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对话都听清了的朱历惊讶道:“没想到今日傅二公子也在此。”
守卫军之死,还有陆夫人差点被守卫军射伤的事,已经闹到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了。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此事估摸着与太尉府有关。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傅二公子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永毅侯府的地盘上。
而且,昨夜傅二公子还在醉北楼,给了陆左将军难堪呢!
陆泽远冷声道:“这个棋局,开展的如火如荼,想必傅二公子也很感兴趣吧。”
“卑职之前倒是听说过,傅二公子才华过人,没想到,对棋艺方面,也是诸多了解。”
才华过人?
回想起傅凌潇那傲慢的嘴脸,陆泽远嘴边泛起了一抹冷笑。
“或许吧,毕竟他出生不凡,平日里接触到的,自是与寻常人不同,像才华这方面,自是不曾落下的。”
朱历不可置否,“就是名声不太好啊,都说他就是个喜欢吃喝玩乐,不走正途的纨绔子弟。”
“太尉府还有傅大公子在,他也用不着太过努力。”
“将军说的是,就以太尉府的权势,傅二公子便是继续这样玩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陆泽远淡瞥了他一眼,便抬脚上了阁楼。
而此时阁楼上,除去傅凌潇和杨钦以外。
还有两位顾隋专门为了他们实时观看棋局,而安排的几位侍者。
而棋盘上的棋局,正是高远的。
“啧啧啧,公子,这个高远还真是不可小觑,随随便便就能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傅凌潇难得面色严肃,眼神一刻都没从棋盘上离开,“此人乃是何许人也?本公子怎么没有在京城听说过他的名号?”
“回傅二公子,此人就是个在城西铁铺做工的打铁匠,不过倒是年轻,今年才三十岁。”
三十?
那岂不是跟大公子的岁数一样?
杨钦摸着下巴,“一个打铁匠的棋艺都如此高超,果然那句高手都在民间,不是句玩笑话啊。”
“是的,高远已经连胜十九局了。”
若是再赢一局,那他可就是这场棋局当中,最有可能获胜的人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傅凌潇粲然一笑,“棋艺最是能考验一个人,掌控全局的能力,这个叫做高远的,不简单!”
“那公子可要见见?”
“见!怎么不见?此等人才,错过可惜。”
傅凌潇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待抬头,便见领头的人是陆泽远。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腰间别着剑的人。
“傅二公子。”
因着昨夜醉北楼的事,陆泽远表面上对傅凌潇恭敬了许多。
但他的眼底,却藏着一抹恨意。
不等傅凌潇回话,朱历便拱手道:“没想到今日,竟是有幸见到傅二公子,失敬失敬,在下朱历,乃是大理寺司直!”
“哦。”
傅凌潇连看都没看朱历一眼,反倒是一直盯着陆泽远的。
“陆左将军,别来无恙。”
“呵呵,托傅二公子的福,在下现在只觉耳清目明,连那混沌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呢。”
这话说出来,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如何,让人怎么听都很不舒服。
杨钦刚想开口,傅凌潇便态度散漫的道:“你清醒了就好,本公子就怕你脑子糊涂,哪天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是,在下已经在傅二公子这里,长了记性了。”
傅凌潇弯起唇,“如此甚好,也不枉我为你操心了。”
操心?
陆泽远似笑非笑道:“多谢傅二公子好意。”
“不用客气。”傅凌潇抬了抬下巴,“就是你带那么多穿着官服的人,上阁楼上做何?莫非是本公子哪里触犯了律法,要逮我?”
“傅二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只是顺路而来,歇歇脚,等那些调查守卫军之死的属下,前来汇报消息。”陆泽远道。
“原来如此,本公子还以为,陆左将军是记恨上了本公子,昨夜对你的惩罚呢。”
傅凌潇笑道:“想要带些人来,震慑震慑?”
“除了朱历以外,其余人都下去砚山居门口等着!”
“是!”
那些人不敢违抗陆泽远的命令,更加不敢在傅凌潇面前放肆,故而闻言后,直接老老实实的退下了。
朱历眼珠子转了转,“傅二公子,今日棋局可还精彩?”
“如果无人打搅的话,自是精彩万分,不过。”傅凌潇道:“既然都来了,那就请坐吧。”
这一刻,他好似才是砚山居的主人那般。
陆泽远心头窝火,却也不敢造次,只好黑着脸,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落座后,便听傅凌潇道:“陆左将军可懂棋?”
“略懂一二。”
傅凌潇挑眉,“那你看看现在摆放在棋盘上的这一局,谁更胜一筹?”
陆泽远下意识便看了过去,见棋盘上的局势,显而易见,他道:“该是黑子。”
黑子?
杨钦道:“陆左将军真是好眼力,执黑棋者,已经连胜十九局了,这一局再胜出,便连胜二十局了。”
陆泽远不以为然,“执白棋者,落棋毫无章法,可谓是对下棋一窍不通,便是换做其他略懂棋艺之人,他也必输无疑。”
“陆左将军说的没错,就是不知,两日之后,棋局结束之日,这位执黑棋的人,是否能得到那诱人的头彩了。”
诱人?
“什么头彩,竟是让傅二公子也如此在意?”
杨钦替傅凌潇回答道:“十万两银子,和进入砚山居藏书阁,拿走两幅书画的资格啊!陆左将军,你不知道吗?”
什,什么?
十万两?
陆泽远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变,他昨日找宋清茹拿两千两,她都要质问。
结果,她随意举办一场棋局,那头彩都是两千两的数倍!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拐弯抹角的告诉他。
她宋清茹的银钱可以花在任何地方,就是不能花在他身上对吗!
“陆左将军?”
见陆泽远的眼神不断变化着,杨钦唤了一声。
傅凌潇看着他的脸色,眸色深了深。
“陆左将军可是觉得,这个头彩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