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啧啧说道:“你啊,就是心高气傲,输不起,承认钱莱身手很厉害,这事很难吗?”
如何承认?
这事若是传回军营里,那些人恐怕要把他笑话死!
周华冷着脸,没回话。
杨钦也不自讨没趣,撇了撇嘴就站在了一旁。
正当几人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时,忽而,偏院里面就爆发出了一道,如同惊雷般的声响。
嘭!
傅凌潇一脚踹开房门,力道之大,将门都踢倒了。
杨钦吓得赶忙就跑了过去,“怎么了公子?怎会如此生气?”
“你去问傅唯那个杂毛!”
刚走出来的傅唯,听到杂毛二字,眼神微变,“把二公子拦住,不准他离开偏院半步!”
“是!”
周华几人转过身来,将院门口堵住了。
见此一幕,傅凌潇气得直咬牙,“傅唯,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还敢如此目无尊长,我看你是愈发的没规矩了。”
傅唯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来,“若你再继续这般冥顽不灵,就休怪我将你送到军营里面去!”
军营?
傅凌潇寒着脸,“你凭什么做我的主?”
“就凭我是你的兄长!”傅唯眯起眼,“反正旁的事交代于你,你都不愿意做,那我就只能把你送去军营,好好磨磨你的性子了!”
好啊!
总之他这辈子都休想脱离他的掌控是吧?
“好好好!”
傅凌潇怒极反笑,“那你就把我送去军营吧!最好直接送到边关去,那里距离京城最远,也省得我再看到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
“公子!”
杨钦听到这话,比傅唯还急,“您自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边关那般苦寒,您去了后,怎么受得了啊!”
卓家人待公子极好。
就如同亲生那般。
这二十年以来,公子可是一点苦都没吃过!
“宫里那位金尊玉贵的七公主都不怕,那本公子还怕什么?我未必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傅凌潇看着傅唯讥讽道:“赶快安排吧,安排好了提前跟本公子说一声,本公子也好收拾包袱滚蛋!”
他的顽固不化,着实令傅唯恼火。
“你是否当真以为,我不敢?”
“这世上还有你不敢的?”
傅唯微闭上眼,脸上有着十分明显的怒气。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压着怒气道:“给我滚。”
傅凌潇身躯一怔,旋即扭头就走。
“当谁乐意看到你似的!”
因着这句话,傅唯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那气冲冲的背影,傅唯是又气又无奈。
只觉胸腔都快气炸了,却又无处发泄。
“大公子,二公子孤身在外多年,对傅家自是有怨的,他数次忤逆您,也是情有可原,您就莫要跟他计较了,气大伤己身。”周华道。
“我知道。”傅唯摁了摁胀痛的眉心,“可他太执拗,是油盐不进的,倘若一直这般纵容他,只会毁掉他。”
都二十五岁的人了。
又不是十五岁。
寻常男子,早就做正事了。
他倒好。
整日不是去青楼寻花问柳,就是去抓鸡逗狗的。
没个正形!
“公子诶,您何必跟大公子置气?而且还当着那么多奴才的面,您这不是在打大公子的脸吗!”
傅凌潇冷哼,“他自己要叫人把我给拦着,他活该!”
杨钦叹息一声,眉头皱得死死的,“但再怎么样,他也是您的大哥呀,万一把他给逼急了,真把您送去军营怎么办?”
大公子说得对,他是公子的兄长,他就是能做公子的主。
而家主那边,知晓后,也不会过多阻止的。
毕竟公子的性子,确实有些难以管教了。
恰好军营规矩多,正好就可以磨炼磨炼!
“我无所谓,去军营也好过待在傅家,整日看人家的脸色。”
“公子……其实大公子也没那么可恶,您瞧,您平时出去玩乐的时候,大公子不是极少派人来打搅您吗?也就有事的时候,才会如此,他还是很疼你的。”
“所以对你而言,傅唯这样做,就是疼我了?”
傅凌潇气急,“那你怎么不说,我被傅家扔在江南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期间,他们还对我不闻不问的事?”
这是他最恨傅家的地方!
“你又忘了吗?我小的时候,又有多少人,指着我鼻子骂,我是卓家不知道哪位生出来的野种?”
“那个时候,傅家人在哪里?还不是祖母知晓此事后,亲自出面帮我赶走了那些人,还告诉他们,我是卓家遗落在外,正儿八经的公子,叫卓凌霄!”
还有那些数不清的恐慌,痛苦与无助的日子。
全是卓家那些,与他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人,陪着他一同度过的!
“方才傅唯还拿卓家人的性命威胁于我,你就说他可恶不可恶?”
杨钦瞳孔一震,“难怪公子您会如此生气了,那大公子到底想让公子您做什么?竟是不惜拿卓家来威胁!”
卓家可是公子的逆鳞呐!
“他就是想把傅家在京城的产业,都交由我来打理,帮他们傅家赚钱。”
杨钦一愣,“这……这怎么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要事?”
卓家就是经商世家,说是有泼天富贵都不为过。
公子在卓家待了二十年,对经商之道自是打小就耳濡目染。
故而除了江南以外,安国许多城池,都有公子自己的产业。
大公子当时说的那么认真,他还当是什么大事。
结果就这?
这对公子而言,不是手拿把掐吗!
“杨钦,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难道还想不到?”
杨钦闻言一愣,而后抹了把脸,镇定了下来。
他不是没有脑子的蠢人,在片刻之间,便把此事所能牵连到的一切,都理顺了。
见他面色凝重,傅凌潇幽幽说道:“我料想,傅家跟太子那边应该是要有什么动静了,而此事,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就做不成。”
杨钦不禁悲叹一声,“公子,说来,还真不怪您如此憎恨傅家。”
“这是自然,这世上谁都可以怪我,就傅家不行。”傅凌潇冷嘲道:“早些年,京城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要把我送走,现在京城暗潮汹涌了,又把我给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