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清理还在继续,豪格命令部下不管是自己一方还是范文程的伤员都要全力救治,虽然部下不太理解,但是还是照做了。城里实在放不下,就在城外现场直接救治。
这一战,打的太爽了,豪格部总共有260人战死,大部分为金州城守军,另有300余人受轻伤,整体军损在四分之一,当然也暴露出很多问题。豪格各部各自为战,实际执行命令并不统一,特别是佟养量部,逃跑的时候挺快,等包围敌军进攻的时候乱糟糟的,虽然没有缺失什么,但是也没有什么战果。
范文程部战死近700人,受伤的不下千人,现在整个城外基本都是汉军的哀嚎声。
卫所府,范文程跟着豪格进了正厅,豪格示意范文程坐下,范文程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下,头也不抬。
“范先生,我们好好聊聊吧!”豪格笑着说。
“王爷,你不杀我吗?”范文程脸有疑色。
“我杀你干嘛,我想跟你做个交易!”豪格说道。
“王爷请讲”范文程忐忑,他真怕豪格要他投降,他已经投降过一次女真人了。
“范先生啊,你是汉人,投身于满清这么多年以来,你可有得到过尊重,你如果觉得本王之里有前途,不妨跟着本王混,怎么样,本王任命你为本王军师,统率本王所有问下!”豪格说道。
“王爷,那范某就直言了。范某认为王爷今日虽然赢了,但是还不足以证明王爷以后就永远赢,能敌得住睿亲王他们。毕竟,他们实力要远强于王爷。今日沦为阶下囚,是范某实力不济,无话可说,一切全由王爷发落,但是投降是不可能的,我范家在盖州还有几千子弟,我投降了王爷能保护了他们还有我的家人吗?”范文程缓缓说道。
“你说的对,我还差点儿忘记了,你范家是旺族,在抚顺和盖州都是旺族。当年你降先大汗,虽说有你个人贪生怕死的原因,但是也是你放不下你那几千族人还有你那百十万亩土地吧!”豪格笑道。
“王爷”范文程突然一起身跪下了,“请王爷放了我吧,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我保证以后不再出仕,不再参与皇族争斗!”
“你搞错了吧”豪格冷冷道,“不参与皇族争斗,你以为你还有选。此次你没有平定我,多尔衮必然认为你没有用,回头就会找个机会砍了你的头,你那范氏族人还有你那家产不是一样保不住!”
“那王爷要怎么样?直说吧,范某现在心乱如麻,如果我现在一死就能保住家业和族人,我也愿意!”范文程真是着急啊
“本王给你一条路吧,你既然不愿意投效本王,本王也不勉强。但是本王也不会杀了你,杀了你有什么用呢。但是如果放了你,你得本王几个条件!”豪格道。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只要范某能办得到的,一定答应王爷“范文程抬头看向豪格。
”第一,这次本王缺失很大,你必须做出赔偿,本王目前不缺粮食,就十万两白银吧!
第二,本王虽然叛逃出大清,但是目前还不愿与之敌。所以本王会修书一封,你帮我带给多尔衮,同时你也得向多尔衮,争取本王的意思,让他好好进关夺中原,短期内不要动我。
第三,为了对你有所约束,你必须派出你的一个儿子到我这里做我的亲卫吧!就范承勋吧,十四岁了吧,如果不舍得的话,出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做我的王妃也可以!
就这三个条件!“豪格说完了。
”王爷啊,“范文程哭丧着脸说道:“第一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我范某敢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第三个条件,万万不可啊,一旦睿亲王知道我与王爷这等交际,我随时人头落地啊”
”范先生~~“豪格做出一副很关心他的样子,”快快请起“,过去把范文程给扶了起来,接着说道:”范先生,你这么聪明的人,你也熟读历史,三国的时候,你忘记了吗?诸葛家族不一同时押宝了魏蜀吴,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嘛!“
”王爷,诸葛家族的人确实都在魏蜀吴做了权臣,但是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范文程眼干巴巴的看着豪格。
”唉,你说的对“豪格脸上也略有尴尬之色,”这样吧,范承勋还是要过来的,给他改个名字就行了,哪天本王荣登大统了,再给他复名嘛!“
”好吧,谨遵王爷命令!“范文程哭丧着脸。
”“好吧,范先生你先带一部分没有受伤的士兵先回盖州,带着银子来赎人,咱们把活儿做仔细了,不让你给人留下把柄。你儿子嘛,本王派船直接去盖州接,怎么样?”豪格说道
“一切依王爷之命”范文程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个肃亲王以前不这样啊,以前就是个蛮汉,什么时间变的这么狡猾了,“向王爷告辞!”,范文程转身要走。
“还等一下,本王还有一个问题,还请范先生如实回答!”豪格突然又问道:\"范先生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国家和民族大义?”
“王爷,……,我有,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家本来就是世代在辽东生活的,相当年我十八岁中生员,也想在大明有一番作为,但是大明军队衰落过快,不能保民,我沦为女真奴仆,整整九年啊,我一直拼命的活着,期待大明来光复的一天。但是土地越丢越多,辽东好像被大明抛弃了。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我的族人可能会慢慢屠戮干尽。但向老奴乞降,我也深感耻辱,但是我想活着,有一天能找回做人的尊严,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换回来的,王爷你也知道,可是我太难了!”范文程痛苦的摇了摇头,突然冷冷道“王爷,你能确保你和其它女真人不一样吗?”
“我能保证”豪格痛快的回道,“不信你走着看!因为我是汉人!”
“啊~~”范文程眼瞪的斗大,“王爷,你果真不一样了!不管你是不是汉人,如果你能保护辽东汉人,他们一定会拥护你!将来有一天,咳,希望王爷不要食言!”
豪格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同时向安达儿点了一下头,安达儿带着范文程下去了。
仗打完了,整个豪格部属都欢天喜地,不管怎么说,他们赢了,而且战损并不大,打的真过瘾!
豪格晚上又在卫所府设宴款待各位将领,大家有吃有喝,眉飞色舞,好不开心。
眼看着差不多了,豪格挥手让诸位将领安静一下,大家都停了下来,都看向豪格。
“各位兄弟,我们要先庆祝一下,今日一战,我们打赢了,但是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困难在等着我们,我们要想好好的活着,只能是我们变的更强大。接下来的事情,我的安排如下。
第一,我已经让范文程回去了,但是他要带着银子来赎回俘虏,我们有了钱,可以犒赏士兵,也可以购买更好的武器。
第二,我也会暂时与大清议和,他们现在啊,已经被关内的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因为他们的精锐都进了关,再跑回来围剿我们,有这个必要吗?所以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发展时间,我们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我认为最少也有半年时间,让我们变的更强大。
第三,我准备将金州到旅顺口全部纳入我们的控制区域,旅顺口本来就荒芜人烟,过去大清在这个区域跟本不防守,因为这个区域 是一个长条形,三面靠海,难守易攻。我要这个区域建成,盐铁水泥专区,并且建造新的城池,这样旅顺金州形成一个纽带,拱卫着我们,我们才有生存空间。
第四,我们要发展新式武器,未来我还不准备和大清也好,还是大明残部在陆地上拼死搏杀,我要充分利用水师还有火器。未来是海洋的世界,靠马和二条腿过时了。孔有德,你觉得本王的轰天雷设计是不是很妙,可这世上有比这武器更牛的,有一种火枪叫燧发枪,弹药定装,不受天气影响,射程又远,三百步以内随时可毙敌军,我们的命很金贵,我不想大家白白送死,也不想我们的士兵送死。
第五,我们要整编军队,五百人一营,编成六个营,会分为陆战,水师,特战等部,我们要注重士兵体能和协同作战能力,未来我们主要是火器作战。我们的军队不是保护我豪格个人,是保护我们的金州大本营,来保护我们的家小,我们的百姓。
第六,我近期会带一部分去豪镜采购新武器装备,同时会和郑家合作,购买大量战备物资,强化我们的军队。
第七,从镇江带过来的五百多少男少女将是我们未来的新生力量,我将在旅顺口设立金州书院,一年内教授他们思想和知识,未来他们必将是一支恐怖的力量,不光可以垫付大清,农民军及残明更不是对手。
第八,我们要大量吸收关内的流民和读书人,告诉他们我们在金州给他们机会,在金州给他们土地,让他们有机会做官,让他们生根发芽,积蓄力量。具体部署我会一一告知大家!”
众人本来就喝的不少,一听豪格讲的这些,虽然有些东西一下子还无法消化,但是兴奋度一下子上升起来,纷纷乱七八糟的问道。
“王爷,我们可以灭了大清吗?”……“百分百可以”……
“王爷,有了水师,我们是不是想打哪里就打哪里?”……“当然可以”……
“王爷,我们满汉是不是一样都可以参与?”……“当然是的”……
“王爷,我想去江南看看?”……“随时可以”……
“王爷,我想去倭国看看?”……“去倭国干啥,哦当然可以,顺便揍揍他们,不过要讲文明”……
…………
三天后,范文程带着十万两白银亲自来了,换回了复州和盖州的俘虏。豪格也派船从海上去盖州接到了范文程的儿子范承勋。
范文程怀着纠结的心向关内进发了,当他风尘仆仆的走到山海关的时候,他突然释然了,他觉得他现在是和他的未来在做战斗,总有一方会赢。也许就像豪格说的那样,他也许会有一天能够得到一个真正有尊严做人的机会。
山海关。
多尔衮已经离去多日,济尔哈朗的补给一到,他们就出发了,目前正在横扫顺天府、永平府、遵化州,整个战场打的不可开交,大顺军为了拱卫北京,进行了殊死搏斗。但是这次清军不再是以攻城掠夺为目的,而是步步为营,拿下一块儿地盘后,立马进行管理统治,终于推到了宝坻县。
五月二十五日,范文程也赶到了多尔衮的中军大营。
范文程一见到济尔哈朗和多尔衮,马上跪地请罪,向两位摄政王详细汇报了金州战役的经过。当然,按照豪格的交待,范文程虽然败了,但是豪格部基本上打没了。
“哈哈哈哈,豪格竖子,不过如此。范先生辛苦了,当下我军正在驱逐顺军,待我平定北京,回去分分秒灭了豪格。”多尔衮很得意,他心里清楚,以豪格目前实力,即便全歼范文程军,那也是强弩之末,毕竟人太少了。
“两位王爷,这里有一封肃亲王的亲笔信,他想和大清和好!”范文程一看多尔衮心情不错,忙递了上来。
“我看看”多尔衮稍稍皱眉接了过来,打开缓缓看了一遍,看完不由冷笑两声。
“豪格小儿,早知今日,当初何必与本王为敌,让你多活几天吧”多尔衮说完,把信转给了济尔哈朗。济尔哈朗看完,半天没有做声,“睿亲王,我们是不是对豪格有些过分了啊!他只想要个金州的弹丸之地而已,这么小的目标,我们成全他就是了。”
“郑亲王,你何时变得像个女人一样优柔寡断了!”多尔衮怒道。
“你~~”济尔哈朗冷哼道。
“我的王兄,你忘记了我母亲阿巴亥是怎么死的了,你难道忘记你阿玛舒尔哈齐是怎么死的,还有阿敏,莽古尔泰……”多尔衮缓缓说道
“够了,够了,不要说了……”济尔哈朗怒气冲冲而去。
留下范文程略显尴尬站在原地,多尔衮马上安排范文程与洪承筹共同处理军政,为大军不日进北京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