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真正的王炸,顾明却没有说那个细节具体是什么,只是含笑看一眼顾澈和陆离,“想到没有?”
陆离看看顾澈,顾澈微微点头,这两个家伙心有默契,陆离知道顾澈并不想提当年令他心痛的往事,“根据记录,那对夫妻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女儿,一直由岳母在带,但是案子发生时,岳母和小女孩儿都不在,包括最后的问询都没有出现她们。”
顾明微微一笑,用叉子叉起一根芦笋,“还有一个细节,那个男人表现得非常悲哀,就是一个愧疚而且自责的丈夫,但他的问讯记录里,他有一个口头禅,那是北方省份的人的语言习惯,而记录里,那个男人是本省人。”
顾澈和陆离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顾澈突然开口,“那岳母和小女孩儿还在吗?”
这就是顾澈,魏青松虽然听得万分紧张,但不得不承认顾澈是所有人中心最软的,至少自己不会为那个老太太和小女孩担心。
“我让人查过,在女人死后,她们就被人送回老家,有人照顾她们,”顾明优雅的吃完芦笋,“我让人私下去问过那老太太,在女人跳楼之前,就把她们送回了老家,还给了老太太一大笔钱。”
顾澈凝重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魏竹这才看见他的手紧紧和陆离相握,顾澈的善良是骨子里就带着的,他显然不希望有的事发生。
“看来这个女人已经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如果不出意外,那笔钱是她用自己的命换的,”陆离冷笑一声,“按照时间和她尸体的状况推测,那个女人应该是卖了自己的器官吧,我不明白的是,就算是卖掉自己的器官,她也不定要死。”
在座的五人,尤其魏氏父子,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贫穷带来的绝望,但在查案过程中,也曾体会过社会底层穷人的挣扎与无助,他们能理解那个女人卖掉自己器官换钱,给自己孩子换取相对优越的生活条件。
“离,”顾澈突然开口,“如果丈夫是假的,那么她自己的丈夫去哪儿呢?”
不仅仅是陆离,包括魏氏父子同时明白过来,卖命的,不仅仅是女人,还有她的丈夫,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勇气开口询问顾明那笔钱的金额,他们担心得到的金额过于可怕。
沉默很久,陆离才开口,“那些人陷害顾澈,是担心顾澈发现女人器官缺失的秘密?”
“我的猜测和你们不同,”顾明优雅的晃动着红酒,“那个女人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死,她的想法是和自己的母亲、女儿在老家重新开始,但别人一开始想要的就是她的命,我看过你的尸检报告,你写得很详细,他们真正恐惧的是你检测过那个女人的内脏碎片。”
顾澈明显又是一愣,他握着陆离的手又忍不住开始用力,“我记得只是常规的检测,而且那些内脏破损得很严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发现。”
“你在报告上有一句备注,”顾明优雅的切着牛肉,“就是那句话。”
间隔四年,顾澈在得到顾明提示后的两分钟内想到那句话,“建议后续进行内脏修复及匹配。”
顾明赞许的看一眼顾澈,就连魏氏父子都觉得佩服,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是顾澈最彻骨的痛,他一定对那桩案子记忆犹新,这毕竟是之前的案子。
“就是这句,”顾明垂下眼,他看着已经切好的牛肉,迟迟没有开动,“他们很怕你已经检测过器官,这才设局陷害的你,我查过,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做过一个小手术,是在私人医院做的,如果不出意外,那个女人应该是和他配型成功的人。”
沉默一会儿,顾澈突然吐出一口气,“我大概猜到这件案子背后的隐情,要听吗?”
“讲吧!”顾明微笑着把酒杯推到顾澈面前,“喝吧,喝完说。”
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顾澈开始讲述自己的猜测,根据顾澈的推测,那个女人应该曾经做过器官的配型,所以医院才会有她的记录,照片上那个人身体出问题后,不敢让人知道,所以就暗中进行配型,最终找到女人。
代价非常诱人,女人正好需要那笔钱改善生活质量,她有可能有过犹豫,但是被人说服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说服她的人,就是她真正的丈夫。
女人要求先支付一半的钱,对方缺的不是钱,所以她得到了那笔钱,这也是她把自己母亲和女儿送到老家的根本,之所以她的丈夫没有出现,是为了怕女人反悔被扣下来了,其实从一开始,这对夫妻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说到这里,顾澈停顿了一会儿,他看一眼陆离,显然有些残忍的话他讲不出口,陆离轻咳一声,“那个女人是被他丈夫卖掉的,从后续天使之翼案和邪阵案来看,那个人的命很重,从一开始,他们要的就是那个女人的两个肾。”
听到这里,魏氏父子豁然开朗,的确,那个男人之所以全程隐身,原因就是他出卖了自己的妻子,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最终钱到了女人手里,或许是要女人肾的人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所以钱还是给了女人?
“那个女人应该做过肾移植手术,”陆离的声音很冷,他的情绪控制力和顾明一样强,除了顾澈受伤时魏氏父子见过他惊慌失措外,他几乎很少有大的情绪波动,“能让她做出这样牺牲的人,只有她的丈夫。”
即使现在已经过去四年,即使只是听别人在讲述,魏氏父子仍然忍不住为女人感到难过。
“澈受得了,”顾明嘴角微微上翘,“实话实说吧!”
陆离沉默一会儿,他没有看顾澈,只是用力握握顾澈的手,“这桩案子应该是全员恶人,女人移植了一个肾给男人,因为器官捐赠者的信息是严格保密的,那个人能够查到的,只有男人的信息,一开始的时候,被卖掉的是男人,所以女人才能把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安排好,但是人家要的不是男人的肾,要的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