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咋了？”江钰见两人半天没跟上来，回头问。
    “没事，鞋带开了。”沈怀时朝着江钰嚷了一嗓子，朝着祁安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先别告诉那几个路人玩家，我们五个人知道就够了。”
    “好。”
    祁安看着不远处的公寓大门，突然想到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些所谓的“鬼”，没有伤害他，其实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吗？
    又或者更天方夜谭的猜测，其实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害怕他这个“鬼”？
    祁安莫名觉得有点脊背发凉，如果他们的推测是真的，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一群人走进大堂，想去乘坐电梯。
    这时，那个老头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浑浊的双眼紧盯着他们，又重复了一遍。
    “十点以后不许出大厦。”
    “大爷，如果不能出大厦，那能不能去别人家串门啊？”祁安已经对这张脸免疫了，上前一步问道。
    老头看了他半晌，哑声道，“不行。”
    “睡觉的房间都不可以出。”
    祁安撇了撇嘴，本来他还想晚上去找个大佬求收留呢，果然不行吗
    随即祁安又在心中冷笑一声，如果他不多问这句话，这个npc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他们甚至不能出卧室门这个要求呢？
    那如果有人想钻空子岂不是就会白白送人头？
    上电梯之前，祁安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头，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脚下有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
    秦言住在地下一层的保安室，苏洛川在1701，祁安和沈怀时在1803和1805，江钰则是在1404。
    其他几个玩家也基本遍布在12到20层，总之很是分散。
    再加上刚才npc说的不能出卧室门，属于真出点什么事也只能自己扛着的状态。
    一群玩家这次相当团结的把每个人的住处都搜寻了一遍。
    从秦言的地下室，到20层赵文的住处，可惜除了房屋内较为诡异的布局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查的仔细，这一圈下来已经将近9点了，为了防止意外，几人决定还是提前一会回到住处。
    等到只剩下他们五个人，沈怀时才把刚才他和祁安的发现告诉大家。
    “我们是鬼？”苏洛川惊呼一声，随即又蹙起眉，“有点不对啊。”
    “祁安刚才说在电梯里遇见鬼了对吧，那些鬼没有影子没有实体。假设那些鬼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我们这些有实体没有影子的是鬼，那像大堂里的老头，那种有实体又有影子的是什么东西？”
    “或许他们没有实体？”江钰语气迟疑，“毕竟我们也没伸手碰过老头。”
    “我和npc小孩牵过手，他的手是热的。”祁安说。
    小勇的手很热，很软，和现实世界里普通小孩的手没什么区别。
    “要想知道为什么，恐怕还得找找线索才能知道。”沈怀时静静的看着窗外，外面仿佛被泼洒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油漆。
    “今晚是第一晚，总之大家一切小心。”
    闻言，大家的目光都移到祁安身上。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买了保命道具。”祁安拍拍胸脯，说的信誓旦旦。
    秦言叹了口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几个人在电梯里分别，祁安和沈怀时站在18层的楼道里，有些相顾无言。
    “沈怀时，真是舍不得你。”祁安不愿意往前走，站在原地攥着沈怀时的衣摆半真半假的抱怨。
    “你那是舍不得我吗？你是想让我给你当护花使者吧。”沈怀时轻笑一声，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即使被戳穿了心思也不见尴尬，祁安讨好的笑了笑，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更为清澈，带了一丝狡黠，“你这么厉害，保护我不也是顺手的事吗？”
    “保护你可不能是顺手，要当成重要的事对待。”沈怀时脸上的笑有些漫不经心，眼里神色却极为认真。
    被这样专注的目光注视着，祁安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那你保佑我今晚不被鬼吃掉。”祁安声音很轻，朝着沈怀时扬起一个很浅的笑。
    说完，他就宛如赴死一般往1803走去。
    “回来，没让你走呢。”沈怀时拉住祁安的手腕，又把人拽了回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给我吃的吗？”祁安看着沈怀时拇指和食指间夹着的那颗黑漆漆的药丸。
    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但还是乖顺的就着沈怀时的手把药丸吞了下去。
    感受到柔软的唇瓣擦过指尖，沈怀时蜷缩了下手指，调笑道，“你也不问问是什么就吃？真不怕我害你。”
    “你才舍不得呢。”祁安眉眼弯弯，微微仰头看着沈怀时，在浓重的夜色中，他眼里泛着盈盈水光，带着笃定和信任，像一只全身心信赖着你的小动物。
    “唔，不过有点苦……”
    “这个药丸是之前在五星游戏里，杀了一对双胞胎boss得到的。”沈怀时又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颗一模一样的药丸出来。
    “就算你受到致命伤害也不会死，我会替你承担一半的伤害。”
    “这么厉害。”祁安微微瞪大眼。
    “当然了，代价就是如果我不小心受伤了，你也要替我承担。”沈怀时将另一颗药丸放进自己嘴里。
    “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祁安弯着眸子，话说的诚恳。
    “明明是你自己太娇气怕疼吧。”沈怀时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了，回去吧，今晚一定要小心。”
    祁安点点头，突然伸手搂住沈怀时精壮的腰，他的头埋在沈怀时胸膛，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不要让我受伤，沈怀时。”
    沈怀时怔了一下，回抱住祁安，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告别了沈怀时，祁安回到了1803。
    门把手下压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打开门，祁安才发现屋子里没开灯，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老式电视发出的亮光。
    祁安抬手在墙边摸索着灯的开关，视线猛的变亮，有些刺眼的对比让祁安揉了揉眼睛。
    一抬头，却发现小勇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小孩仍然紧紧盯着面前那笨重的电视机，可电视机的屏幕上根本没有播放任何动画片，上面是满屏的雪花，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小勇却好像浑然不觉，看的专注。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祁安抬脚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手已经碰到门把手了，祁安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小勇稚嫩的声音，他明明只到自己腰部，可这声音却好像贴着祁安耳边传来一样。
    “哥哥，陪我玩游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