,阁下能否告诉我您的姓名?”
“卫宫士郎。”
士郎深吸一口气,答道。
“卫宫...士郎...”
这个名字似乎带给了阿尔托莉雅某种强烈的冲击,她捂着胸口,心脏跳得十分剧烈,
“我们...见过吗?”
“我不知道你曾经有没有见过我,但,我确确实实的和名为阿尔托莉雅的骑士王经历了很多事情。”
士郎答道。
阿尔托莉雅右手摁着心口,一直等到心脏的跳动恢复平静后,她才继续说道,
“阁下请离开吧,虽然很想将未知的麻烦彻底解决,但是我的直觉却不允许我做出这种事。”
她放下圣枪,
“但,下一次见面之时,事情必将尘埃落定。”
阿尔托莉雅缓缓坐回了王座之上,缓缓闭上了眼。
“那么,就留到下一次见面吧。”
士郎也只能转过身,在其他骑士到来之前离开了此处。
.......
“父王!母后回来了!”
士郎刚接近三人的临时营地,就听见了莫德雷德嚷嚷的声音。
阿尔托莉雅很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熟悉的阿尔托莉雅,士郎忍不住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士郎,怎么去了那么久?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阿尔托莉雅也察觉到了士郎情绪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不,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士郎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笑着问道,
“在离开这里前得好好补充一下体力呢,阿尔托莉雅,晚餐我们吃顿大餐如何?”
“欸!真的?!”
阿尔托莉雅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连带着原本被晾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莫德雷德也激灵了一下。
“当然!”
士郎点点头,果然,还是眼前这个熟悉的阿尔托莉雅才让他感觉格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