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迎面吹过来一阵冷风,林若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裹紧外套,看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心情却是一瞬间坠入谷底。
她反击了那个企图让自己难堪的女人,心里却有一点也不好受。
站在马路边上,林若溪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华亚总部大楼。想了想,最终还是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家连锁酒店,早在高铁上的时候,林若溪已经预定好了房间。
一千二一个晚上,在北城也许只是最普通的档次,却是她住过最贵的连锁酒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飘起了雪花。
林若溪停下脚步,抬眸看着阴沉的天空不停地飘落雪花,竟一时间失了神。出生在南方沿海城市,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下雪。
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她的外套、帽子和头发丝上,冰凉的触感陌生极了。
她脱掉手套伸手接了几片,小心护在掌心。
原来雪花跟书本里说的一样,是六角的形状,精致小巧的一朵。可是很快,雪花被掌心的温度融化,消失不见。
林若溪看着掌心处的液体,陷入深思。即使穿了厚实的衣服,她依然觉得冷到骨子里去
她好像,不合适合这个北方城市。
……
找到酒店后,林若溪马上办理入住,拖着行李和疲惫的身体到了房间。屋子里又冷又干燥,手脚都僵硬了,她还是硬着头皮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她冷得牙齿打架,咯咯作响,灌了好几杯热水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些。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若溪放下杯子走过去看了眼,是赵砚舟的短信。连续发了很多条,相隔不过几分钟。
“出差什么时候结束?”
“我很担心你,能给我回个电话吗?”
“西西,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忙,过些天就好。”
“我已经定了周六回南城的机票,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兴奋.jpg。”
……
没想到洗个澡的时间,赵砚舟已经给林若溪发了十几条的文字短信。
依旧是那些可可爱爱、撒娇的表情包,说话的方式一如从前,林若溪的心情却不一样了。
她以前觉得,赵砚舟的严肃傲娇形象跟微信上可爱的表情包有一种反差萌,很可爱。如今只觉得,这些肉麻的情话不知道哪一句真,哪一句是假。
林若溪盯着屏幕很久,熄灭了又再亮起,依然是赵砚舟的短信。
“宝贝,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准备了惊喜,摸摸头.jpg!”
最终,林若溪点击打开对话框,思索片刻后点击实时定位发送过去。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倒在床上闭上眼。
她累了,不想继续追着赵砚舟走。
从南城到北城跨越了两千多公里,林若溪花费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到这里。如今两人之间的就子只剩下一公里的距离,也该让赵砚舟主动一次。
—
华亚集团总部。
赵砚舟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只红色的绒布盒。这是之前在港城苏富比秋拍中,某位收藏家花高价拍下的十克拉无瑕粉钻戒指,一枚方形艳彩粉红色钻石。
它不仅拥有迷人的粉红色调,净度甚至达到了内部无瑕(if)级别,在粉色钻石里极为罕见。
童彤把照片给赵砚舟看的时候,他一眼就相中了。用两个投资回报率不错的项目,原价从收藏家的手里买过来。
求婚戒指当然得耀眼,因为他要让林若溪永远记住最幸福的那一刻。至于婚戒,他已经吩咐童彤再做一只日常款,方便平日佩戴。
当然,一枚戒指还远远不够。
赵砚舟吩咐律师拟定了股权赠予协议,作为华亚资本联合创始人,手头上有高达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将会一分为二,作为婚前财产赠予林若溪作为聘礼。
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那就尽自己的能力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大学毕业后,赵砚舟无视赵老爷子的命令,留在华尔街低调创业。代价是被切断一切经济来源和人脉,想要以此逼迫孙子回到北城接手家族企业。
赵砚舟并没有妥协,反倒越挫越勇。
这些年他靠实力一步步往上爬,投资过无数的项目,成功过也失败过,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开了外挂、一帆风顺。
最落魄的时候,手头上只有几百块美金。交完房租以后,只能买法棍啃上一周。
即便是这样,赵砚舟也从没想过向赵老爷子低头。他不愿意被掌控,当一个为了家族荣光昧着良心一心搞钱的商人。
强者从不抱怨生活。
他投资过很多别人不看好的创业者,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天使投资人。收入的每一块钱都是自己能力所得,没有依仗赵家任何的资源。
成功从来都不是侥幸,而是锲而不舍的努力和拼搏。
他想要把最美好、最纯粹的东西送给林若溪。
“舟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我啦!”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谢景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回北城的这些天,赵砚舟不是被老爷子困在医院,就是回到赵氏集团总部收拾烂摊子。
他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等到赵砚舟把那个野种送进拘留所。
“忘了告诉你,周六我得回南城一趟,把西西接回北城见爷爷。”赵砚舟故意把钻戒露出来,炫耀道:“哥很快就不再是单身,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谢景安惊讶地合不拢嘴:“若溪答应嫁给你了?”
“还没,我打算见面的时候就向她求婚。”赵砚舟越看越觉得这枚粉钻跟林若溪挺般配的,无瑕、耀眼、珍贵异常。
谢景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若溪还没答应你求婚,嘚瑟个屁?你哪里来的自信,若溪非你不嫁?”
“她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赵砚舟合上绒布盒,唇角压不住上扬:“伴郎的位置留给你,份子钱就免了。”
谢景安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上前,一拳砸在赵砚舟的肩膀上笑说:“总算说了句人话……对了,若溪知道你家的事吗?如今赵家乱七八糟的,尤其是你爸和二叔,一言不合又跳出来胡搅蛮缠,可别吓坏我嫂子。”
赵氏集团的掌控权已经被赵砚舟重新夺回来,他的手里掌握了几人的把柄。他前些天跟赵老爷子商量过,打算借此威胁两人安分守己,等过了农历年就把他们送到国外去。
律师和银行那边已经拟好合同,赵氏集团不日后将正式成立家族信托基金。不仅能规避风险,还能保证子孙后代生活的同时防止挥霍。
只要他们不再闹腾,就能保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至于赵启江,下半辈子估计是出不来了。
“我回北城的这段时间,忙得没时间陪西西,你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赵砚舟扯了扯唇角,笑容无奈。
他费了多大的精力,才把赵氏集团这艘偏离航经的船拉回正道,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
幸好一切尘埃落定,他很快就能回到原定的轨道上。
“行了,全北城,不,全国你最牛!”谢景安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他就佩服赵砚舟一不做二不休的狠劲。
恰好这时,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赵砚舟手指划过屏幕解锁,只看了一眼短信唇角的笑容便僵住了。
谢景安疑惑:“怎么了?”
“西西……她来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