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各自找地方搭灶休息,明早再出发,记得不要离人群太远啊。”
刘村长通知完大家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来到了王卲这边,他们是来和王卲商量下一步的去向的。
据刘村长知道的消息,老皇帝仅有的三个成年儿子都在各自的封地,封地位于大盛国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宫里只剩下了小儿子。
而皇帝沉迷于修仙,人家也不炼丹,就打坐,前朝后宫皆不管,任由外戚专政,这也导致了三个在外的儿子越发不安,由一开始的小摩擦到现在的招兵买马,兵戈相向。
但他们有一致的目标,那就是皇宫,这可就苦了身处中原地带的百姓,不管谁和谁打,他们都会被波及到。
哇,靠打坐修仙,这估计是最省钱的修仙方式了,“那就是说,咱们只能往北逃了?”
刘村长看向这个突然发声的小丫头。
“咱们刚出丰城,还在灵州范围,往北下一个到达的是通州,保险起见,最好过通州,直达幽州,那里有镇北军驻守,可北御突厥,南镇乱军。”王卲若有所思道的说。
“啊?小老儿我虽从未出过灵州,但也知从这里到幽州至少得一千多里的路呢,这大部分村民可是连辆车都没有呀。”
“刘老哥,你别急,我这也是暂时这么打算的,如果到了通州,那里能有地方让我们安稳的活下去,谁还愿意跑边疆去呢。”
王卲接着说:“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快的赶路,最好在冬季来临前找到栖身之所。”
“好,就听你的,你比我们有见识,我托大叫你一声老弟啊,以后有事我要是不方便,就找他。”刘村长拍拍身边的人,“我大儿子,振兴,小儿子,振业。”
“叔。”刘振兴有些腼腆,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刘振业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叔,以后有事尽管找我。”他完美的继承了他老爹的精瘦体格。
在回去的路上,刘村长嘱咐他两个儿子:“你们王叔是个念过书的,当年还帮过咱们呢,就是可惜了呀。”
他望向远方,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事,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你俩以后可要尊重着些,啊!”
“爹,这王叔以前是干什么的?”刘振业有些好奇。
“我也不清楚,你也别问那么多,以后除了村里,你王叔那儿也多注意着些。”
“哎!”刘振业点头答应着。
刘村长看着低头走路的大儿子,这木头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算了,能把家里的担子挑起来就行了。
送走刘村长父子,大家终于可以吃饭了。
“爷爷,咱们真的能平安到幽州吗?”阿木忧心忡忡,他还从未出过丰城呢,现在竟然要去幽州。
白知辛拍拍阿木的肩膀,“唉~道阻~且长啊。”
“阿姐,什么意思啊?”
“姐姐,我也要拍拍。”乖乖怒视猫猫,哼,又抢我的词。
“意思是这条路会很难走,所以呢,以后阿木、狗儿还有毛毛,由你们来看着四个小的,上车下车都要检查一遍,一个都不能少哦,你们四个也要听哥哥们的话,表现好的有糖吃呦,能做到吗?”
“能……”孩子们齐齐回答。
她感觉自己像是开了个幼儿园。
晚上,白知辛用之前买的粗布搭了一个小帐篷,又扯出几块儿布给大家晚上遮肚子,顺带挡挡蚊子。
由她带着孩子们睡帐篷,王卲和阿木睡平板车上,顺带看顾着驴子。
本想好好睡一觉,孩子们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在帐篷里又跑又跳,滚来滚去,亢奋得很。
终于等孩子们闹腾完要睡着时,“阿姐,我真是葫芦藤上结出来的吗?”
“啊?”白知辛刚和周公约好的局就这么散了。
“我想当阿姐的弟弟。”
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胳膊的乖乖,白知辛满是愧疚,之前的谎话是不是有些过了,“你是阿姐的弟弟,阿姐最喜欢你了,睡吧啊。”
“嗯,我也喜欢阿姐。”
看着慢慢睡着的乖乖,白知辛有些迷茫,让和仅仅相处几天的人就生出浓厚的感情,她做不到。
但身边人的真诚和毫无保留的信任,又让她深刻的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她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翌日,白知辛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也是当娘的人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你偷偷把奶水挤掉,就为了骗我们奶水不足,好有口肉吃,家里就算知道了你干的事,也没揭穿你。”
“为了你,大柱没日没夜的给铁匠铺打铁,胳膊都肿了,就是不肯休息。”赵氏满脸控诉的指着田翠兰。
“娘,我没有,我睡迷糊了,我……”田翠兰一脸慌乱。
“没有?你刚刚没有把奶挤掉?”
“我忘了咱们在逃荒了。”田翠兰弱弱的辩解道。
“哎呀,这儿媳妇太贪嘴了,这是宁可饿着自己的儿子呀。”
“是呀,你说她怎么想到的呀,用这种方法讨嘴吃。”
“这还不是仗着自己为林家生了个孙子。”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田翠兰听着乡亲们的指责,一时羞的无地自容,头都不敢抬。
“你就是欺负我们大柱老实,呜,我苦命的儿啊,我的孙子还那么小。”赵氏满脸是泪。
“娘,翠兰知道错了,您别哭了,小心气坏了身子。”林大柱上前搀住赵氏。
大柱,人如其名,高高壮壮,一脸老实相。
这时刘村长也过来了,“赵氏,今天田氏也吃了教训,就暂且放她一马,以后如有再犯,一定任你处置,我绝不干涉。”
“是啊,林婶儿,她就是贪嘴,以后我们帮你看着昂。”
“咱们现在在逃荒,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赶紧吃饭去吧,今天还不知道要走多远呢。”
可能是一通发泄赵氏气消了大半,在众人的劝解中带着儿子和心虚的儿媳回去了。
“这大早上的,跟听了一场戏似的。”白知辛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