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女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安静的客院,那里是给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女客休息的地方,现在还没有人来。
“这里都是给今天来的女客准备的房间,现在还空着呢。客人要不要喝点醒酒汤?”小宫女推开一扇门,带着段桦和春杏走了进去。
段桦走进房间,环顾四周。
房间布置得简单而雅致,一张软榻、一张圆桌和几把椅子,足够她们休息。她走到桌边坐下,春杏则走到她身边站着。
“不用了,给我倒壶热茶吧。”段桦揉了揉脑袋,坐在桌前,闭眼假寐。今天的宴会开得有点晚,以至于到歇晌的时候,还在席上难免有些困倦。
小宫女应声退下。
“姑娘可是难受?”春杏轻声问道,同时给段桦揉了揉太阳穴。
“没事,就是在席上有些沉闷。”段桦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有点困了,春杏,你别走,就在这屋里陪着我。”段桦对春杏说道。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有春杏在身边,会让她觉得安心一些。
春杏扶着段桦走向床榻,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
小宫女此时也拿了壶热茶过来,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她见段桦已经躺下,便没有说什么,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春杏等小宫女一走,便把房门轻轻合上,然后走到桌子旁趴下小憩。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陆续有女眷来到院子里休息。她们有的低声交谈,有的笑声盈盈,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吵醒浅睡的春杏。
碧青推门进来,刚段桦还睡着,拉起春杏在门外说了几句话便走了。春杏轻轻关上门,又坐在桌前,静静地等候着段桦醒来。
没多久,门外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路过,声如洪钟,打破了院子的宁静。那姑娘的笑声爽朗而豪放,这爽朗的笑声却彻底吵醒了段桦。
段桦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春杏见状,立刻走过来扶起她,“姑娘可还难受?”
段桦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看向春杏,“没事,倒杯茶水给我。”
春杏立刻应声,转身倒了杯热茶,段桦伸着懒腰,走到桌前,接过春杏递过来的茶杯。
“姑娘,碧青刚才来过,说少夫人正在后院和几个认识的妇人在玩推牌九,少将军在马场那边。您想去哪儿呢?”春杏把碧青的话转告给段桦。
“去马场吧。”段桦喝完杯中的茶水,把杯子放下。
她好久没有享受那种在草原上自由奔驰的感觉了,上回去寻仇晃时虽然骑过一次马,但因为是急事,匆匆而过,根本没能好好享受骑马的乐趣,这让她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如今,想到能去马场骑马,心里就激动不已。她期待能再次感受到那种风驰电掣的快感,最好能让她在宽阔的场地上,尽情释放自己的激情。
春杏推了门出去,问过院门处的小宫女侧院马场的位置,得知马场所在后,她转身回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领着段桦朝马场走去。
经过花园时,段桦与春杏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只见三五成群的男女散布在花园各处,都沉浸在不同的活动中。
有的坐在树荫下,挥笔写字、画画,或者低声念诗;有的则围在一起,玩投壶游戏,欢声笑语不断,很是热闹。
天空也格外作美,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给这花园增添了几分暖意。
可这一切,她都融不进去,因为她的名声已经被“邪灵”弄臭了,人人纷纷对她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主动和她搭话。
“桦姐姐,要不要一起来玩投壶?”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投壶的人群中传来。
段桦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正笑盈盈地向她走来。
那女子姿容秀美,气质出众,正是段文雄的副将,镇西将军楼长庆的嫡女——楼丽玲。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如同春日里的黄鹂鸟鸣,给人一种愉悦的感觉。
看到楼丽玲,段桦愣了一下,随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惊喜,原来她回京了,是什么时候回的京?怎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呢?
“阿玲,什么时候回来的?”段桦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楼丽玲见到段桦,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她是个娇俏的小姑娘,才十三岁,虽然年纪小,但举手投足间已有了几分英气。段桦在西北时便与她相识,两人虽然性格迥异,但却颇为投缘。
“桦姐姐,我半月前才回来的。”楼丽玲笑着回答,“和父亲一起。他回京疗伤,我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回京后我给你递过信的,你没回我,可是最近在忙?”
段桦一听,想来那时候收到的,只是没有被那“邪灵”放在心上。
一年前,她们一同从西北离开,却在中途分道扬镳,楼丽玲随母亲去了外祖家。而她则直接回京,没想到分开后的第三天,她就被夺去了身体。
如此看来,上个月大军归朝时,楼将军亲自去接楼丽玲母女回齐都。
“回来就好。”她看着楼丽玲那熟悉又带着些许陌生的脸庞,笑着说,“这段时间在京中过得如何?习惯吗?”
楼丽玲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切都很好,桦姐姐不用担心。”
段桦的目光转向那些正在玩投壶的人,笑着摇摇头,“你们玩吧,我就不掺和了。”她要是去了,这些人可就没有彩头可以拿了。
“真是白费力气,她眼里只有赵三公子,哪里会理你。赵三公子不在,只怕她又要去寻王碧棋的麻烦了。”一个女子小声地嘲笑,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段桦听得一清二楚。其他人不太认同她的话,担心段桦会听到,纷纷劝那名女子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