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兄弟,都是在路上遇到,沆瀣一气,便拉了一帮流民,一边逃难,一边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干一票换个地方。
像许家村这样的村子,他们已经有了一套对付的章程。
此时的许家村,除了芩诗和红狐,没人知道黑暗中有人紧紧盯了他们一夜。
值得庆幸的是,许家村在隐藏神迹存在这方面,很有一手,起码盯了许家村一夜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第二天清晨,许家村像往常一样,起来后先吃早饭。
进神迹的400人中,基本保障了每家每户都有一个,所以,许家村的村民们早上都是有吃的。
只不过区别在于有的人家水放的更多,有的人家粮食放的更多。
而这个环节,震惊到了盯着他们的人,也让那伙流民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早接手许家村的粮食。
其实,经过几个月的大旱,再加上逃难,一般的村子并没有多少粮食,早上一般吃的不是草根树皮,就是麸皮和糠,哪里会有正儿八经的粗粮。
许家村的情况已经是扎眼了。
这伙流民有组织有计划,许家村一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
太阳快要落山,许宴礼带着村民们寻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刚说完在此地歇息,村民们心头的劲儿才落下,放好东西,想着好好修整一番。
前面的道上突然屁滚尿流的跑过来几个人,脸上身上全是刀痕和血迹。
“兄弟,怎么了怎么了?”边上的人大声问道。
跑最前面的人一言不发,闷头就往回跑。
后面跟着的人解释道:“别问了,兄弟,快跑吧!前面有一伙四百人左右的土匪,见人就杀!”
“什么?”
呼啦啦的,这一片的人都疯狂的拖着家带着口,往后撤退。
许家村也是如此,远处似乎已经传来了喊杀声。
许宴礼立刻组织村民们往后退。
可许家村还保持着往前的队形,现在要往后退,一家挨着一家,且不说推独轮车的,像芩诗家这样有畜牲的,一时间真快不起来。
许宴礼咬了咬牙,正在犹豫是放弃物资还是与土匪搏斗一番,那土匪就已经到了眼前。
“桀桀桀,这还有一个村子没走呢?兄弟们,还等着干什么?”阴鸷粘滑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条毒蛇,对你吐着蛇信子。
许家村的人实际上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拼杀,唯一一次与土匪有交集,还是靠捡漏。
还是许宴礼和许丰田反应及时,立即让村民们往后退,召集护卫队有砍刀的人顶在最前面,安排其他村民拿能拿的一切东西,见缝插针的补上。
可还是有来不及撤退,被土匪砍了一刀的,还好不是致命伤。
“老人妇人孩子往里面靠!青壮站在外面!”许宴礼站在一辆牛车上,高呼道。
村里的妇人也没有与老人孩子待在一起,她们站在青壮的后面,随时准备顶上。
“当当当~”“锵锵锵~”
“给我死!”
“王八蛋!”
“啊!”
“滚开!你们这群土匪!”
“老娘打死你们这群鳖孙子!”
………
兵器的撞击声和两边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
远处已经跑走的流民又回来,站在远处观望着。
由于要保护村里的老幼妇孺,由青壮组成的防御圈子渐渐缩小,因此,许家村不少的粮食、物资暴露在了土匪的眼皮子底下。
这伙由流民冒充的土匪目标正是这个,看见粮食,个个双眼冒绿光,眼馋不已。
“兄弟们,拿上东西撤!”他们并不恋战,见许家村的防御力强,便直奔粮食而去。
前面的人做掩护,后面的人疯狂搬东西,远处还有人接应。
另外,那群已经跑走的流民可能被这一幕刺激到,随着一人的高喊:“兄弟们,我们也去抢!”
乌泱泱的,又多了一群人参与到抢劫中,正好掩护了前面那群土匪的撤退。
许家村的青壮们已经杀红了眼,再没了之前的犹犹豫豫。
“啊~我杀了你们!”
“我们的粮食!”
“滚开!”
……
这一波流民显然没有组织,也没有什么武器,就是靠双手抢,等许家村前面一具具尸体倒下,这些流民终于知道怕了。
“再上前者!犹如此人!”
许丰田上前一句怒吼,一刀用力一砍,一个流民的半边身子被削去,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鲜血飞溅在许丰田的脸上,他手中砍刀上的血,从刀刃流到刀尖上,再一滴一滴的滑落到干裂的土地上,立马消失,只余一点点深色的痕迹。
这一狠手让流民们本就动摇的心瞬间瓦解,急匆匆的往后退,生怕自己退慢了,下一个被拦腰斩的人是自己。
见流民退走,许家村的人仍旧没有放松警惕,经过刚刚那一遭,他们已经有些杯弓蛇影。
许宴礼安排了一队人巡逻,其他人收拾家当、安排伤员。
接连不断的呜咽声从人群中传来,许宴礼也佝偻着背,一声不吭的坐在一旁。
这一次村子里损失惨重,很多人家的粮食被抢,许宴礼不得不考虑着接下来的路。
“呜呜呜,这天杀的土匪!抢走我们的粮食,我们可怎么活?”
旁边的哭声落在许宴礼的耳朵里,突然让他灵光一闪。
许宴礼仔仔细细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
猛然发现,那几个流民出现的模样似曾相识!
曾经许丰田也用过这招!
当初许丰田是为了夸大事实,方便捡漏,那这几个流民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土匪的状态与那流民所说也不符合,土匪并没有见人就杀!
起码土匪并不是为了杀人。
而是目标明确,抢了粮食就走!
后面那一批流民更像是为前面那伙土匪当了挡箭牌!
将一切一切连在一起。
许宴礼骤然站起身,他们许家村早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