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南风遥就在城门口与南桑告别,二人刚说完话,瑶梨就骑着马跟上来,她将马勒停对着南桑行礼。
“陛下,瑶梨想同大殿下一起去。”
南桑看向南风遥,南风遥从马上下来,对着瑶梨道:“此次去荆州,不是去游玩。”
“我知道。”瑶梨抢过话,“我知道殿下去荆州是因为何事,我可以帮忙的,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南桑向前一步,“你知道兄长这次去会遇到什么吗?如今荆州死伤已经有几十人,若此事处理不好,就会引起民愤,你不去,兄长大可放手去做,你若去了,他又要担忧你的安危,他就束手束脚。”
瑶梨看着南桑,她其实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想帮忙而已,并不是为了添乱。南桑的一番劝说下,瑶梨才打消了去荆州的念头,南桑将时乙派在南风遥的身边,有什么问题几个时辰她就能知道,所以她根本就不担心。
因为秋猎之事,武举之事到十月照常举行,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中秋祭月之事。自从东道国递交了拜帖之后,礼部也开始忙碌着接待的事宜。
李然被沈天齐拉着来街上闲逛,想着中秋将至,也该买些吃食回家,李然也就跟着沈天齐一起离开。大街上,李然在摊子上给妹妹看着小首饰,一转头就看到南肃宁进了和天茶馆,李然扔下东西跟了上去。
沈天齐在身后小跑跟着,看着李然对着和天茶馆发呆,“哦~~李兄是想去喝茶啊,走,我请客。”沈天齐拍拍胸脯,搂着李然的肩膀直直上了二楼。
他在二楼的包间看到南肃宁的身影,跨步进入,南肃宁身旁的家丁看到来人是李然,立刻挡在自家少爷的面前。
李然满眼怒火,语气凶狠,“你不是被陛下发去西北从军了吗?”
南肃宁将家丁们推开,走到李然的面前,“是啊,但我有.....” 南肃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然一拳打在脸上,沈天齐赶紧转身关门把人拉开。
南肃宁揉了揉自己脸,大吼道:“你有病啊?!”
“我就知道,你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因为打了一架就真的去西北充军,可我爹因为这件事,至今还杵着拐走路,你却在这大摇大摆的吃吃喝喝!”李然握着拳,他还想冲上去将南肃宁打一顿,被沈天齐死死的抱住腰。
“我去西北充军还被夺了世子之位,这件事谁不知道,我有必要骗你吗?”南肃宁一脸无辜的坐到椅子上,语气很不耐的说着,“上月东道国侵犯东境,你们都应该知道吧,我还被东道国的人捅了一刀呢。”
“人家不是说你死了吗?”沈天齐想起这件事一脸疑惑。
南肃宁白了他一眼,“抓的那个人是谁你们知道吗?那可是东道国的太子!” 南肃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绘声绘色的说着那段时间的事情,家丁们听的是一脸钦佩,李然和沈天齐听着,感觉他像吹牛一样,完全不可信。
李然听他说完,冲上去就要开始扒南肃宁的衣服,“你说你肋骨断了,那你的伤口呢?”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礼貌啊,给我治伤的是谁啊?那可是南境圣主。”南肃宁摸了摸的胸口,也觉得很奇怪,“至于为什么没有伤口,我就不知道了。”
南肃宁瞄了一眼李然的神情,感觉这人的气性太大,完全惹不起,他站起身道:“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去找镇国公,他能为我作证!”
南肃宁以为李然听到镇国公司徒空,就可以消除怀疑的念头,谁知道他一把拽起南肃宁,就上了沈天齐的马车,三人一路朝着镇国公府而去,南肃宁万万没想到,这个李然居然这么轴。
到了司徒空府门口,得知这几位的来历后,管家云伯笑盈盈的将人迎了进去,一路上云伯开着玩笑,“宁世子,您这一天到处惹事,陈王怕是没少揍你吧?”
“怎么可能呢,现在我爹可不敢轻易打我了。”
南肃宁挺着腰,脸上满是骄傲,穿过前院的假山,还有几个回廊,穿过两个拱门,就来到司徒空府上的正院,此时的司徒空正在练剑。看见来人后,他的剑挑起几把武器扔给三人,一字未说就直直向他们攻去。
李然三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打的猝不及防,还是沈天齐最先反应过来迎了上去,李然随着跟上,之后南肃宁杵在一旁看着,看到二人的积极,司徒空提着剑就刺向南肃宁,他迅速将剑横过,挡住了司徒空的进攻。可是司徒空哪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呢,动作更加快准狠,南肃宁接了几招就感觉有些吃力,他立马飞身上了屋顶。
“镇国公,我们是来有事的,能不能别动手,晚辈打不过。嘿嘿嘿。”南肃宁嬉皮笑脸的说着,司徒空将剑递给云伯,云伯命人端来茶盏后退了下去。
“你们,找我何事啊?”司徒空喝了一口茶问道。
李然拱手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司徒空瞥了一眼蹲在屋顶上得到南肃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小子确实没骗你们,若没有他去跟东道王后谈判,我们也不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渠县和怀水城。”
“你看,我就说我没骗你们。” 南肃宁从屋顶跳下,站到二人的对面,看了李然一眼又躲到司徒空的身后,“你爹那个事,是我不对,我也挨了板子了,你就,就消消气。”
沈天齐眼珠子一转,开口说道:“世子爷,你可知道马上就要秋收了,你将李然老爹的腿打断了,那他们家所有的农活就要交给李然一个人,你说他们家那田里的庄稼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南肃宁叉着腰问道。
“不如,世子爷,你帮李然家收稻吧?” 沈天齐一脸笑容的望想南肃宁。
他本想拒绝,司徒空开口却开口道:“既然是你惹的祸,就是帮人家收两天稻子,不会怎么样的。”
南肃宁苦恼,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呢?但是没有办法,司徒空开口了,他也只好应下,“行行行,你家要收稻子的时候就来陈王府找我。”
南肃宁摆摆手便离开了镇国公府,李然和沈天齐行礼后也告退了。
议事阁内,南桑因为银矿坍塌之事,召了工部尚书钱怀恩,户部侍郎钟文秀以及胡文敬。
“陛下,银矿的坍塌是荆州的暴雨所致,矿洞中的那些木架有些年月了,原本工部检查的时候是要换掉的,为了不耽误进程,就一边挖矿一边修葺。谁知,还未修缮完毕,荆州大雨就冲垮了山坡,是臣的失职,请陛下降罪。”钱怀恩跪在地上,官帽放在一旁。
他在来时就做好了被罢免的准备,所以无论是什么结果他根本就不诧异。
“如今不是追责的时候,大殿下已经启程前往了荆州,涟水县县令杨鸿宣,他在第一时间安抚百姓,抢救工人,如今要做的,就是后续之事要如何处理。” 胡文敬站起身恭守道。
南桑微微点头,钟文秀也站起身开口,“陛下,荆州虽然遭遇了暴雨,好在百姓田中的粮食并未收到多大的损失,今年的税收,可以多降一成。”
“税收是要降的,但是百姓心中的伤痕才是最难抚平的,死去的二十个工人,都要做好补偿,还有房屋的修缮事宜也要做好安排,受伤的工人所需费用皆有朝廷所出,伤害已成,如今只有尽力挽救。”胡文敬开口道。
南桑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她抬眸看向跪着的钱怀恩,“钱大人,你去荆州任知府吧,就当为这个过错赎罪了。”
“多谢,陛下。”
几人离开议事阁时,钱怀恩的眼眶湿润,他以为自己从此就要告别官场了,没想到南桑还给了他一次机会,胡文敬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大人莫要难过了,这个也是天灾,没有谁能预料。”
“多谢胡大人宽慰了,这样的事本可以预防,也怪我当时疏忽大意了。”钱怀恩深深叹了一口气,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到了宫门口相互告别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晚间,婉娘化身来到南桑的院子中,看到南桑正在屋顶喝着酒,她飞身而去,坐在南桑的身旁,“殿下有何事需要婉娘帮忙?”
“那颗千年妖丹怎么样了?”南桑半靠着,曲起一条腿,手拿着酒壶搭在膝盖上,懒气洋洋的问道。
“奴家做事,殿下放心,那小妖恢复得很好,修炼千年不易,怎么会就此陨灭。”婉娘随手拿起酒壶也喝了起来。
南桑扔了一颗丹药给她,“听说你受伤,这个元丹你复服下,好好疗伤,半月内,修为自然恢复。”婉娘一口就将丹药吞下,“我兄长过几日会去到荆州,他们若有什么事,你们魅族多搭把手。”
“奴家,记下了。”婉娘拿起酒跟南桑相碰,笑容是那么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