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正在三三两两端着酒杯热聊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一口气。
众人纷纷揣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在京市向家和海市舒家的订婚宴上搞事情?
舒星晚被打的偏了头,她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发麻的腮帮上的软肉,抬起冷冽的凤眸看向面前狰狞面容,又显邋遢的中年男人。
这人好眼熟,不过……他怎么会进到这里?
震惊了一瞬,舒星晚便了悟,这是有人见不得她跟向家公子定亲,故意让她下不来台啊!
“都是你这个贱人,忽悠我老婆跟我离婚,害我一无所有,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要跟你鱼死网破。”
舒星晚闻言,眼皮子猛地一跳。
男人凶狠地扑向舒星晚。
舒星晚急忙倒退了几步,却退到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中,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男人还没靠近,便被扶住舒星晚的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一声闷哼,男人倒在地上,因为疼痛,他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像个虾米。
“你是个什么东西,真当我向家没有人了吗?”
头顶响起了一个愠怒的声音。
舒星晚侧头看向揽着她腰的男人,同时也是她的未婚夫,京市四大豪门之一,向家太子爷,向泽。
“脸都肿成这样了,我这就让医生过来!”
向泽捧着舒星晚的脸,手指想要抚摸她肿胀的位置,又怕她疼,手指微微蜷缩,眼底满是心疼。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会儿就消肿了!”
“不行,这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向泽好像真的很在意舒星晚的这张脸。
“向泽,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别闹,好不好?”
舒星晚扣住他的手腕摇摇头,淡漠地看了一眼长相惹眼,却带着一股子野性的向泽。
她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眼睫遮挡住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步步为营地接近向泽。
直到他不顾一切的和叶家退婚,选择和她在一起。
可明明对她百般好,百般深情的向泽。
却让她觉察不到一丝被爱的感觉。
反而有一种,他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人一般。
舒星晚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拧了下眉头,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不过就是联姻而已,爱情这玩意儿,她早就不再幻想了。
向泽面容冷峻,一双眸子粹着寒冰,像盯着死物一般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他的表情带着不耐,正想发作。
突然,宴会厅的大门被服务生从外面推开。
宴会厅内一阵骚动。
舒星晚抬眸望了过去,看到被同父异母的姐姐舒知妍挽着的男人时,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会遇上他,可真的见到,她的心脏依然会忍不住颤动。
她咬了咬下唇,手指颤抖着攥紧了裙摆。
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缓步走到舒星晚和向泽的面前。
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上他那双如寒潭一般的双眸,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舒星晚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但她能清楚的感知,他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傅总,您能参加我和晚晚的订婚宴,是我们的荣幸。”
向泽伸手搂着舒星晚的细腰,礼貌地对着傅聿洲笑着。
傅聿洲颔首,眼睛不着痕迹的扫过舒星晚腰上的那只手,眼神幽深阴暗。
“晚晚,恭喜你和向少,以后要好好地做好向少的贤内助。”
舒知妍笑得温婉,眼底却是一片生疏。
“我······”
“这就是你那个妹妹?”
傅聿洲紧绷着下颌,打断了舒星晚的话,侧头看向身边的舒知妍。
“是的,聿洲!她叫舒星晚,一直被父亲养在国外,很少回国,所以你没见过她。”
舒知妍语气温柔,小鸟依人般地挽着傅聿洲的胳膊,也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呵!舒…星晚!”
傅聿洲冷笑一声,冰冷的眼神淡淡地扫过舒星晚的脸,在看到她红肿的半张脸,眯了眯眼睛,眼底浮现出一抹暗色。
舒星晚听到傅聿洲戏谑的声音,她心知肚明他的意思。
她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垂下眸子不敢看他。
曾经的她,用的是母亲的姓。
她是三年前回到舒家才改成了舒姓。
傅聿洲冷眼看着舒星晚又怂又叛逆的样子,似笑非笑。
舒知妍一时拿捏不清傅聿洲的态度,笑而不语。
她虽和傅聿洲订婚三年。
可他一直都对她很冷淡。
哪怕她放弃自己的尊严,脱光了站在他的面前。
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她的自尊,被他扔在地上碾的稀碎。
“你还没嫁进傅家,请你以后称呼我为傅总。”
傅聿洲偏眸看了眼舒知妍,毫不留情地当众纠正她的称呼。
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周围人各怀心思,看着舒知妍的眼神,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好,我知道了,傅,傅总。”
舒知妍被当众拨了面子,极力隐忍着,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舒星晚掀起眼皮扫向傅聿洲,正好对上他戾气沉重的视线。
她的心脏紧缩成一团,连忙移开视线。
那不是当年他不惜抛弃她,也要娶的女人吗?
为什么他会对舒知妍这个态度?
为什么要让舒知妍当众下不来台?
她暗自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了。
她们两个人,三年前就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向泽笑得痞气,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舒知妍那难看的脸。
“你这姐姐和准姐夫的关系,好像,没有传闻中那么好!你觉得呢?”
向泽低头附在舒星晚的耳边,语气轻浮的说着。
“跟我有什么关系?”
舒星晚侧头掀眸,笑意不达眼底。
傅聿洲看着两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狠狠地咬紧了后槽牙。
舒星晚的余光扫到傅聿洲的表情,头皮一紧。
她太了解傅聿洲了,每当他的眼睛像狼一样的注视着你的时候。
那便是风雨欲来的前奏,而被他盯住的人,会如猎物一般,被他撕碎。
“向少,这个贱人是个恶魔啊!因为她,我妻离子散,公司也没了!这种女人娶回家就是个祸害啊!”
男人捂着腹部,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摇摇晃晃的走到向泽的面前。
他成功的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也间接帮助舒知妍摆脱尴尬的处境。
“咦,这不是华兴科技的蒋明吗?他怎么成这样了?”
有人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都惊讶地看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落魄如乞丐的蒋明。
“我听说他老婆跟他离婚了,好像是有了小三,被她老婆给发现了,最后净身出户了。”
“啊?有了小三?该不会······”
女人没有敢往下说,只是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舒星晚,其中的意思,让人浮想联翩。
蒋明?
舒星晚漂亮的眉毛微微簇在一起。
她想起来了,三个月前,她打过一个离婚官司,这位······应该就是她客户的老公。
“请蒋先生慎言!你与付女士离婚,真的是我造成的吗?付女士与你一起白手起家,为公司、为家庭贡献了多少,你心里没有数吗?
可你是怎么做的?先是把她踢出公司,又跟小三生子,转移财产,在付女士重病需要丈夫的时候,你陪着别的女人出国游玩!
你不好好从你自身找原因,却揪着律师不放,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舒星晚站得笔直,扬起她那巴掌大的鹅蛋脸,哪怕此时的她,大半张脸因被打而红肿,依然遮盖不住她那宛如仙子般的绝世容颜。
她一张小脸不卑不亢的注视着蒋明,如果细看,她的眼底有一团火,一团烧尽天下负心汉的火。
舒星晚之所以选择当离婚律师。
是因为她恨天下一切负心人。
她的母亲就是因为父亲的背叛而精神失常的。
她恨父亲,恨舒家,可她又有必须待在舒家的理由。
她要找到母亲,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她,也恨他!
那个将她搂在怀里,无数次在她耳边说爱她的男人,却转身和别人订了婚!
什么爱情?都是男人哄骗女人上床的把戏而已。
“人家都是劝和不劝离,你倒好,撺掇着我老婆跟我离婚,跟我分家产,如果不是你,我好好的家能散吗?”
蒋明继续梗着脖子跟舒星晚对峙,眼睛时不时瞟向舒星晚身边的向泽。
他怕向泽那是真的。
别公道没有讨回来,反把向泽给得罪了,那他真的就在京市待不下去了。
“你和小三连儿子都生了,现在跑来跟我说,是我把你的家弄散了,像你这种不负责任的渣男,不赶紧扔了,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