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看见苏阳和宝哥，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大老远就打招呼：
    “阳哥，宝哥。”
    苏阳见老张过来，问他：
    “张大爷回来啦，琳琳怎么样了？病好了没？”
    这一次，老张脸色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更亲切了：
    “托小苏你的福，琳琳现在已经不发烧了，也出院了。”
    “医生说她年纪小，还得在家休息几天才能上学。”
    “住院一共花了7000多，我惦记着还剩不少钱呢，就先来市场一趟，赶紧把没用完的钱先还给你。”
    “我先给你转过去，一会儿我还得回去陪着琳琳呢。”
    说完，老张掏出手机，要给苏阳微信转账。
    “张大爷，先别急着转钱，你跟我回办公室一趟。”苏阳按住他：
    “我打印了一份借据，你得签个字，然后再按照上面写的还钱。”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一愣。
    这老张都过来还钱了，怎么还需要签借据啊？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忐忑。
    说起来，从上次借钱开始，他就觉得苏阳怪怪的。
    不光主动提出借他钱，他只用一万块钱，苏阳却要借给他两万多。
    听说现在有很多借贷诈骗，借的钱数越多，利息越高。
    这苏阳不会是为了多赚利息，特意多借他钱吧！
    他心神不定，求助地看向徐名博。
    徐名博也不清楚苏阳是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坑老张一笔？
    不过老张确实从苏阳那儿借钱了，想赖也赖不掉。
    一会儿要签借据了，有他也在场，总不能让老张吃太多亏。
    他定了定心，朝老张点点头：
    “走吧，去办公室。”
    宝哥看到老张和徐名博奇怪的表情，知道事情不简单，忙说道：
    “我也去！”
    管理员办公室离得很近，几个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进了办公室，苏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借据，递给老张：
    “给，张大爷，把这个签了吧！”
    张大爷紧张地接过那一沓纸，看着看着突然一捂嘴，声音都哽咽了：
    “小苏，这……这……”
    苏阳朝他微微一笑：
    “张大爷，你就签了吧！”
    看到老张的动作，直播间的网友们顿时炸了。
    ——【怎么回事？张大爷是不是哭了？】
    ——【卧槽！这是什么借据啊！一张借据能把人看哭了？】
    ——【苏阳不会是趁机让张大爷签什么不合理的协议吧！】
    ——【我看有可能！我以前也借过钱，写的借据一共就一张。我看张大爷手里拿的借据，看着挺厚的，至少得有七八张！】
    ——【艹！这该不会是那种高利息网贷的合同吧！那种贷款利息特别高，利滚利，钱可就还不完了！】
    ——【对对对，你们还记得不，张大爷本来要跟苏阳借一万块钱，可是苏阳却给他转了两万多！】
    ——【苏阳要是真这么做，那心可太黑了！张大爷着急给孙女看病才借钱，他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不可能吧！本来我还挺喜欢苏阳的，看到他拿商贩们的东西也没脱粉！这回他要是真给张大爷签了那种合同，我立刻粉转黑，天天骂他！】
    ——【有什么不可能的？世界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虽然苏阳长得阳光帅气，但说不定就心如蛇蝎一样狠毒呢！】
    ……
    直播间的网友网友们还在猜测。
    办公室里。
    徐名博看张大爷脸色不对，立刻把他手里那沓借据拿过来看。
    刚看了两页，他的手指瞬间捏紧了那沓打印纸，呼吸都急促起来。
    宝哥在旁边看他们俩都不说话，急的直挠后脑勺：
    “张大爷、徐会计，到底这借据上有什么，你们快说话呀！”
    徐名博抽了抽鼻子，对着借据一字一字地读出来：
    “今有借款人老张，身份证号码：没填，因为孙女生病，借款人民币￥共元。大写两万四千三百一十七元整。”
    “出借人，如下：”
    “朱德宝，780元……”
    宝哥忙打断徐名博：
    “等等，徐会计，我也没借老张钱啊！怎么出借人是我？”
    徐名博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对着借据读下去：
    “朱德宝，780元，（其中，红包500元整，半袖一件折合市价100元，夹克一件折合市价180元。）”
    “张晓菲，342元，（其中，红包300元整，爆米花4袋，折合市价42元。）”
    “霍池，636元，（其中，红包500元整，牛腱子一个4斤，折合市价136元。）”
    “周红梅，618元，（其中，红包500元整，橘子4斤折合市价28元，香蕉3斤折合市价12元，水蜜桃十斤折合市价78元。）”
    ……
    一条接一条。
    一连打印了好几页。
    景华市场一共52个摊位。
    每一个人，在苏阳身上花了多少钱，送了多少东西，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一样不差。
    徐名博读到后来，声音都哽咽了。
    宝哥听得红了眼。
    连跟拍小李都忍不住抽起鼻子。
    徐名博继续读下去。
    直到最后一条。
    “苏阳，2000元，（此处2000元属于赠与，不需要归还。为计算微信转账金额总数添加此项。）”
    此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哀嚎一片。
    ——【呜呜呜，我的眼睛里进砖头了！苏阳，你赔我眼泪！】
    ——【太好哭了！苏阳一直都与人为善，特别照顾生活这些不容易的人！】
    ——【我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好好的看个直播，为什么非要刀我啊！】
    ——【我说苏阳不会故意收商贩们的钱吧！原来是用在这儿了！】
    ——【苏阳你个老六，知道你不会欺负那些商贩的，可是你没事老骗我眼泪干嘛？！】
    ——【这就是咱们龙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温柔和善良，苏阳好样的！以后不管谁说你什么坏话，我都不会再信了！】
    ——【支持苏阳，他才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心如蛇蝎，他是我见过最好的打工人！】
    ——【那些刚才说苏阳坏话的人呢？刚才说苏阳心黑给张大爷签网贷合同的人呢！赶紧站出来领死！】
    ……