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不感觉毛骨悚然,虽然修真界多的是弱肉强食,但全修真界也找不出一个这样的父母、祖父母,从一开始就把孩子当做自己的容器。
施裴氏哑着声音对施睿琳道,“我们确实对你存了一点利用之心,但也是为了你好,你付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以后我和你父亲强大了,也能为你撑腰。”
“这不过是前期的投资罢了,我们想不到你这么抗拒。”
施睿琳气得浑身发抖,指尖发白,“以后为我撑腰?那时候我还在不在?你们可以牺牲我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这次你们换取灵植,下一次又是什么?灵器?丹药?符箓?还是各种进入秘境的名额?”
施裴氏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般,“你怎么那么想爹娘,你总归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会这样对你?”
“可金蛋死了,他也是你们的孙子。”
施睿琳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两个熟悉的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他们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随哥哥嫂子一起死了。死了就没有这些事了,爹娘也一直会停留在她最美好的回忆里。
她就是因为知道了施家发生的惨事,才跟着爹娘过来,以为他们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被亲情蒙蔽了双眼的施睿琳,也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怪异之处,没有细想爹娘只是凡人,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凌霄宗。
余音袅看着这一幕,觉得好笑又悲哀。
不是每一个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也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怀着纯粹的目的把孩子生下来,大部分是希望能够在孩子身上把自己不曾实现的愿望实现。
余母也是怀着不能让鲛人族灭绝的想法,把她生下来,但除了这个目的,余母无疑也是爱她的,余母把她能够给予的一切给了她。
但没有谁该为谁付出一切,父母对孩子是有期待的,当孩子不能满足父母的期待,父母会失望,甚至转而练小号。
“所以无论是施金蛋亦或是施家,都是你们动的手?”
令辉真君无意听他们的感情问题,他只在意施金蛋是谁杀的,施家所有人是不是也是这对夫妻在搞鬼。
“施金蛋是为了灵根,施睿琳是为了灵植,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施家其余人?”
令辉真君不解,那群施家人并没有灵根,也不会对他们的计划有任何的影响。
“他们呀!他们不愧是我们的儿子,那天我们在商量事情,被他们听到了,听了一半,以为有灵植可以让他们生出灵根。”
“每个人都想要,他们起了争执,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火光冲天了。”
“只是个意外,我们并没有动手,虎毒尚不食子,在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孩子。”
令辉真君:……
余音袅:……
其余弟子:……
他们感觉不能正视虎毒尚不食子这话了,这对夫妻还不食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哦,或许确实不是,那叫压榨,把孩子身上的价值榨干。
“你们没有说全吧?”余音袅敏锐地抓住施裴氏话里的漏洞,“他们在争执,你们没有参与,起火后你们确实没有动手,但也没有施以援手吧!”
施老头没想到一个孩子这么快就找到他们话里的漏洞,“没错,我们确实没有动手,也没有救他们,他们是我们的孩子没有错,我们的东西将来也会留给他们,前提是我们自己愿意给,而不是现在就来觊觎我们的东西。”
“我们自己愿意给和被他们逼着拿出来是两回事。”
余音袅懂了,不就是他们的权威受到了挑衅罢了,害怕自己有一天掌控不了那些孩子。
“所以你们眼睁睁看着哥哥他们向你求救?你们午夜梦回会不会梦到他们来找你们?”
施睿琳简直不敢相信,在施家爹娘确实宠她,但也不是完全不重视不在乎她那些哥哥。
她对施家下一辈没有什么感情,不代表对自己的哥哥们没有感情,和她有冲突的也是嫂子们。
施睿琳闭上眼睛,想到施家往昔,眼泪犹如洪水般决堤而下,过往再多的争执也随着施家众人的死而随之消散,留下的全是美化过后的记忆。
施老夫妻嗤笑一声,没有答,都已经是修士了,除了在炼气期,没有多少修士选择向凡人那边睡觉,都是打坐。
“施家多出来的两具尸体是村子里的村民?是为了拖延时间?”
“是,两个蝼蚁,能够为我们拖延时间是他们的荣幸。”
要是只剩下他们两个,接下来要干什么都会引起村民的高度关注,他们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他们必须在凌霄宗反应过来之前实现他们的大业,可惜差一步就成功了,但凡迟上那么两刻钟。
令辉真君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没有心情在这里留下去,出手极快,刺进三人的眉心,三人齐齐惨叫一声,身子缓缓地倒在地上。
那个元婴邪修的元婴想逃,被令辉真君眼疾手快一把捏碎了,黑色的元婴化成点点黑光消散在空气中。
令辉真君等了一刻钟,又凝聚了三朵火焰把这三具尸体烧得一干二净,决定不让他们有丝毫活下来的机会。
令辉真君处理好这一切,刚转身想带弟子离开。
穿好衣服的施睿琳“嘭”的一声,跪下来。
令辉真君停下,诧异道,“你要干什么?直接说,不用跪求。”
施睿琳没有起来,反而不停地磕头,“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可我不能不求,能不能不要把我们家的事情说出去,也不要说这里发生的一切。”
令辉真君明了,她想要别人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可以,我们这些人都不会主动去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但施金蛋的死必须要给众人一个真相,我们会模糊你父母在这件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施睿琳停下磕头,可怜兮兮,也知道这是凌霄宗的让步,再多却不行了。
“那你们可不可以发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我真的怕,这里的事传出去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在场的人听了,脸色隐隐不好,眼神不善地盯着施睿琳,就算他们再同情她也不想随随便便发誓。
他们望着令辉真君,想看看怎么处理。
“丫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事来发誓。”
要知道在修真界可不能随便发誓,发誓会处在天道的无时无刻的监控下,而且发誓相当于和施睿琳之间形成契约,他们的生与死,施睿琳都可以察觉。
余音袅也不会发誓,她又不是活够了,向天道发誓,等天道醒来了就能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