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这史上最大的谬论就是让清白之人自证清白!”
“呵,那你不还是爱情的奴隶嘛。”
孟珞珞双手环胸,冷哼一声。
南星辞微笑示意,实在是懒得再多说一句。
氛围陷入停滞,她们之间再次恢复到一开始的相顾无言,只是孟珞珞看她的次数,多了起来。
真是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吃饱了吗?”
萧宴栩问,南星辞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块鲜花饼,直接放在他的唇边,“尝尝看,很好喝,还有这杯全糖的奶茶,虽然有点凉,但口感不错。”
“嗯,好。”
萧宴栩淡笑着张嘴,接受她的投喂,咬了一口鲜花饼后,南星辞端起奶茶杯,孟珞珞急忙阻拦,“这,这杯南星辞喝过!”
“那咋了。”
南星辞差点脱口而出‘亲都亲了,这怎么了?’,目光朝着周围扫了一圈,三人成虎,四人略微有点多,便没有说出口。
孟珞珞气急败坏,被南星辞给敷衍了事、不以为然的态度刺激到,只会气势汹汹地指着南星辞,不断重复一个字,“你,你,你!”
“我在呢,别喊这么大声,我还没老,不耳背。”
孟珞珞,“你你你!”
萧宴栩喝了一口南星辞递给他的奶茶,而后将奶茶杯拿在手里,又喝了一口。
浑然天成的亲密,在这一刻都像是找到佐证。
孟珞珞指着人不礼貌的手,被叶乔木抓回话,“宴栩,南星辞,你们慢慢吃,我和珞珞便先回去了。”
“可……”孟珞珞刚要开口,被叶乔木眼神拦截,她轻轻拍了下孟珞珞的手,“我们回去,珞珞。”
“好。”心底的不爽,此刻只能压抑着。
孟珞珞推着叶乔木出门,仍然不忘礼节,“宴栩,那我们便先回去了。还有南星辞,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她没有略过南星辞,相反地,她正面和她对话。
如果南星辞没回她的话,那就是不识趣。
“拭目以待。”
南星辞一边投喂萧宴栩,一边抬眸,认真注视着孟珞珞开口道。
孟珞珞淡笑不语,名门望族家的大小姐气势,再次拿出来,昂然稳步,抬腿朝着包厢门口的方向走去。
到了二人的房间,房门一关,孟珞珞迫不及待的开口问,“乔木,你和宴栩都说什么了?他是真的喜欢南星辞吗?他真的……”
夺命连环问,完全没给叶乔木回答的间隙。
“珞珞。”
叶乔木忽然握住孟珞珞的手,打断她的问话。
“另觅良人吧。”
她语气沉重地开口,话到孟珞珞耳边,孟珞珞却不能理解。
‘另觅良人’四个字出现在耳边,她只觉得荒谬,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让我放弃宴栩?这不可能!”
孟珞珞毫不迟疑地反驳回答,叶乔木枯槁的双手,孱弱的握着孟珞珞光滑细腻的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抚摸,安抚着孟珞珞的情绪。
“乔木,你到底和宴栩说什么了?或者说,宴栩和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放弃宴栩啊?我从小喜欢他到大,这你不是不清楚,怎么可能放得下!”
“如果感情真的能理智,如果真的能放得下,那我孤身一人去往异国他乡,却又为何听说他身旁有人,急忙赶回来?”
孟珞珞双手回握住叶乔木的手,“乔木,我放不下的,真的放不下是……”
这世间,唯‘情’之一字,最是难办。
有太多的人,前仆后继、舍掉身家性命,却仅仅为了一个‘情’字。
唏嘘可叹,却全然是无可奈何的悲凉。
“可是珞珞,他不喜欢你啊。”
叶乔木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将扎人心的话说出口。
她虚弱无力的双手,力度很轻很轻的触碰着孟珞珞的手,泪意滚落到手背上,“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希望你的意中人?”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日日夜夜陪在盛铖…阿铖的身边?
可是这世上,类似这般的假设太多,也太没有意义。
假设只能是假设,而不能成真!
“宴栩只是暂时被新鲜感所蒙蔽,只是暂时喜欢南星辞而已,而我要做的,就是慢慢等,等他们之间不牢固的感情破裂时,我趁虚而入……”
“乔木,我可以等的,可以等的……”
“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使性子离开金城,没有和你们一同来木城,要不然现在,哪里会有南星辞的事儿!”
孟珞珞紧紧抓着叶乔木的手,就像是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珞珞,这和你无关。”
叶乔木垂眸,看向半蹲在她旁边的孟珞珞。
“为什么和我无关?如果我没有出国,那现在在宴栩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叶乔木摇头,孟珞珞诧异,瞳孔里写满诧异和不解。
房间内瞬时间变得安静,细弱寂静到她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旷然而古木般建设的房间内,叶乔木和孟珞珞四目相对,氛围略有停滞。
“宴栩早在五年前,出来木城时,便已见过南星辞。”
“只是他性子沉闷,再加上年龄尚小,当时并不懂……”
叶乔木说上一长段的话,便要咳嗽上一小会儿,孟珞珞给她递温开水,喝一口,便又能再说几句。
越说到最后,孟珞珞的脸色就越难看,眉头紧锁。
她并非不懂‘两情相悦’的真谛,也并非甘愿当插足者,只是……她真的放不下,也不能放下,不论于公于私,金城萧家和金城孟家联姻,都是利益最大化的上乘选择。
而她恰巧喜欢萧宴栩……不论怎么选,她和萧宴栩,都理所应当在一起才是。
“珞珞,你打小就聪明,我话已自此,怎么想,随你。”
“反正我的时日无多,就算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也没人会去追究一个临死之人的错。”
“你好好想想,我困了,该睡了。”
叶乔木按下轮椅的按键,轮椅几秒之间变为躺椅,不一会儿,叶乔木清浅有规律的薄弱呼吸声,便回响在孟珞珞耳边。
她起身朝窗边走去,关上窗户,孤身一人站立在窗前。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孟珞珞能清晰明确地看见外边景色,景色多年未改,皑皑白雪悄然而至,树下斑驳的痕迹,是小孩儿玩闹留下的,他们打打闹闹,在寒冷的冬日里,跑跑停停,偷得浮生半日闲。
孟珞珞抬手,触碰到冰凉的窗户,曾几何时,他们一群人,也如同这群小孩儿,玩闹不知归路。
“宴栩,你还记得小时候玩儿过家家,我当你姐姐的事情吗?”
“可我不是真的想要当你的姐姐啊……”
“为什么南星辞可以,我就不可以呢?”
孟珞珞自说自话,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斑驳,泪光模糊掉她的视线,她再也看不清,他们的从前……
可她真的不甘,他们的缘分,就只能止步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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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南星辞将萧宴栩投喂饱后,便见到了于河白。
萧宴栩行动力一流,才刚说完要带她去找记忆大师-时旷,不过几个小时,于河白到了木城,而她也被送上私人飞机,同萧宴栩一起。
“一路平安。”
于河白站在机舱门前,冲萧宴栩和南星辞挥挥手道别。
祁湛一人赶来送别,其他人一概不知。
萧宴栩的生日会结束后,众人也都分别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重逢、相聚,总会有时。
“你也保重。”
萧宴栩开口道,他现在绝大多数时候,已经能正常说话,随着明里暗里治疗的进一步加深和延展,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言语卡壳、失声的情况。
“不过是照顾一家鹅厂,这工作在我这都不能算工作,你们放心去,这里有我,放心吧。”
于河白爽朗开口,南星辞旁听者他们说话,这一世的于河白,与前世截然不同,人都是一个人,可个性差距却如此鲜明。
前世的于河白,除非必要,是不会说特别多的话,绝大多数都是冷淡凉薄的简短发言。
而现在……
于河白,“你们早去早回,当然迟点回来也行,这里有我给你们守着,你们能120%的放心,快去快去吧!”
“啊!少爷啊,我特别舍不得你啊,但是没办反,人生在世嘛,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干的事情,你……”
叽叽喳喳,全是一通没用的废话和感慨,南星辞听得一愣一愣的,不一会儿,只听见于河白嗷呜一声,絮絮叨叨的强烈输出被中断,祁湛大手一推,于河白被动站在他身后,被动闭麦。
“到地方了,给我发消息。”
“有任何情况,及时和我沟通。”
“还有就是……”
祁湛将话锋对准南星辞,“放宽心,我和危危,都会在木城等着你。”
萧宴栩:?
“知道了,我不在的时候,多照顾一下危危。”
南星辞叮嘱道,祁湛点头。
而后,南星辞就被萧宴栩拉着上了私人飞机,空中航线已经提前申请过,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水城。
空中划出一抹漂亮的白色弧线,落到湛蓝色的空中,平添几分恰到好处的美感,宁静、旷达而无边。
“在想什么?我来了还不放心?”
于河白不着调地笑着问,平日里每个正行,工作起来倒是百分百的精英做派,绝不浪费多一秒的时间,堪称卷王中的战斗机,比ai还高效!
“我在想,他们会不会顺利见到时旷……”
时旷常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除却极少部分,被时旷誉为有缘人的人,才能获得他的金子名片联系方式。
再有就是达官贵人,最后是平民阶层……而不管哪一种身份,时旷只相信一个字-|缘|,这世间最捉摸不定的东西。
近日祁湛得到最新消息,时旷对外界宣称,再不贪恋金子。
而消息的真假,目前仍未可知。
“不管顺不顺利,凭借少爷的倔性,定然会见到。”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于河白宽慰人的话,祁湛听了,释然发笑,“你说的也是。”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萧宴栩从小,就是这样的有心人。
二人从私人机场出去后,分道扬镳,于河白回了鹅鹅村,祁湛转头上车,打开车门的一瞬,医生的敏锐,察觉到室内门把手被人动过,赶忙撤退。
“湛哥,是我。”
孟珞珞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出现,祁湛有点发懵,而更多的,是困惑。
她是如何得知他在这里送宴栩离开?而又是何时,上了他的车?
是他记忆紊乱忘记锁车,还是这一切尽在孟珞珞的掌控之中?
“刚才车门开车,我瞧着是湛哥的车,便上来坐了会儿,湛哥不会介意的吧。”
“珞珞,你我都是成年人,往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祁湛冷声提醒,拉开驾驶座的门把手,坐上去。
启动引擎,“去哪里?我送你。”
“想去鹅鹅村看看。”
“你想去干什么?”祁湛警惕地问。
“湛哥紧张什么,我不过是想去体验一下乡下的风土人情罢了。”
“你觉得我在紧张什么?”祁湛冷哼一声,“你不觉得你的目的性太强了吗?”
“只是去看看,仅此而已。”
孟珞珞慵懒的往车座后背一靠,淡然开口。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满目雪白,让人感到浓烈的荒凉和落寞。
松柏的绿,在纯白色雪景的反衬下,变得甚为明显。
祁湛从后视镜里看孟珞珞,她闭眼假寐,像是真的疲倦极了。
他自我反思了下刚才的言语,确实有些太过刻薄,他本不该这样对她说话的。
余下的车程,孟珞珞没再开口说话,祁湛也没有再问。
沿着既定的路径,孟珞珞余光瞥了眼祁湛车内的导航,目的地写着-|鹅鹅村|。
她唇角微微勾起,从小长大的情谊,怎可能是南星辞那个外来者比得了的!
几个小时后,祁湛将车停在鹅鹅村的村门口,与孟珞珞并肩而行。
“你想参观什么,我陪你。”
“这么害怕我做坏事?”
“不是怕,而是担心你。”祁湛叹了口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的事情是底线,不能碰。”
“放心吧,湛哥,我就是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孟珞珞笑着道,祁湛刚放下心,接着又被孟珞珞的话给惊倒,提起12分的警惕。
“湛哥,我听说这村里,有个地方叫皎皎明月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