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没护住。”
湿漉漉的眼睛,似九月晚风度过的海湾,一直印刻在李云笑的心里,她不在乎自己的伤口,却对一件物品的破损而湿了眼。
李云笑也红了眼,看着对方这副凄惨模样,不知所言,最后还是想刨根问底。
“她……还把你头发剪了?”
闻言叶玫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应当很丑,慌忙将头低下去,却被李云笑用手勾了起来,李云笑说:“别低头了,这样也好看。”
纵然心里心花怒放,可骨子里自卑还是占据主导位置,叶玫还是不敢看李云笑的眼睛。
李云笑并不会强迫叶玫变得如何如何,长时间被击垮的自信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拉回来的。
李云笑翘课了,将叶玫带到操场附近,那个隐蔽的,叶玫每次都会去背书的地方,十一月的光白茫茫的,却白不过少女阴白的皮肤。
李云笑柔声问叶玫,“周六晚上发生了什么?她每次喝酒都会打你吗?”
叶玫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但磕巴是长久不开口说话的习惯,她缓慢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没有添油加醋,句句属实,甚至是刻意抹去一些露骨的细节。
星期六那天,出租车为了方便就把她送到单元楼的路口,叶玫跟李云笑告别回家。
她走着有一辆车停在了自家单元楼门前,没一会儿就从车上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殷勤地打开另一侧车门,将一个身着豹纹短裙的性感女人扶出来。
女人俨然已经喝醉,走路摇摇晃晃的,可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具体说着什么叶玫也没有注意,后来那男人上了车,女人还在热情地挥手。
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此刻醉醺醺的,需要一个人来扶。
大抵是出于对方是自己母亲的缘故,叶玫还是畏畏缩缩地上前去扶。
女人借着楼前昏黄的灯打量着突然间冒出来的女生,意识到这人是自己的女儿以后,面色开始不善,她扯着女孩的头发,嘴里还不断的吐着辱骂的字眼——
“你个小彪子,还学会打扮自己了?!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你是不是找男人呢?!长的丑不拉几的,还有这种心思?!”
“好一个不要脸的丑八怪!找到男人了吗?他们应该都看不上你这种人吧!”
“……”
光骂不过瘾,女人开始上手,一边扯着叶玫的头皮往家走,一边时不时地给叶玫几拳或者几巴掌。
叶玫似乎对这种情况早已麻木,任由对方拿自己撒气。
回到家以后,女人翻箱倒柜的找来一把剪子,拽着叶玫的头发就是一通乱剪,嘴里还骂着。
“贱彪子!我叫你勾引男人!我叫你勾引男人!全部给你剪掉!”
叶玫没想到黑蓉会这么做,这是她近几年来第一次哭着祈求面前的人,求对方不要剪,可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对从来都不是个心软的人。
她唯利是图,靠男人平步青云;她不知羞耻,凭着美貌换取财富;她妒忌生恨,见不得自己的女儿比自己漂亮似乎生怕抢了自己的皮肉生意,更见不得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东西,有的所有她都要毁掉,哪怕是叶玫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