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这话,可就别有深意了啊。”
南宫青雅嗤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昨日便下了拜贴,老太君今日却还要让陆夫人来秦家赏花,你不就是想让我为陆夫人,引荐我外祖父吗?”
只要有秦公在,有外祖父在。
陆泽远还需要愁,没有立大功的机会?
“哈哈哈哈!殿下,您何必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咱们俩心里有数不就好了吗?您这一说出来,显得咱俩多陌生啊!”秦老夫人哈哈笑道。
“你也莫要高兴太早,此事便是我应下了,外祖父那边也不一定会应,至于其原因,想必老太君心知肚明。”
咯噔……
秦老夫人心头一跳,下意识便端起了茶杯,“殿下这话,老身可就听不明白了。”
听不明白?
南宫青雅似笑非笑道:“老太君啊老太君,你何必跟我装糊涂?既然砚山居的事,你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永毅侯后来得到实权那事,你还有必要隐瞒吗?”
而这两件事的背后,都与傅太尉有关。
结果到头来,傅太尉要对付的人却不是秦公,而是外祖父!
敢说这不是老太君他们的谋划?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无比锐利的目光,秦老夫人低头想了许久,才憋着笑道:
“是,当初砚山居一事,并非老身亲自出面解决的,而是请的贵妃娘娘帮的忙。”
她当时就做了个局,赵贵妃只需搬出自己的名头就行了。
当天,太尉府那边就放过了砚山居。
而赵贵妃又是赵国公的独女,她跟傅太尉作对,傅太尉肯定就会怀疑她父亲了。
“难怪后来,永毅侯实权那事,明明是秦公私下找父皇提议的,可傅太尉却将此事归咎到了外祖父的身上。”
也难怪,外祖父私下跟永毅侯明明一点交集都没有。
宫里却在传言,外祖父帮衬了永毅侯。
秦老夫人有丝意外道:“殿下,如此隐秘的事,您是从何得知的?”
得知此事的唯有三人,除了她那夫君,就是陛下与赵国公了。
“三年前,我去国公府看望外祖父时,不小心在书房外面听到的。”南宫青雅呵笑道:“当时就听人跟外祖父说什么,秦公欺人太甚,让外祖父背了黑锅,还说什么傅太尉愈发的不将外祖父放在眼里了。”
她也从那些只言片语中得知了,永毅侯实权一事,乃是秦公所为。
但其余的,她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啊哈哈哈!”秦老夫人仰头长笑,笑得那身子一颤一颤的,“赵国公实乃不幸,被误伤了两次!”
“哼,你就不怕我外祖父在傅太尉手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傅太尉与外祖父,各自掌控着安国一半的兵权。
且因立场不同,平日里本就形同水火。
老太君再将这两个祸事,都引到外祖父的身上,这不是逼傅太尉对外祖父大动干戈吗?
“殿下多虑了,纵然傅太尉权势滔天,他也不敢轻易跟赵国公动真格的,顶多就是坏坏赵国公的事而已,这无伤大雅。”
无伤大雅?
“老太君,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愧疚啊。”
秦老夫人笑吟吟的,“哎呀没办法,树大好乘凉嘛!有赵国公在前面顶着,我秦家又何必冒这个头呢?”
南宫青雅挑了挑眉,便又道:“就凭老太君这句话,想来外祖父也是不会帮陆左将军的,他心里可都记着呢!”
“所以老身这不就请殿下您帮忙了吗?但凡老身能自己去说,又何须劳烦殿下您呐!”
“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南宫青雅瞥了她一眼,道:
“话又再说回来,不论是砚山居一事,又或者是实权一事,永毅侯似乎都不知道背后有秦家的相助?我可从来没听谁提及过,永毅侯与秦公有过来往。”
提及此事,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落下了。
见此,南宫青雅微蹙眉,“可是其中有何隐情?”
隐情?
秦老夫人摇头道:“哪里有什么隐情,是永毅侯他自己,当初在陆夫人为了砚山居一事,历经千辛万苦时,为了自己的仕途每日都往太尉府跑,对陆夫人的困境是不闻不问的。”
“他但凡关注过,在砚山居一事得以解决之后,又怎会猜不到,此事其实是出自老身之手?”
他猜到之后,恰好也可以趁此机会登门拜访。
不管是以感谢的理由也好,还是别的。
他最起码也能喝上一杯秦家的茶,又或许还能跟秦家走得更近一些。
然而,他到死都不知道,她与清茹那丫头之间有交情。
“殿下您说,不怪他,怪谁?”
南宫青雅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的意外。
“所以这个永毅侯,还是个冷血之人!”
他既然经常跑去太尉府,那自然就知道,砚山居一事,乃是太尉府的手笔。
他却不管不顾,何其的冷漠?
“何止是冷血啊,他那简直就是自私自利!”秦老夫人嘲讽道:“故而,老身便特意给陆夫人打了个招呼,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此事是老身帮的忙。”
她就是怕永毅侯知道后,为了达成他那个目的,跟只苍蝇似的,又从太尉府,跑到了秦家来。
她秦家可不欢迎这种人!
而永毅侯为何又要去讨好傅太尉?
因为实权一事,他最大的阻力不是陛下,也不是其他皇子,正是傅森!
傅森这个人,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为太子殿下谋划皇位了。
文官他管不着。
可武官,他与赵国公都有一半的话语权。
故而,朝中所有的武官,基本上除了他的人,就是赵国公的人。
而一个忠于太子,一个忠于陛下。
那傅森能让这个横空出世的人,进入朝中掌握实权吗?
绝无可能!
哪怕永毅侯主动投诚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不值得傅森冒一丁点的风险。
何况他手底下,多的是他亲自培养起来,且值得信任的人。
连那些人想进入朝中内部任职,替他争权夺利都不容易,又哪里轮得到永毅侯?
所以说啊,没有宋清茹,永毅侯这辈子都休想在傅森的眼皮子底下,达成所愿!
“原来如此。”南宫青雅微蹙眉,“那陆夫人可知,砚山居一事,是受了永毅侯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