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青松感慨完,他放下酒杯,“我打听过长生道教,这是明朝末年在江浙一带兴起的……。”
刚刚才开头,突听走廊里一阵喧哗,蔡亮神情一变,立刻起身,手按在腰后,明显是拔枪的手势,魏竹和魏青松一人拿雨伞,一人拿鞋拔,做好攻击的姿态,却听门铃轻响,随即门外传来云峰的声音,“顾澈,陆离,睡了吗?”
打开门,是满面兴奋的云峰和上元,两人都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他们身后,是几个推着木箱走向电梯的道人,“两位,我们要离开这里,上元和神棍都会跟我一起,我的联系方式不变,有事随时给我留言。”
说完,云峰拿出一个东西给顾澈,“这是我道家的法器,你带在身上,可以辟邪。”
云峰和道人离开,蔡亮伸头看看顾澈手上的法器,竟然是一台最新的苹果15p,只不过屏保是一张看不懂的符,“这就是法器?”
魏青松一脸的羡慕,回到桌前坐定,“我认识上元和云峰这么长时间,什么法器都没给过我,顾澈,你有宗师的血印,这个法器不如……。”
顾澈干咳一声,随手拿给陆离,“收好,这可是道家的法器。”
魏青松早就知道顾澈和陆离的关系,只好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盯着陆离把手机塞进自己的口袋,蔡亮打个哈哈,“魏董,你还没讲长生道教是什么。”
似乎注定魏青松讲不了长生道教,他还没开口,门铃又响起,程实的大嗓门在走廊里响起,“顾澈,陆离,快给老子开门。”
开门的不是顾澈或者陆离,甚至不是魏竹,蔡亮亲自打开房门,气势汹汹的程实立刻偃旗息鼓,“蔡厅。”
“什么事?”蔡亮过于健壮的身体把门堵得严严实实,顾澈也无法通过眼神给程实必要的支持,“现在几点了?穿着警服在走廊里大呼小叫,吵醒其他客人怎么办?想过警队形象吗?”
被训诫五分钟后,程实终于一头大汗的走进房门,看见顾澈和陆离在吃夜宵,气得眼睛都发绿光。
“程队,”魏竹打开一瓶啤酒递给程实,“来,酒刚刚从冰桶拿出来,赶快凉快凉快。”
坐在魏青竹身边,把帽子脱下放好,程实接过啤酒,“没事,人都移交给道教协会,栾局给我们放几天假,我说找顾澈和陆离去钓鱼,他们不是有那辆改装房车,我说放松一下。”
围着房车走一圈,蔡亮指挥顾澈把顶升起来,又灵活的跳上车,认真的察看车内的设施,再灵活的跳下车,一眼看见魏竹脸上的神情,“你这什么表情?”
“蔡厅,您身手真不错,”魏竹“发自肺腑”的赞扬着蔡亮,“您平常一定经常锻炼。”
“老子当特种兵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蔡亮横一眼魏竹,转脸就满面堆笑的看着顾澈,“澈啊!你看我们也是一家人了,哥哥过几天想带嫂子和孩子出去玩一圈,你这车如果暂时不用,借哥哥玩两天?”
“好,”顾澈毫不犹豫的答应,又看看陆离,“有什么注意事项。”
“签个借车协议,”陆离不假思索的回答,“借车期间发生的一切事宜,与我们无关。”
恨恨的签完借车协议,蔡亮按手印的时候几乎把手指按断,“老子为了你们,鞍前马后,大腿都跑得麻木了,就这待遇?”
所有的怨念在接到钥匙和行车证的瞬间烟消云散,蔡亮立刻发微信给陆盈盈,魏青松伸个懒腰,“我也累,要不这样,魏竹,明天把你二舅家的房车开上,事务所团建,程队,你也一起,我来安排。”
一箱一箱的啤酒从车上搬下,烧烤炉、食物、遮阳伞,鼓捣两个多小时,五个人坐在小镜河边开始钓鱼,经过钓鱼佬的指引,不到半个小时,程实、魏青松和魏竹都有收获,而坐在最好位置的顾澈仍然空军,程实冷笑着,“看来两位对死尸吸引力强大,活物对你们不感冒。”
半躺在钓鱼椅上看书的陆离拉下墨镜,正准备反唇相讥,却听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顾侦探,陆侦探。”
回过身,却是之前教顾澈钓鱼的老刘,顾澈放下鱼杆,“老刘,你也来钓鱼?一起吧!”
“不,”老刘拉拉身边站在水草旁的一个人,那个人从水草后走出,却是告诉顾澈防空洞有人的那个钓鱼佬,“我们兄弟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没等魏青松和魏竹收拾家当,程实一手拿着杆,一手担着桶,快速的淌过浅滩跑到顾澈身边,“什么话?不会你们又发现尸体?”
两个钓鱼佬一脸防备的盯着穿着灰色工字背心和灰色短裤的程实,他身上的肌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文弱的顾澈和陆离相比,眼前这位和拦道抢劫的匪徒气质相似,他们眼中闪着敌意,嘴巴就象被缝上一样。
顾澈请两个钓鱼佬在野餐椅上坐下又给他们开两瓶啤酒,魏竹麻利的送上冰镇西瓜,顺势坐在顾澈身后,满面期待的盯着两个钓鱼佬。
“两位侦探,”老刘一口气喝完半瓶啤酒,“这是我兄弟,姓吴,吴讷,言内讷,我们都是好人,从小就生活在小镜湖前村。”
礼貌的对吴讷点点头,这个名字并不常见,给他取名字的,一定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老刘看看吴讷,“我们两家从祖上到现在都是邻居,我们好得就像异姓兄弟。”
顾澈看看吴讷,又看看老刘,“你们要说的,是不是和那几具尸体有关?”
老刘和吴讷对视一眼,吴讷点点头,“是的,我找你们,就是为那几具尸体,应该不完全是为那几具尸体,是为你们在葬先洞里所有的尸体。”
直到这时,顾澈才想起来,上次询问,吴讷就只开过一次口,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喉音,说完几句话,就忍不住干咳几声,所以辨识度极高。
“你是不是一直在比较阴寒的地方工作,”职业使然,顾澈忍不住开口询问,“你的肺上有寒气。”
吴讷这才认真的看一眼顾澈,然后点点头,“我一会儿要告诉你们的,也和这寒气有关。”
顾澈不知从哪儿拿出纸笔,快速的把沐安花女士的联系电话写下,递给吴讷,“这是我妈,她在市医大附属医院,你找她帮你看病,放心,药不会贵。”
吴讷双手接过纸条,认真的折好放进衣袋,沉默一会儿,“我要说的,希望你们不要告诉警察。”
“为……。”程实正要反对,却被陆离一掌打断。
“你说,”陆离拿出一个纸杯,从顾澈的保温杯里倒一杯热水推给吴讷,“我们是私家侦探,只要不违法,你说的,我们绝对不会告诉警察。”
喝一口热水,吴讷眯起眼睛,“我家的祖先,是清初的时候迁到小镜河村的,一起迁来的,还有四户人家,分别姓黄、胡、陈、林,其中姓黄的,就是上次告诉魏先生的那个私塾先生,其实他不是私塾先生,而是长生道教七闽的分支,具体的称呼是什么已经失传,但迁到这里的五户人,都是清庭剿灭长生道教逃到这里的教众。”
这家伙真的是一开口就是王炸,陆离看一眼程实,“顾澈,你先帮吴讷听听肺上有没有杂音,程实,我们到那边谈谈。”
用纸杯简单的做个听诊器,顾澈把纸杯放在吴讷的肺部,根本不理睬陆离和程实在远处的激辩,几分钟后,顾澈放下纸杯,“肺上没有杂音,你自己应该做过一些医治措施,还是找我妈进一步检查。”
吴讷答应下来,若无其事的陆离和满面通红的程实先后走回坐下,陆离看着吴讷,“放心,你今天说的,我们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吴讷看一眼陆离,“不仅仅是说的,还有我一会儿带你们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