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云岭为什么会出现在朝歌玉筵大酒店,因为兰氏集团的经营上出了点小事情:他们生产的硅酸钠、磷酸铝和六偏磷酸钠等化工产品,突然找不到买主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兰氏生产的这几种产品,收购方就是恰好就是吕云霄家的吕氏工贸公司,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吕氏工贸公司刚刚被马王爷拿下。
马王爷现在心里有点不高兴,他强迫吕氏转让公司,一开始是想献给吴桐,讨好对方一番,可吴桐兴趣好像不大,只叫他先替他管着,赢亏不论。
这也行吧,他投入人力物力把吕氏这块经营好了,也算大功一件吧!
可吴桐连他的投资都不要,要自己注资,他马王爷只负责管理就行了,也就是说,他弄得再好,也只能图一句:管理有方。
说巧不巧地,就在马王爷刚刚强迫吕氏公司董事长吕升签署了财产转让协议,兰氏经营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电话内容,自然就是协商他们生产的那批化工产品的提货事宜。
吕氏公司已经姓马,当然是马王爷接电话,但他听到对方说的那一串化工产品名称,头都有点大,本来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他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吼道:
“别说了,现在吕氏公司已经不存在,老子是这家公司的新主人,你那什么‘乌龟生拿’我用不着。”
对方:“不是乌龟生拿,是硅酸钠,我们是签有合同的!”
“没听说过,滚!”马王爷咆哮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兰氏集团经营部经理,名字叫朱飞扬,他被马王爷挂断电话后觉得大事不妙,连忙上网查询了一下吕氏工贸的情况,才知道吕氏工贸已经倒闭,连忙向兰云岭作了汇报。
兰云岭也慌了,他连续打了几次吕云霄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就打了他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此时正在朝歌玉筵吃饭,他便匆匆赶了过去,正好就看到了兰语亭等人正在停车场取车。
当他看到兰语亭的新车如此高级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车的来路绝不干净。
他找到他的那个朋友后,朋友告诉他吕云霄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所以才遭受了这个灭顶之灾。
而这个惹不起的人,就是兰语亭的朋友。
这个消息让兰云岭震惊不已。
本来工贸这块就有点偏门,吕氏工贸公司规模也不大,这种规模的公司兴兴灭灭不会引起社会的多大关注,所以吕氏倒台的消息,兰氏集团竟然没听说。
兰云岭马上回到兰氏,向总裁兰嘉业报告说:
“二爷爷,吕氏公司被人收购,我们专门为吕氏生产的一批化工产品,现在砸在手里了。”
“吕氏被人收购了?”兰嘉业猛地一惊。
“是的,这全是兰语亭那伙人搞的名堂,兰语亭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和江湖帮派还搞在了一起,我今天还看到她买了新车,五十万的奥迪rs3,比我这个当二叔的座驾都要好,你说她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兰嘉业听了心里一片冰凉,他投在硅酸钠生产线上的钱可不少,这不全打了水漂了?
原来,吕氏公司的产业里有一个钨矿矿山,用得着硅酸钠,可能是因为在外地订购运距太远,所以就找上了兰氏,而且愿意出高价,合同一订就是十年。
这是好事,双方当然一拍即合。
签订了合同后,总裁兰嘉业随即指示投入巨资,买地建厂,轰轰烈烈地折腾了小半年,最近才试车成功,生产出第一批合格产品。
可就在这个时候,购货方突然倒闭,这还不要了他老命了!
兰嘉业咆哮着对经营部的朱飞扬经理下令:
“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氏怎么倒的台,新老板能不能承认这个合同?”
王经理说:“我们了解过了,恐怕新老板不会承认这个合同,因为吕氏的倒台,很可能和你们家的兰语亭有关!”
“和语亭有关?你详细说来!”
于是,王经理就把他了解到的关于一些情况跟兰嘉业说了一下,他说的和兰云岭差不多,但更详细一点。
兰嘉业:“你是说吕云霄看上了语亭的手下的员工安娴,在酒楼里打了语亭她们,语亭就唆使她的合伙人吴桐,动用关系搞垮了吕氏公司?”
“大体是这样的!”王经理回答道。
“原来如此!”兰嘉业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兰嘉业本来对兰语亭并无恶感,但他现在急需一个甩锅的理由,否则他对董事会没办法交代。
马上,他向董事长兰昭业汇报了这个事情,要求召开董事会,并要求兰语亭的母亲苏茜列席参加。
兰昭业见事关重大,同意了他的意见,通知苏茜前来参加董事会。
下午五点钟,兰氏集团董事会召开。
在会上,兰嘉业向董事会汇报了这个事情,董事会一下子炸开了锅,尤其是兰云岭兰西岭兄弟俩。
兰云岭扯着嗓子吼叫:
“我早说他们一家子天生反骨,兰竹岭从来就没有把兰氏集团当作自己人,她的女儿也是恨不得我们兰氏集团倒台才甘心!”
苏茜听得怒火攻心,高声辩解道:“不可能,语亭不可能破坏兰氏的事业!”
“什么不可能,你家语亭和兰竹岭一样,从来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却恨不得我们早点垮台!”
兰昭业一拍桌子:
“你们胡扯什么,早跟你们说过,竹岭只是沉迷学问,他做过一些损害兰氏的事情,都是无心的。他是你们大哥,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他!”
兰云岭强辩道:
“董事长,我们也是就事论事,家族事业高于一切,作为一个普通的董事,我们应该有权力说出我们的意见吧!”
兰云岭一本正经,爸爸也不叫了,直呼董事长。
兰嘉业也说:“董事长,云岭也是为公司着想,我们还是耐心听他说吧!”
兰昭业也无可奈何,只好说:“行,你们说下去!”
兰西岭也说:“二叔好不容易拉来硅酸钠这个项目,本来是我们兰氏一个腾飞的机会,可兰语亭硬把它搅黄了,不管她是主观故意还是无意,总之她给我们带来了重大危机,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
“完全正确,必须让她负这个责任!”
这话兰嘉业听着非常舒服,硅酸钠这颗炸弹是他招来的,现在爆雷了,他要成为罪人了,兰云岭兰西岭他们要拉兰语亭背锅,他岂能不支持!
兰昭业见大家吵成一锅粥,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
“兰嘉业总裁开拓的硅酸钠项目不幸夭折,但只能说这是个意外,不能认为这就是语亭有意而为之,有人提议让她负这个责任,这是不合理的!”
“董事长,我反对您这个说法!”
兰云岭站起来说,在私下里他叫兰昭业爸爸,但在公司高层会议,经常也叫董事长,尤其是讨论重大问题的时候。
“康华公司是我兰氏集团的下属子公司,按理说子公司的重大决策是要向集团报备,并通过审批才能上马新项目。但她们投产新产品‘金刚芭比’,根本就没有通过集团。
“还有,今天我还看到她新入手了一辆高级轿车,钱从哪来,那么大一个固定资产的添置,也没有向集团报备,像话吗?
“另外,我兰氏与吕氏合作,不说硅酸钠项目,就是其他产品,吕氏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之一,她明知我们和吕氏有重大合作,还怂恿合伙人搞垮吕氏,这分明是有意为之。我们绝对不能让她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
兰云岭对兰语亭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提到“金刚芭比”他就一肚子火。前者,兰语亭为了上马金刚芭比,砸了他和弟弟兰西岭的冒牌盼婷洗发水,使他损失了一千多万元,还招来了一帮社会混混把他兄弟俩暴揍了一顿。
几天前他花钱雇请社会人黑狼等人暗算兰语亭,没想到黑狼失败,还打电话替人转告他,要他不要再动歹毒的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这更让他怒不可遏,什么后果自负,他不信兰语亭一个晚辈还能拿他怎么样!
兰云岭说的那些理由似是而非。按说,子公司拥有独立的资质和经营权,但它的重大决策和分公司一样也是应该向总公司报备的,只是也没有分公司那么严格,不必事事请示。
但是兰云岭这么一说,董事们就不干了,他们是知道金刚芭比这款产品的,但并不知道兰语亭并没有向集团报备。
尤其是听说吕氏就是兰语亭搞垮的,从而严重影响了兰氏的销售,一个个怒不可遏。
兰昭业也被他们吵晕了头,哑口无言。
这时,兰云岭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认为,兰竹岭一家对兰氏集团从来就没有安过好心,反而一直坐享我们的劳动成果,因此我提议,取消兰竹岭60%的干股持股,将这个股份按比例分配给为我们兰氏兢兢业业的股东们;
“其次,收回划拨给兰语亭的康华公司,金刚芭比项目也同时收归兰氏集团!”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个提议引起了董事会的巨大震动,绝大部分人心跳狂喜不已,因为取消兰竹岭的股份,按比例分配给各股东,他们人人都会得到巨大的好处;收回金刚芭比的项目,也是好处无限,谁都知道金刚芭比在市场上风头正劲,潜力无限。
一时间附和之声震耳欲聋。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语亭我女儿绝对不会背叛兰氏!”
但是,见钱眼开的众人的声浪完全压住了她微弱的叫喊声,根本没有人理睬她
兰昭业气得抡起拐杖,把会议桌打得嘭嘭响,他指着兰云岭兰西岭骂道:
“你们两个……,当初我就不应该给你们10%的干股,还把你们拉进董事会,你们就是两头白眼狼!”
兰云岭丝毫不惧地却被迫着他的目光,冷冷地说:
“要不我再提两个建议——”
他转向其他众人说道:
“各位董事,我有两个建议,一个是将兰氏企业拆分,按持股比例分配兰氏财产;另一个建议是改选董事长,同意的请举手,然后大家推举候选人,我们马上现场表决!”
“拆分企业就不要了,还是改选董事长吧!”
“同意同意,改选董事长!”
众人一致同意改选董事长。
苏茜,一个已经步入老年的弱女子,任凭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叫喊,始终没人理会她,不禁脑子一阵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兰昭业见状,急忙站起身子,想走过去拉她,但刚刚站起,就感到眼前一黑,接着是一口鲜血喷出,也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将倒地的两人扶起,但一探鼻息,苏茜只是昏迷,而兰昭业已经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