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年。”顾荀嘴唇摩挲着如顾回的耳朵和侧脸,克制地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思念。
如顾回捧着他的脸,与他鼻尖相对:“是啊,我的小将军马上就要及冠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
如顾回和顾荀最后是湿漉漉地从山口出来的,两人的手上还拿着几颗精致的珍珠。
“皇姑!”如顾回将手中那颗青色的珍珠递给了时样锦,“送你珍珠。”
时样锦浅笑着收下了珍珠,然后摸了摸如顾回的头发:“先上马车去换个衣服,莫要着凉了。”
如顾回乖巧地点头,拉着顾荀往马车跑:“谢谢皇姑~”
时样锦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慈祥的光,她转了转手中的珍珠。
“拂远,我见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他的身边有一个很像当年的我的女孩,如果没有这该死的桎梏,我们也会是这样的吧?”
时样锦自言自语着,却又很快攥紧了珍珠,释然地笑起来:“不一样的,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不一样的未来,你一定还在等我对吗?”
那头,如顾回已经换完了衣服走出了马车,顾荀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把人扶了下来,自己才登上马车换衣服。
去过了明珠湾,两人也就班师回朝了。
这次南部战场大胜,参与战争的所有兵士都可以论功行赏,在战争之中不幸伤亡的,也要进行后续的安排与抚恤。
除此之外,新纳入版图的区域,也需要治理和安抚。
战争打得很快,后续的事情才是最耗费时间的,想要不同国度的人完全地融合在一起,这并不容易。
每个国家的文字、语言不同,计数单位、测量工具也不同,就连最基础的道路建设都不同,这些方面都需要后续下功夫。
好在有二十年前的经验在,这对于万安国来说也算是有一定的章程。
回到皇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养后,两人的婚事也步入了正轨。
半年只是顾荀及冠可以成婚的时间,但大婚的准备工作甚至还不止半年。
寻常人家成婚,尚且还讲究三书六礼,更遑论皇家的婚事?
西部战场的战争虽已接近尾声,但到底还没结束,所以安国公府只有赵然一人主事。
出于尊重,最终赐婚的圣旨必定会在安国公父子回皇城之后再到。
半年后,顾荀年满二十,及冠礼很是热闹,安国公为顾荀取字为子煜,意为前路坦荡光明。
顾荀的及冠礼之后,就是两人订婚,而后又是小半年的功夫,婚礼才得以举行。
十一月的皇城已经入了仲冬,如顾回与顾荀大婚那一日,飞雪若柳絮,全城银装素裹之下,那绵延不断的车架就成了唯一的亮色。
顾家给的聘礼多,如顾回自带的嫁妆更多,所以从上空看去就像是纯白的画布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下了浓墨重彩的线条。
小夫妻穿着华丽的婚服,化着婚礼专属的妆容坐在华丽的车架之上,如顾回的头上戴着凤冠,以半透明的红纱盖头遮挡,接受百姓的祝福。
如顾回身份高贵,与太子一样,成婚时可以享受六架的车辇,仅次于皇帝出行的九架车辇。
所以此刻他们的车辇就是由六匹浑身雪白,只头和脖子系着大红绸花的高头大马拉着巡游全城。
车队的两边,跟着许多宫人,他们提着花篮,其中放着许多的金瓜子和糖果,被他们天女散花一般撒出去,送给围观的百姓。
车队绕着皇城转了一圈,最后进入了公主府。
直到这时候,最后一抬嫁妆才刚刚离开宫门口。
公主成婚就和亲王成婚一样,在宫中拜过宗庙和帝后之后,最终的仪式是要在公主府完成的。
帝后因为不用跟着绕皇城一圈,所以早早就来到了公主府,坐在了主位上,两人的中间是太后。
安国公和顾萧夫妇,还有昊国公夫妇虽然也是长辈,但作为臣子则是坐在了下首的位置。
新晋小夫妻用一根红绸牵着彼此,缓步走来。
这一次的证婚人,是特意为了这次婚事赶回来的时宁。
“一拜天地!”
两人跪在蒲团上,朝着门外的天地行跪拜大礼。
天地本人:害怕jpg.
“二拜高堂!”
两人起身,调转方向后再次跪下,朝着长辈们行跪拜之礼。
“夫妻对拜!”
夫妻对拜不需要下跪,因为夫妻本就平等,互相扶持,所以两人拉着手,互相鞠躬。
“送入洞房!”
听到这话,顾荀暗自松了一口气,陪着如顾回回到婚房,揭开盖头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去为如顾回摘凤冠。
如顾回受宠,所以那顶凤冠极其华丽,只是华丽的代价就是沉重。
“怎么样?难受吗?”顾荀摘下了如顾回的凤冠,心疼地轻揉着她的脖子。
如顾回享受着顾荀的服务,心中有些好笑:“哪儿有那么脆弱?”
话虽如此,但谁会不喜欢被心爱之人捧在掌心呢?
顾荀亲吻着如顾回的眼角,语气里带着笑意:“我们终于成婚了。”
两人坐在床边,喝下了合衾酒,才换下了繁复的婚服,穿上比较简单的衣服,出门去招待宾客。
除了招待宾客之外,两人还在众人的见证下改了口。
酒过三巡,夜已深了,顾荀和如顾回也回到了婚房。
龙凤烛燃了一宿,婚房中的声音也持续了一整夜。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在最爱的孙儿顺利成婚之后,安国公就主动请缨去负责地震带居民的迁移工作了,顾萧不放心,就带着赵然去找自家老父亲了。
至于顾荀?
哪里需要他们操心。
成婚之后,顾荀就完全成了如顾回身边的大号挂件,粘人得不得了。
他也实现了自己从前的承诺,陪着如顾回一起看遍山河。
他们看过南部的山林与海湾,越过东南的溪流和山丘,在东部的码头驾船远航,在北方的冰原滑雪、做冰雕,在西北的草原纵马狂奔,踏过西方的万里黄沙。
这一生,他们从总角一路走到了白首,依然保持着热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