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青曼殊在转头的那一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
余音袅正要说些什么,被一个长相温厚的男子打断了。
“主上,宫中有事需要你回去处理!”
“什么事?着急吗?”
男子看了眼余音袅和龙御景,没有说话。
青曼殊知道这是不方便说,瞥了眼男子脸上焦急的神情,心里也是在咕哝。
“这……袅袅,我失陪一下,我先回去处理事情,你们先在青鸾族里逛一逛,等我有空就带你们去青鸾宫。”青曼殊脸带歉意地看着余音袅两人。
“没事,你先去处理事情吧!我们可以自己游玩,而且青鸾族还有这么多热情的青鸾。”余音袅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还想找机会甩开青曼殊,现在机会来了可不要太好。
青曼殊细细地叮嘱一番他们,才转身带着那个男子离开。
一路上,男子欲言又止地看着青曼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主上,你怎么和他们两个在一起?”
这不是送上门吗?
“明武,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她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阳光不经意落到了她脸上,右边眼角似乎有一颗殷红的痣,为她本来温婉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妩媚。
“不接近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可……主上,这太危险了!”明武心中担忧,这不是在危险边缘蹦跶吗?可是他仅仅是一个下属,没有权利阻拦青曼殊。
“你怕什么?不过是和他们交朋友,多大点事!”
青曼殊微微蹙眉,明武什么都好,就是胆小懦弱了些。
“宫里出了什么事?”
“那个人他又想自杀了!”明武低声道,他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段孽缘啊!
听到这话青曼殊抿着嘴,眼里神色晦暗不明。
青曼殊踏入自己的寝宫,把床移开,露出下面的通道,黝黑幽深的通道仅由夜明珠照亮。
青曼殊一人独自下去,通道回响着她的脚步声。
走了大概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和阴森恐怖的通道比起来,眼前的房子婉约而富有诗意,小桥流水,展翅欲飞的屋檐,各种精致小巧的摆件。
还有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微风拂面带来香草的气息。
这些风景没有让青曼殊停留下来,径直进入主卧室,里面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是一对夫妻的房间。
青曼殊看着床上那眼神如死水的俊美男子,“这是又寻死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青曼殊死死地盯着那个男子,眼神既喜悦又悲伤,她爱的人一直不肯接受她。
“你说啊!你说啊!”青曼殊扑上去捶打着他的胸膛,“周淮安,我用一颗炙热的心捂了你那么多年,石头也该捂热了,你怎么还如此铁石心肠。”
躺在床上的周淮安眼珠子动了动,有点反应了,“呵!你所谓的爱就是把我囚禁在这里!你的爱我消受不起。”
青曼殊摸着他的脸喃喃自语,“谁让你不肯接受我呢!”
“她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记挂着她,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青曼殊的眼里染上了疯狂,她做了这么多,周淮安依然不肯放下她。
“青临月,你怎么配和你的姐姐比,你姐姐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女子,而你呢?你就像生活在阴沟里的毒蛇。”
“哈哈哈!”青曼殊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像阴沟里面的毒蛇,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如果可以,我拥有像她一样的生活环境,我也可以变成那样,可我有吗?”
生长环境可以影响一辈子,周淮安怪她没有姐姐这么善良,难道是她不想吗?是没有资格,但凡她善良一点,早就死了,根本成为不了青鸾宫的宫主。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青临月痴痴地看着周淮安,随即她的神情冰冷起来,“她高高在上,可有关心过我的死活,明明是一胎双生,我们的境遇却天差地别,她拥有对她一心一意的未婚夫,拥有可以光明正大活着的身份,拥有全心全意对她的母亲,而我呢?我有什么?”
“她就是一个虚伪女人。”青临月尖叫道。
提到他对未婚妻,他激烈地反驳,“不是的,殊殊她不知道你的存在。”
青临月不屑地笑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早就知道了呀!
她仍记得青曼殊第一次见到她的错愕模样,一模一样的脸,说是没有关系谁相信啊!
但不过是对视了一会儿,就有一个身着华丽法衣的女子匆匆找来,看着青曼殊的眼睛满是慈爱。
“殊殊,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这么污秽,生活在这里的生灵都是污浊的。”
“娘,可她是谁?怎么长得和殊殊一样?”小小的青曼殊迟疑地问女子。
女子厌恶地看了一眼青临月,“不过是一个必死的下贱东西,她不配让你知道,跟娘回去。”
青临月站在这个狭小的院子,看着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童被女子拉走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是有亲人的,也第一次知道生活可以活得如此光鲜亮丽。
她在这个狭小的院子里卑微的活着,那天见到的青曼殊和她母亲好像是她的臆想一样,生活依然这么困苦,她每天还要挣扎在温饱问题上。
为了活下来,她可以对欺辱她的兽说出各种好听的话,为了活下来,她干了很多恶心的事。
当活着成为问题,道德可以随时抛弃,她不甘心就这么活着,她也想成为那个青曼殊。
她第一次踏出了那个小院子,一路上躲躲藏藏,她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要只看着那四四方方的天空。
意外的是她再一次见到了青曼殊,她穿着华丽的裙子,周身挂着一些精致的小首饰,青临月低头看了眼自己灰扑扑又打满补丁的衣服,那一瞬间她自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