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目前,蔡亮讲的一切都在顾明的推测中,顾澈盯着蔡亮,“然后呢?如果失去两个肾,那个女人是不能活的。”
“以老家伙的重要程度,他们是不可能不做预案的,除了那个女人之外,他们还找到一个男人和老家伙匹配,所以他们放弃了那个女人,”讲到这里,蔡亮看一眼顾明,“但他们没想到那个女人悄悄的记录下一切,要讹诈他们。”
“她要的不多,十五万和一个和他丈夫同样匹配的肾,”蔡亮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那个女人的天真,“其实给她也没什么,但是老家伙当时还没退,他担心对自己有影响,就让人做了点安排,男人因为自然原因死在医院,女人被人从楼上扔下灭口,本来他们还想把两个人的孩子一块儿灭口,结果跟在老家伙身边的那个和尚说留那个孩子一命,能给老家伙带来福报,所以那个孩子才侥幸留了条命。”
所有人都沉默了,蔡亮吃两口蛋糕,“其实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你,是程实看了你写的法医报告,要求对女人的内脏进行修复并且进行重检,之所以要损坏那个女人的内脏,就是他们已经把女人的肾和肺都取走,程实说你是医学世家,很有可能已经发现内脏有缺失,在你告诉更多的人之前,要先消除隐患。”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蔡亮看一眼众人的神情,尤其是顾明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的惊讶,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自己把程实干的坏事告诉他们,估计程实就是再死一次,他们只会觉得大快人心,而不是一脸诧异。
“那个时候,程实还不是刑警队长,”顾明突然开口,“我记得是澈辞职之后,他才升的。”
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记忆力,蔡亮微笑起来,“如果不出卖顾澈和陈栋,他怎么能升职呢?一开始,他只不过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保姝看上他,只不过是一个年轻英俊,而且体力过人的床伴,如果不是他建议对你下手,保家都没意识到他还有别的用处。”
顾澈没有说话,神情却有微妙的变化,似乎是悲伤,似乎是抗拒,顾明站起身,摸摸他的头,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就那么静静的站了十几秒才放开顾澈,“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嗯,”顾澈难过的靠在陆离肩头,陆离伸手揽住他,把头靠在他头上,顾澈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可是我不能原谅他。”
对于一个死人来说,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顾澈的言行一再的证明他的心智还在成熟的过程中,相对来说,这是蔡亮喜欢他的一点,也是蔡亮不敢信任他的点。
“离,你的那件案子,”说到这里,蔡亮看一眼陆离,“你应该猜到和程实也有关系,尤其是律师协会的人怎么能那么肯定的说你伪造了证据,尤其是那个替死鬼。”
在蔡亮停顿的间隙,陆离眼神有些悲伤的看着蔡亮,“其实案子的细节都是程实告诉保家,然后保家安排人给莫岳霖让他背下来的。”
“是的,”蔡亮点点头,“七十万,再加两套房,买莫岳霖的命,还有你的,这几乎是个死局,他们遗漏的只有两点,第一点是你的家世背景,你爷爷和你婆以侵害军人利益的名义获得军警参与地方办案的特别批示,他们带着你爸和章北风坐在省政法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要求军警参与侦办你的案子。
老家伙得到消息之后害怕了,他没想到你的家族背景这么强硬,他们担心事情败露,就想把你干掉,连替死鬼都找好了。”
“谁?”陆离看着蔡亮,“程实?”
“他那个时候已经进了保家的核心圈,”蔡亮鄙夷的撇撇嘴,“伍卫国。”
听到这个名字,顾澈和陆离忍不住握紧拳头,“那个时候,我已经和我老婆在谈恋爱,我知道如果你死,我老婆得疯,她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养,我就恐吓他们,说你爷和你奶已经隐约怀疑到老家伙头上,最好就是收卖律师协会,让你当不成律师,再在司法系统全面封杀你,你手上没证据,就算背景再强大,对地方事务也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蔡亮一咧嘴,“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我。”
勉强对蔡亮笑笑,这么多年,顾澈和陆离都认为是律师协会的人陷害了陆离,没想到真正陷害陆离的,一直都是身边最信任的人。
“我师父,”顾澈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就是陈栋,受伤是你安排的,还是保家?”
“老子一直被追杀,你怎么还怀疑是老子要杀你们?”蔡亮忍不住出口抱怨,又翻个白眼,“老子就让老杜安排过省厅的枪击案,还有那辆货车,用意也只是恐吓你们,提醒你们有人要杀你们,让你们小心。”
“谁要杀我们?”顾澈一脸的好奇,“那段时间,我们手上的案子几乎已经移交出去,而且很多案子只知道表,并不知道里。”
“司墨雨,”蔡亮斜一眼顾明,“他疯狂的迷恋你哥,妄图取代你在你哥心里的位置。”
想到那个重叠的头像,顾澈和陆离都有一种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的感觉,一直奇怪为什么被追杀,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争风吃醋。
顾澈和陆离一块儿怒视一眼顾明,然后就仅仅一眼,又一同看着蔡亮,“那是谁要杀我师父?”
“实话是我不知道,”蔡亮显然也有些疑惑,“你师父不是局里的人,按理来说,没人会对他动手,这也是我特别疑惑的一点。”
这也是顾明无法想通的一点,陈栋是法医,而且已经接近退休年龄,他只负责日常的管理工作,几乎所有的检验工作都已经交给下属完成,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冲突。
顾明和顾澈、陆离对视一眼,顾澈看着蔡亮,“那程实受伤又是因为什么?又是谁在印尼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